第二百五十四章再遇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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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霜心中不免有些慌亂。

    她重新換了衣服,便複又回到了先前的屋子裏。見曲行之尚且還在,不免鬆了一口氣。

    曲行之到底練武之人,雖心中有諸事煩憂,但還是發現了她的到來,抬頭問道:“怎麽了?”

    寒霜道:“今日不知為何,長老才走了,杜七就讓我們去他府上。我有些怕是那長老發現了你的蹤跡,所以特意先來與王爺說一聲,望王爺諸事小心。”

    說著,斂襟行了一禮。

    曲行之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去罷。”

    他看著寒霜要走出去了,突然喚了一聲,“寒霜”

    “王爺?”

    寒霜挑眉回頭望了望他,“可是王爺還有什麽吩咐?”

    曲行之沉默了一下,道:“也不是什麽大事。我隻是想起來,杜七尚還懷疑你,你自己也多加小心。”

    寒霜微微一笑,“王爺放心罷。杜七後來就再不提這些事了,想來明裏暗裏查過之後,已然接受了這個事實,想來是沒什麽大礙了。”

    曲行之頷首,“那你去罷。”

    他看著寒霜走出門去,揮了揮袖子。長袖中帶出力道,將房門緊緊地閉上了。

    寒霜回眸望了一眼,隻看到禁閉的房門。

    她想了想,對春風吩咐道:“叫人去準備些易克化的食物,好生熱著,等半個時辰端過來,請王爺用早膳。”

    春風在一旁點了頭。

    “喏。”

    寒霜吩咐好了,這方才出來,到了衙門。展照白卻已經在等著他了。

    他看見寒霜進來,慌忙就迎了出來,“素白!”

    寒霜走上前去,看著他麵上神色有些不大好,於是連忙問道:“這是怎麽了?不是方才給了長老那七千萬兩銀子麽?這事兒已然過了,原應開心才是呀。”

    怎麽展照白麵上這樣張皇?

    展照白將她拉了進去,一麵揮了揮手吩咐那些小廝都快些下去,見了左右無人,這才低聲說道:“你不知道!”

    他顯然是害怕極了,明明是喚了那些小廝下去了,這會兒卻還是忍不住地張望,見左右沒了人,這才對寒霜說道:“昨日長老離開的時候,我……我……我也不知自己怎麽就魔障住了,叫了一個江湖人去跟蹤長老。但昨日一日那江湖人都沒回來,隨後杜七爺就叫了人來吩咐道,今日趕緊讓你我去他府上,然後直到今早上,我方才發現那江湖人已然死了,屍體就擺在我府門外頭,我……我……”

    他顯然是驚慌極了,抓著寒霜的手不由自主地用了力氣。寒霜聽了他的話也是一怔,隨即反握住了展照白的手,“你說什麽?你昨日派了人去跟蹤長老?”

    她心中不免盤算道:“難怪曲行之說昨兒還有一個人跟蹤長老,原來這個人竟是展照白派人的不成?”

    她正想看看屍體,了解上麵是不是有個紅手掌印,卻不防展照白猛地拽了她一下,哭道:“怎麽辦啊素白,長老定是知道那是我派去的人了,不然也不會將屍體堆在府門口。怎麽辦啊素白。”

    雖然之前展照白才收拾整頓了鹽道和商戶,很漂亮地辦成了一件事情,但一遇到這種事情,還是慌亂得像個孩子,聲音都快要哭出來了。

    寒霜一時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說起來,展照白這是被發現了方才這樣,還好昨日曲行之沒被發現,不然今日回來的屍體會不會就成了他的?

    寒霜有點不敢想。

    她雙手摁住了展照白的肩膀,眼睛對上了他的眼睛,道:“照白,不要慌。我們先去七爺府上看看。你要往好的想,若是長老真要對你動手,不至於要先禮後兵,還要讓你先去一趟七爺的府上。”

    她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展照白,裏麵帶著沉著穩定。展照白的心一下子就被安撫了下來。

    他點了點頭,說,“好。”

    寒霜看著展照白好好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又吩咐人將那死了的江湖人士厚葬,又拿了五十兩銀子給那人的同伴,請他將這銀子交給那位俠士的家人。一切處理完了,方才跟著寒霜一道到了杜七的府上。

    而這個時候,不過才將將辰時。

    正是天光乍明的時候。

    街道上的小販們已經開始了一日的販賣,早起的家中婦人也都上街來購買食材,展照白和寒霜走在這群人中間,不知為什麽,看見他們的平安喜樂,展照白心中的張皇倒也逐漸散去了。

    他心中想道:“我做的都是正確的事,也是做的不違背自己良心的事,若是長老要罰便罰罷,總歸我才給了主子七千萬兩銀子,總不至於長老這麽快就翻臉不認人吧?”

    他看著這些尋常百姓,心中突然有了莫大的勇氣,而原處的太陽也逐漸升起,光芒灑落在了地麵之上,是一片寧靜祥和。他突然就不害怕了。

    兩人很快到了杜府。

    杜府的門童已然是認得他們的,見他們來了,立馬將他們引了進去。

    這次碰麵卻不在書房中,是在宅中後麵的小院子裏。

    展照白同寒霜一路隨著那小廝走過去,路過長長的抄手遊廊,心中的緊張竟又慢慢泛了起來。

    展照白扯了扯寒霜的袖子,喚道:“照白”

    寒霜捏了捏他的手心,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怕。

    說話間的功夫,原來小院子卻已經到了。

    小廝躬身請他們入內,他們走進去,卻見杜七已經在院中等著了。

    他用手中的折扇敲了敲桌麵,對展照白同寒霜說道:“你們倆肯定早起就過來了,都沒吃早飯罷,過來用些罷。”

    展照白心驚膽戰的,卻不想杜七卻沒有興師問罪。他故作鎮定地坐過去,坐下一看,粥色綠瑩瑩的,竟是自己最愛的玉田碧粳米熬成的粥。

    展照白的心情一下字就好了,笑著對杜七說道:“七哥有心了,還知我愛吃這個。”

    寒霜這個時候也跟著在他的旁邊坐了下來。

    展照白的那碗粥是綠瑩瑩的,自己麵前的這一碗,卻是帶著胭脂色,寒霜嚐了一口,果然是玉田胭脂米熬製的紅稻米粥。

    玉田的碧粳米和胭脂米俱是貢品,寒霜上一次吃,還是上輩子吃過,這輩子甚至還沒有吃過。

    她於是也隨著展照白笑了一下,道:“七哥有心了。”

    杜七的折扇點了點,朝著她笑了一下,“喜歡就好。”

    自從上次寒霜第二次見了長老之後,大抵是長老同杜七說了些什麽,杜七對待寒霜的態度倒是好了許多。笑也不像之前一樣是帶著諷刺和虛偽的笑容了。所以寒霜今日來之前,才隻是擔心曲行之,卻不那麽擔心自己。

    他們慢慢地用過早膳,杜七喚了丫鬟進來將餐具都收拾出去了。他這才複又點了點扇子,看向展照白,“我聽聞今早上,有人往你府門口,送了東西?”

    展照白先前不見他問起什麽來,本當此事已經揭過了,卻不想杜七又突然說出這番話來。他腿肚子一時打顫,幸好他早就坐在了凳子上,這才穩住了。

    展照白顫著聲音喊了聲:“七……七哥……”

    杜七一看他的樣子就能猜到是怎麽回事了。他手中的扇子猛然向展照白腦袋上砸了過去,斥道:“我知你好奇心重,但不想你這樣控製不住!長老那是什麽人!那是你能隨便查的麽?!啊?!也得虧長老念著你才上了銀子,不計較,不然你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他砍的!我知道你心存百姓,但是你就算不為自己想想,你也好歹也你父母想想!難道我把你放到兗州知州的位置上來,結果反而要了你的命麽!”

    一邊說,扇子一邊不客氣地照著展照白的腦袋當頭敲下。

    展照白躲都不敢躲,雖然有些疼,但顯然他也知道自己這是自作自受,於是半點埋怨也沒有,隻等著杜七發泄完畢。

    還好杜七很快就不打了。

    他隻是指著展照白的鼻子說了一句:“不要再做出這種事來!日後這種事,你要跟我商量了之後再做決定,不然萬一你行差踏差,我怎麽跟你的父母交代?”

    展照白“嘿嘿”笑,自然應了。

    杜七這才將扇子收了回來。

    他的目光轉向了寒霜。

    “照白這裏有一樁事,素白,你這裏,卻也有一樁事。”

    寒霜抬了眼,“還請七哥賜教。”

    杜七看著她的眼睛,笑了一下,“我是想讓你見一個人。”

    寒霜挑了挑眉。

    但杜七並不容她反應,隻是抬了抬手,而後他身後的房門卻猛然被人從裏麵拉開了。

    一個青年站在了他們麵前。

    他看了寒霜良久,眉頭卻越皺越深。最後搖了搖頭,斬釘截鐵地說道:“不,七爺,這不是我那五表妹。我五表妹根本不是長這個模樣。”

    他的話音剛落,隻聽四周鏗鏘之聲猛然響起。

    寒霜的目光從四周逡巡而過,卻見院中不知何時埋伏了人手,聽得那人說完那話之後,猛然從各處站了出來,各個披堅執銳,手中的wǔ qì指向了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