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白蓮亂莆田驚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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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伊灑然隨性,難能靜下心來打磨武道,山門數月,仿似經年,待一一拜別兩位傳功授藝的師兄,風神腿展開,下了九蓮山,直奔目的地而去。此時的風伊已是資深宗師,不亞於一般門派掌門或大派長老。



    話說四百年前,隋末天下大亂,無論門閥世家或是黑白兩道,紛紛舉起反旗,妄圖割據一方甚至登臨大寶。白蓮教便是從那時的彌勒教發展演變而來,輾轉三百餘年,起伏不定,及至前唐滅亡,自以為可以攪動風雲、傳道天下,孰料先後經曆了兩位帝王雄主燕太宗和周世宗的帶兵清剿,隻得乖乖避居東南。



    恰逢當時閩中之亂結束,八姓家族被宋軍打得七零八落,白蓮教眾正好同閩亂餘孽混雜一塊。



    八年前,白蓮教唯一的大宗師——白蓮聖母,被玄真教當代大弟子真武道人找shàng mén去,試劍論武,大敗而逃,幾乎喪生,至今隱匿療傷,再不現世,江湖傳言聖母早已歸天,甚至就連教中左右護法都懷疑聖母重傷不治。



    而當時的白蓮聖女不過豆蔻年華、武士之境,左右護法無視聖女,大肆攬權、互相傾軋、暗鬥明爭。



    為了對抗作為閩中八族後裔的右護法“擎天寶象”詹天河,左護法“八臂天龍”錢珂膺引援了先後被正道大禪寺正一道、邪道天地盟打殘打廢的黑魔教殘餘,同詹天河兩兩相峙,維持著維持著微妙的平衡。



    及至去歲聖女晉升先天,慢慢開始樹立威信、聚攏教眾,終於引起了左右護法的注目和忌憚。



    數月之前,得到消息的左右護法私下會晤一番,開始分頭行頭,錢珂膺成功偷襲刺殺了閩中路六扇門總捕頭,而詹天河針對的正是京城特派援軍風伊,雖然戰勝了風伊卻被其最終逃遁。錢珂膺沒少拿這件事兒來嘲笑譏諷,詹天河終於先沉不住氣,決定對聖女動手,徹底將白蓮教傳承據為己有,終結閩中亂局,以閩中八姓之人脈、白蓮教之功法,整合兩家勢力,再度崛起!



    於是,聯絡了本家八姓族長林有家一起,圍殺聖女及親眾。



    不想,白蓮聖女以一敵二、不落下風,聖潔空靈、大殺四方,實力遠超眾人想象,暗處旁觀的左護法連忙招呼黑魔魁一起上,但由於彼此互相提防,誰都不敢拚盡全力,最終被重傷了的聖女逃遁。



    “她跑了怎麽辦?”疲憊不堪的詹天河氣喘籲籲地道。



    “放心吧,跑不了,擁護她的教眾和帶大她的婆婆還在我們的包圍中,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放下不管的。”錢珂膺陰冷答道,看著詹天河的眼中隱露凶光。



    “怎麽?忍不住想先動手?”詹天河挺身站定,大嘴咧開一笑,凶辣殘忍之氣四散開來。



    “嗬嗬,我可不像某個莽夫,”錢珂膺挪開視線,收斂鋒芒,“如今,宋廷六扇門調來了四大神捕之一的黃賀,我們可不能鷸蚌相爭,讓六扇門做了漁翁。”



    “哼!你說的本座自然曉得,你放心吧。”哪裏還有之前氣喘籲籲的模樣,詹天河轉身騰空而去。



    前事完。



    ——————



    風伊腳快,又能淩空而行,全不掩飾身形,徑自去往莆田城中的六扇門,了解如今情況。



    “卑職莆田謀事捕快陸偉,見過風公子。”六扇門前,亮出身份令牌的風伊還沒走兩步,就被當地的捕頭攔下。



    “公子?”風伊久不出世,但不意味著不通人情世故,“我乃京中親令候補謀事捕頭,怎得被解職了嗎?”



    “公子,閩中發生大案,朝野震驚;之前您所乘座駕被閩亂餘孽偷襲,無一活口,其中疑點重重,而您又於戰後失蹤,所以京中暫時解除了您的職權。”陸偉低眉順目,將情況向風伊說明。



    “京中莫非還擔心我堂堂風家嫡子投了敵人去?”風伊嗤笑一聲,見諸人眉頭緊縮,複問道:“方才你說閩中發生大案,什麽大案?”



    “回稟公子,閩中路福大總捕頭遇刺身亡了!”陸偉答。



    “什麽!”風伊難掩心中驚駭。



    作為大宋六路之一,閩中路的六扇門總捕頭:福洪——同樣是老牌宗師級強者,而且是風伊爺爺在位時的得力幹將。



    早先家中之所以放心風伊獨自南下,除了因其武功高強,更重要的是閩中路有福洪這位總捕頭可以給予關照。



    各路總捕頭、統領嚴禁私自回京,風伊也隻在爺爺七十大壽時見過一麵,空間戒指中還躺著父親交代送給福洪的書信和禮物,沒想到……一路總捕頭被刺身亡,這是武帝禦郭後從未有過的大案,這是對宋廷赤果果地打臉,閩亂餘孽瘋了嗎?亂世果真到來了嗎?



    來不及感慨太多,風伊突然靈光一閃,鄭重問道:“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同您被襲的時間,相差無幾。”陸偉將頭放得更低。



    風伊一瞬間想通一切,周身氣勢大放,帶來的威壓將一圈人都壓得抬不起頭來。



    “是誰!是誰這麽喪心病狂!不僅僅想要我的命,甚至連在位十數年的一路總捕頭都敢強襲?爭權奪利已經到了如此聳人聽聞的地步了嗎。”



    六扇門最早由風伊的太爺爺著手建造,後傳到風伊爺爺手中,大宋六路中五個總捕頭都是風家部下或親善之人。又經過了十數年,風老爺子自己退下,容忍這朝廷的人事調動,六路之中僅剩三路站在風家身後,分別是:閩中路、嶺南東路和嶺南西路這三個南方偏遠之地。



    即使是為了限製和打壓風家在六扇門中的權勢和威望,也隻是以“杯酒釋兵權”的溫和手段勸江南東路、江南西路的總捕頭告老還鄉,而如今采取此等酷烈的“奪權”手段,更讓風伊心驚自家在京中的處境。



    收斂憤懣,風伊再度開口,聲音已是一片冰涼:“如今閩中六扇門誰在做主?朝中對於遇刺之案是如何處理的?”



    “不敢隱瞞公子!”陸偉又一抱拳,“根據我們的調查,兩位大人的遇襲皆是閩亂餘孽聯合白蓮邪教所為,如今閩中之事,由黃大人親自掌管,另有軍方大將協同,正在等待時機,著手平亂。”



    “等待?”風伊眉梢一挑,“以我大宋堂堂之師,六扇門與軍方合力,除殘去穢該是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吧,難道是諸國又發生了什麽大事?”



    “是這樣的公子,目前閩亂餘孽正在同白蓮教內鬥,黃大人的意思是坐山觀虎鬥,待其兩敗俱傷再一舉覆滅。”



    “嗬嗬,其心可誅啊。”風伊心中閃過諸般念頭,“白蓮教這樣的要被掃進曆史塵埃裏的勢力都有人能看上,若說最後不讓這白蓮雙使逃掉,那幕後黑手以後怎麽再讓其幹髒活?本公子偏不讓你如願。”



    “陸捕頭攔在這裏,是不許在下進入的意思,我沒理解錯吧?”風伊神情不善地問道,早在進門之前已經感知過,此地六扇門中高手該是被抽調一空、或者幹脆就全陪著福洪一起魂歸冥冥了。



    “風公子,您是世家出身,自然不會讓卑職難做,目前被解職的您,不方便進入機密重地。”陸偉後退一步,隨行的眾多捕頭同樣知道風伊的實力,四散開來,擺出一副好像風伊硬闖他們也不會過多阻攔的意思。



    “好,有點意思,看兄弟的年紀不過長我幾歲,做事如此滴水不漏,真想把你拉進我們風家啊,”風伊灑然笑道,讚譽不盡,“看你還要負責本座州城的六扇門事務,風伊就不過多打擾了,這便啟程歸京,免得家中掛念。”



    “風公子高義,來日再見,卑職再向公子賠罪。”陸偉神情不變,禮送風伊出來六扇門,待看著其身形遠去,才轉身回去,一直保持善意的臉龐也陰沉下來,“傳令大人,蜂蟲無礙,多有不滿,言明歸巢。”



    “喏。”恭敬道。



    一路走出莆田城,借著步伐和感知,風伊擺脫了身後的眼睛,覓到一處隱秘之地,徑自盤坐下來,等待天黑方才起身,此時風伊周身暗流環繞,完全感覺不出之前的氣勢和功法。



    原來,風伊利用整整一天的時間學習了腦海記憶碎片中的“影賊三術”:易容術、潛行術、斂息術,又取出比爾空間戒指中的諸多道具,稍稍嚐試一番後,一位渾身包裹嚴實的黑衣行者走出暗處,徑自飄向莆田。



    潛行術,顧名思義,是暗中潛入、行進,並非神乎其技地yǐn xíng,而是借助環境、光線、時間間隔、人體反應等,避過種種機關和巡邏。



    風伊易容他人、收斂真氣、暗中潛行,借助當地捕頭的潛意識盲區,再入六扇門之中,將近幾個月閩中發生的事情資料,一一查閱,前後不過一刻鍾,已完畢而出。再結合銀鴿信中的言語,風伊大致上弄清楚了當下閩地的狀況:



    銀鴿同一眾擁護自己的白蓮教老人孤守泉州東邊的錦田山上,



    白蓮左右護法、林有家、黑魔魁四麵而守,包圍了錦田山,



    黃賀並薑誠一起,坐鎮泉州、梁峰、惠安三城,在亂黨之外又設一重包圍圈。



    此時,不大的閩中路泉州東部,聚集了各路人馬:



    銀鴿,白蓮教聖女,身負白蓮教無生聖母傳承的先天宗師;



    錢珂膺,“八臂天龍”,白蓮教左護法,老牌宗師;



    詹天河,“擎天寶象”,白蓮教右護法,閩中八姓強者,老牌宗師;



    林有家,閩中八姓族長,老牌宗師;



    黑魔魁,傳承五百載的黑魔宗宗主,老牌宗師;



    黃賀,六扇門四大神捕之一,老牌宗師;



    薑誠,六大野戰軍之一昭武軍主將,韓國公潘měi nǚ婿,初級大宗師。



    風雲齊聚,虎嘯龍吟,驚世大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