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限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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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嶽雲是看著劉清越長大的,自己愛徒的這點心思還是能看得出來,喜歡上一個人了便會奮不顧身的撲上去。其實他讓劉清越與‘邱含依’離開,也是希望劉清越能夠找到自己的女兒,將劍譜《闕山行》流傳下去。

    劉清越聽了邱嶽雲的話,有些激動的點了頭,“謝師父師娘成全!”說完這話劉清越便轉身跑向了蹲在遠處的‘邱含依’,邱嶽雲看著劉清越激動的申請,突然就想起多年前,自己的這位愛徒剛剛拿起劍學習《闕山行》的模樣。

    “師父,這把劍是專為我而打造的?”小劉清越從自己的師父手中接過一把暗紅色的寶劍,臉上的表情略顯激動。

    “正是。”邱嶽雲滿臉慈愛的看著小劉清越,接著說道:“為師希望你能夠習得《闕山行》劍譜中的所有招式,你的這把劍便是仿著闕燕劍的模樣打造的。”

    “謝謝師父!”

    自從接過仿製的闕燕劍後,小劉清越便表現出了對《闕山行》的喜愛,任何招數隻要邱嶽雲在他的麵前耍一邊,他便能學得**不離十了。邱嶽雲自從發現劉清越對《闕山行》劍譜方麵的造詣後,便將他提為闕燕閣的首席弟子,對於他的愛護也比對別的弟子多得多。

    而劉清越和‘邱含依’那邊的交涉卻不怎麽順利,劉清越得了自己師父的同意後,便去找了‘邱含依’,說什麽也要拉著她回去收拾東西到山下去。

    但‘邱含依’聽完他的話卻將眉頭皺了起來,看向劉清越的目光中略顯淩厲,“清越,要走那你就自己走,我是不會離開的。”

    “為什麽?”劉清越聽了‘邱含依’的話眉頭也是一皺,語氣中帶著些許的不滿:“半夏,當初你被師父師娘留下,走不得。那你現在呢?”

    “現在更走不得。”‘邱含依’抬起頭目光銳利的盯著劉清越的眼睛,但聲音卻平緩了許多:“所有人都知道,我是邱含依,我是下任閣主。若是現在我走了,真正的含依在外麵有危險不說,我們能逃得掉嗎?”

    “我們可以去別的村子躲起來,做一世平淡的夫妻。”劉清越扶著‘邱含依’的肩膀,語氣中的不滿也被焦急所代替,“生一雙兒女,看著他們嫁人娶妻,可不快哉?”

    “那你有想過含依嗎?”‘邱含依’聲音中帶著些冰冷,看劉清越的眼神中也帶著些悲哀,“闕燕閣沒了,含依她會重新讓她建起來。自己的父母被林不語陷害而死,她會去報複!而這個時候我們卻在鄉下過著我們的小日子?”

    “夠了!那你有想過自己想過我嗎?!”劉清越第一次衝著自己最愛的女人吼叫,身體也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眼中也含著淚水,深吸了幾口氣,才緩緩的對著‘邱含依’說道:“半夏,你這世已經夠苦的了。別在難為自己,好好的生活不好嗎?”

    “對不起,清越。”‘邱含依’低下頭看著腳下的地麵,卻對著劉清越不卑不亢的說道:“我的命是閣主和夫人給的,我沒辦法將他們還有含依推向火坑。”說完這話‘邱含依’沒等劉清越給她回複,轉身便回到了內院。

    而‘邱含依’和劉清越爭執的樣子也被外院正在對練的弟子們看到,但因為距離的原因並不能聽到他倆的對話。眾弟子都停頓下來,向‘邱含依’和劉清越的方向張望,被自己的師父嗬斥了幾句之後則又開始了對練。

    劉清越和‘邱含依’冷戰了,從早上的練武場到吃晚飯的時候,劉清越都沒有回房裏,而‘邱含依’也沒有從房間裏出來。而闕燕閣的被滅之日越來越近,閣主和閣主夫人也有了爭吵……

    “你難道不知道半夏什麽性子嗎?”一向在外人眼裏溫婉可人的唐彩兒,如今也拍著桌子氣急敗壞的問著邱嶽雲。

    “我怎麽會知道她跟咱家含依一樣,性子變得這麽強了。”邱嶽雲感覺自己有點委屈,本來就是想要按照含依的意思放劉清越和半夏走的,結果弄巧成拙,壞了這樁好事。

    唐彩兒對著自家老爺的臉一陣運氣,暗自壓下想要上前揍他一頓的衝動後,才又開口說道:“行了,這下半夏鐵定走不了了,她就給咱倆這把老骨頭陪葬吧。”

    邱嶽雲自知理虧,也不再反駁自家夫人的話,便躲到一邊喝茶清閑去了。

    劉清越看著‘邱含依’走後,便在內院一處偏僻的地方一直練劍到深夜,中間沒有絲毫的停頓,將《闕山行》中最基礎的招數一直練到最後的招數。待最後一式收招,舞了個劍花後,劉清越便將那把仿製的闕燕劍收回了鞘中。

    劉清越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輕歎了口氣便往邱含依的房間走去。等到回了房,才發現‘邱含依’已經躺在床榻之上,有沒有真的睡著卻也不知。劉清越用手摸了摸手腕上的相思子手串,褪了外衣,吹滅了蠟燭便走向床榻。

    “半夏。”劉清越將‘邱含依’摟入懷中,輕聲喚了她的名字,“別生氣了,今日是我孟浪了。別氣,你不走我也不走,我陪著你……好不好?”劉清越將自己的頭埋入‘邱含依’的長發當中蹭了蹭。

    “好。”‘邱含依’輕聲回應,原本睜開的雙眼也慢慢閉上。

    第二天一早上闕燕閣的弟子們都拿著wǔ qì聚集在外院當中,這時的邱嶽雲手中拿著暗紅色的闕燕劍站在闕燕閣敞開的大門前。而闕燕閣的白色大理石台階上站滿了人,為首的一人便是雲會的會長林不語。

    “不語兄,你我已是十多年未曾見過了吧?聽說三年前你成為了雲會的會長,真是恭喜啊。”邱嶽雲麵帶微笑衝著林不語拱了拱手,又看向他身後的那群人,“邱某不知各位門派之掌也要同來,沒有出門迎接真是在下失禮。”

    “姓邱的!你少說廢話!我等前來就是要滅了你這所謂的闕燕閣!”等著邱嶽雲說完話,從林不語的身後走出一名彪形大漢,手中拿著長棍,用長棍的棍頭指向門內的邱嶽雲,“如今的闕燕閣已經不是你祖上所建的闕燕閣了,你還有什麽可狡辯的?!”

    邱嶽雲並沒有因為彪形大漢的魯莽而生氣,反而臉上的笑意卻越來越濃,“邱某這幾年在閣中待的時日多了,經不知莽清派經換了當家的。”

    彪形大漢聽了邱嶽雲的話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這江湖上誰都知道,莽清派的掌門以前受過邱嶽雲的幫助,此次雲會組織的圍剿闕燕閣的huó dòng,他並沒有站出來參合。但這彪形大漢是莽清派掌門的兒子——常蕭,對於自己父親的做法顯得很不以為然,跟自己父親吵了一架之後,便與自己父親斷絕了關係後加入了雲會。

    邱嶽雲笑眯眯的看著臉色不好的常蕭,又將目光在各大門派掌門的臉上掃視了一圈後,才又開了口:“邱某認為凡事都該講個憑證,若是林會長與各位門派之掌拿不出什麽證據,那我這闕燕閣也算是白白被滅。”

    “證據?”林不語聽著邱嶽雲的話,冷笑一聲,隨後便上前一步,伸手將自己身前的常蕭推開,“你要的證據在這裏。”

    林不語的話音剛落,便有兩名雲會的成員架著一名被打的不像樣子的人,走到了林不語的旁邊。其中一名雲會成員伸手抓住那人的頭發,使他的頭抬起,看向門內的邱嶽雲。

    “柳慶?”邱嶽雲的臉上略顯錯愕,皺了皺眉後便想通了什麽,一陣放聲大笑後,對著林不語說道:“林會長,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啊!借刀shā rén玩的很棒啊?”

    “彼此彼此。”林不語同樣對著邱嶽雲笑了笑,隨後便轉身向身後的各位門派掌門說道:“請問有哪個門派的弟子想要體驗一下闕燕閣的招數?”

    林不語說完這話,身後的門派弟子裏一片寂靜,沒有任何人說話。經過林不語與邱嶽雲的對話,他們雖然沒有全部明白,但也清楚了三四成。而又聯想到林邱二人早年間在江湖裏傳出的恩怨消息,不難想到這林不語是在借他們的手來shā rén。

    但闕燕閣弟子的所作所為又是真實可靠的,曾經也被武當派認證過……所有門派的掌門想到這裏便將視線不由自主的移到了武當派的方向,武當掌門微微歎了口氣後對著自己的大弟子說道:“舒玄,你去會會邱閣主吧。”

    武當掌門想的是,自己當初已經辦錯了事,若是現在撂挑子不幹,估計現在的闕燕閣就將是以後武當的下場。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滅了闕燕閣,自己和門派都少了林不語的這塊心病。

    “是。”季舒玄的心裏也有了幾分思量,雖說自己很想將此事搞清來龍去脈,但站在自己師尊的角度想想,現在的形勢搞不好就會對武當產生威脅……

    季舒玄應下自己師尊的話後,腳下輕輕點地,便從人群中飛到了闕燕閣的大門前,抽出腰間的藍色佩劍,就對著闕燕閣敞開的大門輕劃了兩下。兩聲輕響,闕燕閣大門上的兩隻蛇頭便落在了地上,隨著蛇頭落下的還有幾條細如發絲的透明魚線。

    “不愧是武當派的大弟子,竟能將我妻製作的門清給看穿了。”邱嶽雲的臉上沒有一點驚訝的神色,抬起手拍了兩下巴掌後又笑眯眯的看著季舒玄的動作。

    “晚輩隻是有幸去過幾次唐門,見過唐家的器物而已。”季舒玄對著邱嶽雲的方向微微欠了欠身,“邱閣主,晚輩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