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減一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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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才發現我把章節名數錯了】

    喬娜嘴角揚起一抹得色,輕蔑地說:

    “我知道你哥哥的事情喲。”

    我哥哥……的事情!

    陶夕心裏一涼,旋即平靜道:“他能有什麽事情?”

    “別裝了,你哥哥就是‘y字shā rén魔’,我知道得清清楚楚。”喬娜倚靠在衣櫃門上,風情萬種地撫弄頭發,“雖然安道臨在班上說你是得了急病,但我是誰呀?一眼就看出他在撒謊。”

    陶夕愣了幾秒,直到她確信並不是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聽,才冷森森地問:“你說什麽?”

    “我真同情你。受到無法選擇的血緣關係牽連,可憐地夜不能寐……”

    “你閉嘴!”陶夕咬牙切齒地打斷她。

    “所以我說你沒條件跟我談。”喬娜自顧自說了下去,“你不希望自己的秘密曝光吧?”

    陶夕冷冷地看著她。

    “不過能找到人包養你也是一種本事。說明你明白了,家庭是要自己努力去創造的,生出你的那個家庭隻是跳板而已。”

    “我沒有被人包養。”陶夕從椅子上跳起來,氣得渾身發抖。

    “是嗎,難道是你親戚?”

    “……不是。”

    喬娜尖銳地笑了一聲:“哈!你快別扯了,沒有一點親緣關係的男人,要不是想睡你,哪個會無緣無故對你好啊。”

    陶夕的臉因憤怒而發紅,她剛想厲聲駁斥,隻聽見“吱呀”一聲,丁夢嫻推門而入。

    “嗨,měi nǚ們,我回……”丁夢嫻大咧咧地拋出這麽一句,卻因感受到這劍拔弩張的氣氛而迅速住了口。

    喬娜下巴一揚,從丁夢嫻身邊擦了過去,背對寢室譏諷地說:“快洗了睡吧!”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丁夢嫻茫然地看著喬娜的背影,問:“這是怎麽了?”

    陶夕擠出一絲笑容:“沒事,小矛盾。”

    “哦。”丁夢嫻也不細問,將背包甩在椅背上,急切地打開筆記本電腦。

    陶夕緩緩坐下,腦盡是一團亂麻。

    “你知道網上又有新案子了嗎?”丁夢嫻一邊脫鞋一邊說,“是個掏大腦的殘忍凶哦!他還在死者腦子裏塗蜂蜜來吸引蜜蜂……唔,希望你沒有密集恐懼症……總之,這個創意太奇特了,我打算援引到我的裏麵去。”

    陶夕冷笑:“也許我應該從他人的不幸獲得名為‘我過得還不錯’的快感。”

    “也有創作的靈感啦……”丁夢嫻在鍵盤上敲出開密碼,“比方說我的人物原型就是bs**ea,當代的開膛傑克,殺神一樣的存在。”

    陶夕抬眼:“bstn,tea……”

    “嗯,你也聽說過吧?他就是安老師說的,龍勃羅梭的‘天生犯罪人’。”

    陶夕沉默半晌,忽然說:“夢嫻,跟我說說他的事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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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丁夢嫻滔滔不絕科普波士頓茶葉殺“光輝事跡”的同時,藍越正提著保健品敲響趙奎麗病房的門。

    “請進。”

    藍越推開房門,說:“你好,趙警官。”

    趙奎麗左打著點滴,右捧著一本書,驚訝地說:“我沒想到你會過來。”

    藍越關shàng mén,笑了笑,問:“老安不在嗎?”

    “今天可能有事耽誤了。”趙奎麗順將書簽一插,把書擱在床頭櫃上。那是一本《危都市》。

    藍越“唔”了一聲,說:“你在看我的書。”

    “你是哈佛畢業的心理專家,我可以從你的書裏獲取許多有用的信息。”

    “你是在調查我嗎?”藍越笑著坐下,“我可以保證,我不會是那種引老安誤入歧途的損友。”

    “不,我沒有那種想法。”趙奎麗也微微一笑,“江徹是你的粉絲,他向我推薦你的論《犯罪學的西方理論和國現實》。就我這個門外漢而言,相當有趣,所以我買了一本《危都市》打算繼續研究。”

    “門外漢?太謙虛了,你可是刑偵科的科長。”

    “但你使我相形見絀。”趙奎麗頓了頓,“我必須承認心理學的奇妙。我一邊看你的著作一邊想,也許警方可以跟專業人士合作,借此找出凶……就像有時我們需要談判專家一樣。”

    藍越嗬嗬笑起來:“如果警方真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義不容辭。”

    趙奎麗突然想起什麽,話鋒一轉:“陶夕最近還好嗎?”

    藍越眯起眼:“她很好。”

    “從客觀角度看,她是否和普通女大學生一樣好?”

    “她比我想象更堅強。”

    趙奎麗點點頭。此時,門被人敲響了。

    “請進。”趙奎麗看藍越一眼,說。

    劉博興推門進來,上動作滯了滯:“我打擾你們了嗎?”

    “沒有。”趙奎麗介紹道,“這位是心理谘詢師藍越先生,心理側寫方麵的行家裏。這是我的副劉博興。”

    “劉警官,你好。”藍越站起身,伸出右。

    劉博興象征性地握了兩秒。他的臉色並不好看。

    趙奎麗笑道:“我最近在想,也許我們對罪犯束無策的時候,可以尋求心理測寫的幫助。”

    “無趣。”

    劉博興的這兩個字讓趙奎麗的笑容一僵,忙察看藍越的反應。

    藍越卻沒有發怒,隻是問:“你對有沒有趣要求很高嗎?”

    “我的想法通常不怎麽有趣。”

    “哦,我的也是。”藍越淡淡地說,“每個人過往的經曆都會影響他們的思維,價值觀、世界觀,都是因人而異。你排斥心理學也是源於此……”

    劉博興打斷他的話:“別對我進行心理分析!”

    “抱歉,心理分析是我的工作,而我無法抑製。”藍越禮節性淺笑,“既然你們有要事相商,我就不打攪了,告辭。”

    趙奎麗待藍越走出病房,把門輕輕闔上,才轉向劉博興,麵色不豫地責備道:“你的脾氣一直是這樣,就不能用更委婉的說法嗎?”

    “固執是我的最大缺點。”劉博興坐在趙奎麗床前,摘下帽子,露出微禿的頭頂。

    趙奎麗歎了口氣:“這次有什麽事情?”

    “我找到溫靜的內線了。”劉博興瞟了桌上的書一眼,“是梁坤。”

    “是他?”趙奎麗神情嚴肅,“告訴局長了嗎?”

    “還沒,我想再等等。”

    “嗯。”

    接下來,是長達半分鍾的沉默。

    “博興,你其實是來談那件事的,對吧。”趙奎麗說,“這麽多年,你還是無法忘懷嗎?”

    “年了,我幾乎都要忘了這件事,卻又總是情不自禁地記起。”

    趙奎麗麵無表情,目光直指劉博興:“為什麽要提起這件事?”

    劉博興望著她的眼睛:“徐東死在月八號。”

    “那是……”

    “死去的學生們集體出殯的日子。”

    趙奎麗眉頭緊蹙:“也許隻是巧合,也有可能是欲蓋彌彰。”

    劉博興搖了搖頭:“趙科,那不是重點!你還沒意識到這對我們意味著什麽嗎?”

    趙奎麗望著他,感覺自己的腦袋變得麻木起來。

    “他刻意挑這個時間,說明他確定徐東就是那個內鬼。如果他不隻確定這一件事呢?”

    趙奎麗下意識地將身子向後仰了一下,她感到脊背一陣發涼:“你是說,他知道唐璐的死因……”

    “是的。”劉博興猛地用拳頭砸了自己的大腿一下,“該死的!年了……還沒有結束!”

    趙奎麗倒在靠背上,突然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望著劉博興。

    “博興,我不明白。”她說,“你是急昏了頭嗎?”

    “什麽意思?”

    “那是你、我和鄒恪個人的秘密。”趙奎麗靜靜地看著他,“現在鄒恪已經死了,我也打算把這個秘密帶到墳墓裏去——隻要你不說,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這件事的存在,你盡管放心,警局……”

    “別說‘警局’這兩個字了!當初你告訴我,為了警局的名譽,為了民眾的信任,我們必須對此事緘其口……”劉博興如同遭受電擊般抖了一下,低吼道,“我後悔參與其!你們把我拉入了深淵!”

    “你沒有辦法不參與,誤殺女學生的是你。”趙奎麗緊緊盯著他的眼睛,“不要把責任都推在別人身上!”

    他們再次陷入沉默,望著彼此的衣領出神。

    “趙科,”劉博興打破了沉默,“我們的決定真的是正確的嗎?”

    “是錯了,一開始就錯了。”趙奎麗用托住額頭,慢慢籲出一口氣,“但是也隻能錯到底。”

    “沒有後悔的餘地?”

    “沒有後悔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