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論武道周將會飄渺

字數:5566   加入書籤

A+A-




    武道大宗師,顧名思義,以武道真意和真氣,洗滌自身,伐髓換血,改善身體素質,壽元大增,又根據自身進展境界不同,分為大宗師、大宗師巔峰、和距離武聖半步之遙的準聖。



    “無量天尊。”逍遙宗領軍道人口宣道號,低首勸解道:“諸般自然,萬法不違,大周軍容鼎盛,天下誰人不知,我邊鄙之地,小小道派,怎敢提‘指教’二字?若將軍有意,諸位可隨我入宮內論道,方外之人,比武就免了吧。”



    楊延嗣年過八十,但身為準聖,血氣旺盛,如同三四十歲的壯年,嘴角微翹,俊秀容顏流出一股飄逸,轉開話題問道:“承蒙招待,還不知道長如何稱呼?”



    “招待不周,貧道滄月,”說著引薦身旁四位:“此乃貧道師弟,滄海、滄山、滄浪、滄嶺。”



    “諸位俱是好本領,”楊延嗣向幾人行禮後,轉身介紹己方來人:“這位是種家種兄的七子種說,這是我三哥家的侄子楊宗憲,這些年輕孩兒是我們折楊呼慕四家年輕一輩的兒郎,還不向諸位道長問好?”



    軍方中青兩代人齊齊行禮問好。



    逍遙宗為首幾名道人互看一眼,豎掌還禮。



    “看諸位道長和門下弟子在這寒山之上、雪原之中,精芒內斂,氣定神閑,必然是對武、道、術、法,盡皆精通了。恰恰此次拜山的這些小子們,粗通文武,貴派武學道術通天,怎能不讓他們見識一番?”



    “不如就一三添作五,貴我兩方各出三名宗師,咱們以武論道,豈不快哉!”楊延嗣哈哈大笑,聲傳百裏,群山震動,甚至在遠處引發了雪崩。



    道rén miàn色一變,知道這是楊延嗣先禮後兵,若再拖延,莫非真當大周的軍人不嗜殺嗎!



    “如此,就依將軍之意,以武論道,點到即止。”滄月說。



    “既是論武,當分勝負,三局兩勝,若貴派勝了,楊延嗣轉身就走;若僥幸我軍勝了,還請貴派掌教指點延嗣一番。”楊延嗣森然笑道,仿似磨牙允血的虎豹。



    “莫要欺人太甚了!”滄浪道人怒道。



    “楊延嗣何德何能,敢欺人太甚?昔年貴派掌教,單人獨劍,橫行於二十萬大軍之前,才是真的氣衝牛鬥、膽大包天!”



    話音一落,不待對麵道人再說什麽,楊延嗣大手一揮,上位者的氣勢顯露無疑:“行就是行,不行我就親自出手,請出貴派掌教。”



    眾道人一片靜默,連之前怒氣衝衝的滄浪也不敢再言,憋紅了臉。



    楊延嗣索性轉過身來,對一眾小輩道:“此次大戰,不僅關乎你們自身,同樣代表著什麽不用我再提,由你們自己商定出戰人選和順序。”



    “喏!”諸人抱拳答應,皆是軍中姿態。



    這一次周軍西出,除了要戰奧軍,複西域,收西涼,更重要的是訪天山、敗逍遙,一雪四十年前之恥。



    由楊七郎延嗣帶隊,種說、楊宗憲隨同,所帶子弟有:楊家楊文廣、楊文舉、楊金華,折家折可行、折文璜、折文琪,呼家呼延慶、呼延豹,慕家慕容彥義、慕容彥慧。



    說起這七郎楊延嗣,不得不提當時慘烈的一二次周遼大戰,慕容章諸子盡歿,呼延讚僅餘幼子必顯,楊家僅剩六郎楊延昭、七郎楊延嗣,折太君憐諸軍將子嗣稀少,狠心將七郎楊延嗣過繼到慕容章名下,天幸慕容章之孫慕容德豐後被救回,慕容家才得以延續,而七郎也拜了慕容章為義父,學了慕容家的《電鋼星痕矛法》。



    大周安武王楊延嗣,其父為楊家金刀令公楊繼業,其母為折家銀刀令婆折賽花,義父是鋼矛王、武淩公慕容章,妻子是呼延金花,嶽父是鐵鞭王、武威公呼延讚,一人之身,係四家子弟,槍矛並舉,刀劍皆通。



    雙方經過一番商議,正式開始。



    第一場,周軍走出一年輕小將,身形挺拔,雙臂修長,看了一眼對方的青年道人,抱拳道:“在下大周折家折可行,請賜教!”



    對麵是一名同樣著白袍的青年,二十五六歲模樣,看著折可行的眼中帶著敵視,冷冷道:“貧道逍遙宗藍瀚,請!”



    言罷,率先出手,劍出如虹,直取胸前大穴。



    “劍出蓬萊!”



    折可行身形不動,弓背拔刀,一條匹練直掛蒼穹而去!



    “叮!”刀劍相擊,鳴聲直投雲霧。



    藍瀚憤怒於大周來人的咄咄逼人,劍光疾走,招招直奔要穴。



    折可行雙手持刀,刀勢如輪,舞蕩開來,守得密不透風。



    藍瀚久攻不下,退後重整旗鼓,折可趁機隙說道:“據說天山逍遙劍法,快若驚鴻,徐如落葉,靈若飄羽,轉似如意,每每如神來之筆,莫測至極,我這軍中粗俗之技,也能抵擋片刻,看來是道長功力不夠啊。”



    此言一出,對麵藍瀚登時大怒,劍勢更快更疾更重,宛若潮水,撲麵而來。



    刀劍交擊之音密集不斷,好似琴弦演奏征戰之曲。



    幾十個回合後,折可行刀式一變,由守轉攻,不避鋒芒,自上劈下,大開大合。



    立時,全身血花綻放,折可行全不在意,如餓虎出籠,刀刀直麵而斬,逼對方與自己硬碰硬。



    “乒!乒!乒!乒!乒!”



    刀身厚重,利於劈砍;劍神纖細,便於刺擊。以纖細之劍身,擋厚重之刀刃,藍瀚不免落於下風。



    加之之前受激一度強攻,頗費真氣,如今被折可行一連五式硬碰,真氣運轉不暢,手中也慢下半拍。



    折可行十四歲從軍出陣,域外殺敵,鬥爭經驗何等豐富,瞬間抓住對手舊力剛盡、新力未至之機,雙腳錯步,腰身扭轉發力,雪亮銀刀旋轉而斬,如狼撕鯊噬。



    藍瀚勉強格擋,力有不繼,終究招架不住,身形被淩空擊退,寶劍也脫手而飛。



    “氣遊天地,意守乾坤,神馳物外,逍遙無極。”



    一句話語傳來,人在空中的藍瀚雙目一明,腦海一片清靜,雙手大袖一揮,淩空止住頹勢,麵對折可行臨門一刀,身隨意轉,避讓開去,好不飄逸逍遙!



    雙方側身而過,轉過身來,折可行還回頭望了一眼話音的來源,是一個略微靠後的矮瘦青年,模樣普通,甚至未及先天。



    “小師弟提醒得好!我逍遙宗素來撚輕避重,招式身法靈動莫測,不為殺敵,隻為去阻,這才是逍遙真道。”腦海中念頭一通,諸多負麵情緒盡數排遣而出,



    “再來!”道袖一揮,藍瀚麵帶微笑,對折可行說道。



    “你劍已脫手,我當等你撿起,以顯公平之道。”折可行搖頭笑道,暗中回息。



    “我道逍遙,有劍則逍,無劍則遙,何分有劍無劍?”藍瀚笑著回應道,同戰鬥之初怒火中燒的樣子判若兩人。



    見對方不再落入話中圈套,未免對方恢複氣力,前功盡毀,折可行單刀平伸,蒼狼步點行而前。



    藍瀚雙手錯開,左掌前伸,手心朝天,右掌側身低按,凝神運氣。



    “銀狼十字殺!”vs“氣遊天地!”



    折可行近身臨敵,手腕左右抖動,刀身斜劃兩刀;藍瀚雙手推搡、翻轉,兩掌之間,有氣勁幻化,宛如雲霞,衍化萬象。



    兩大先天宗師,雙方青年俊傑,飄渺峰頂,交錯而過。



    藍瀚左右袍袖,“嘶”地咧開兩道口子;反觀折可行,雄軀一震,左手按胸,單膝跪倒,以刀撐地。



    勝負之勢,分外清明。



    “好!不愧是逍遙宗高徒,這第一局我大周輸了。”楊延嗣看得清楚,錯身而過的瞬間,藍瀚一手引偏刀鋒,一掌輕撫折可行胸間,若是心存殺念,隻需加把勁氣,折可行必被震傷心肺,現在卻是並無大礙。



    “第二局,我接著看。”看著被楊文廣攙扶而回、滿臉慚色的折可行,又看了看其他之前趾高氣昂的軍中子弟,楊延嗣笑笑說。



    “第二局,由我來!”楊延嗣話音剛落,甚至逍遙宗之人尚未出場,大周這方閃出一道靚麗身影,昂首挺胸,大聲喝道:“大周楊家楊金華,前來領教逍遙宗絕學!”



    “幹什麽啊!大姐又是如此這般,說好的這一局是由大哥出戰啊!”楊文舉見此腦仁直疼,因之前已經決定了出戰人選,更重要的是這個楊家大妞生性好強,膽大包天,每每做出出格之事,卻因其母穆桂英寵愛而放過,沒想到此等代國征戰的大場麵上,猶自自作主張。



    楊文廣更是火冒三丈,折可行和楊文廣是這一代折楊兩家的領軍人物,武功紮實,兵法精通,卻都是對這楊大妞沒了脾氣。



    周軍這方暗自苦惱,暫且不提;且說逍遙宗這邊,見到的是一青年女將,身穿女式皮甲,英姿颯爽,後背長槍,兩腿筆直修長,大腿外側斜綁一皮帶,上插數柄短刀。



    逍遙宗青年弟子看呆了眼,卻惹得楊金華不快,不耐道:“吾雖女子,卻不輸於男兒,莫非貴派無人敢於上前?”



    “貧道逍遙宗藍洲,請!”同樣的道袍,同樣的發髻,同樣的佩劍。



    “剛才所敗之人乃楊金華自小相指的夫君,雖然一直不怎麽出息,但我折楊兩家的威名,絕不會輕易折損!”言罷,摘下背後長槍,持槍在手,道:“此乃楊家梨花鑲金槍,金華有幸,得八奶奶傳授,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