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初入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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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含依在祁家休息了半個多月,在此期間她已經將自己身上男兒的裝束換下,穿上了女裝。盡管她的傷風一直沒好利索,但也每日清晨起來練武,祁遠見到後,就跟要跟她較勁似得,早上邱含依什麽時候起,他也什麽時候起,就在距離邱含依不遠的地方練習著自己的暗器。

    等到邱含依身子好利索了,收拾行李準備跟祁賢瑾告別,而這時的祁賢瑾卻將她又留了一晚,把祁遠叫到了自己的麵前,“祁遠,跪下!”

    祁遠聽到祁賢瑾的聲音,身子微微顫動了一下,馬上便雙膝一彎,跪在祁賢瑾的麵前。此時的祁遠心裏盤算著自己是把誰家的房子燒了?還是把家裏的什麽古董摔了?正轉著眼珠思考的時候,祁賢瑾的聲音便從他的頭上傳了出來:“把家規背一遍!”

    “是。”祁遠聽到心中長出了一口氣,緊接著畢恭畢敬的開了口:“祁家家規:一不得偷盜貧瘠百姓之財;二不得偷盜清官良商之財;三不得偷盜糧穀;四將偷盜之財分與貧瘠百姓,不得全留。”

    “祁遠吾兒,明日離家後,心中便要謹記家規,不得有違,聽明白了嗎?”祁賢瑾坐在主位之上,眼神銳利的盯著祁遠,這還是邱含依第一次看到這副模樣的祁伯伯。

    “祁遠謹記。”祁遠說完這話,便對著祁賢瑾的位置磕了三個響頭,隨後便站起了身。此時的祁遠臉上,已經沒了方才跪下的嚴肅,臉上帶著笑的來到邱含依的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雲景賢弟,明日出了祁家就由你哥哥我罩著你!看誰不爽就揍他!”

    邱含依用眼白瞥了祁遠一眼,“隻要你別被人揍了就行。”對於祁遠這種嘴上殺傷力比手上殺傷力強的人,邱含依是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第二天一早邱含依便穿著好男裝,將前一天收拾好的行李拿出來後,走到飯廳的時候才發現祁遠和祁賢瑾已經在餐桌前坐好,而祁遠似乎在跟祁賢瑾爭辯著什麽,待她走進才聽清祁遠的話。

    “爹!我可是您親兒子,這次出去您一錢銀子都不給?”祁遠臉上充滿著不可思議的表情,還沒等祁賢瑾說話,祁遠又開了口:“就說我自己平時會攢點錢吧,可您這做的也太絕了吧?就算您不看在我的份上,我雲景兄弟的麵兒你不能不看吧?她好歹也是個大家閨秀,怎麽也不得嘴饞點,吃點甜的?你不給我也就算了,也得給她點吧?”

    就在祁遠打著感情牌騙錢的時候,邱含依正巧走進了飯廳,找了個祁遠對麵的位置坐下後,對著祁賢瑾微微一笑說道:“祁伯伯,我從閣中出來已經有了兩月有餘,該吃的都吃過了。況且我也不是那種嘴饞的人,手中的銀兩也足夠我一人正常吃喝一陣了。”

    “嘿!”祁遠聽了邱含依的話眼睛就瞪了起來,將剛放進嘴裏的雞蛋咀嚼了幾下便咽了下去,用筷子指著對麵的邱含依說道:“我說邱雲景,你到底跟誰一夥的?咱以後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能不能跟我配合配合啊?”

    邱含依剛將瓷勺中的稀飯送進嘴裏,聽到祁遠的話後她將手中的瓷勺放下,皺著眉頭看著祁遠,“螞蚱這詞真難聽。”

    “一個網裏的魚?”祁遠想都沒想又說了句。

    “……”

    祁遠見邱含依沒有反映,又脫口而出一句:“一個鍋裏的飯?”

    “吃飯都堵不住你嘴啊?”邱含依白了祁遠一眼,拿出筷子就給祁遠夾了塊饅頭,“好好吃,吃完好上路。”

    祁遠聽了邱含依的話似乎感覺哪裏不太對,咬了一口饅頭後才反映了過來,“你這話說的怎麽跟準備判我死刑似得?!”

    等到祁遠吃完飯收拾好行李後,便走到站在大門口的邱含依身邊,他便對著站在身後送送他們的祁賢瑾深深一拜,直起身子後對著他爹可憐巴巴的問了句:“爹,真的不給點?”

    “祁伯伯,我們這就走了。”沒等祁賢瑾說話,站在祁遠身後的邱含依已經拽著祁遠的衣領往大門的方向拖,等走到大門外的兩匹馬旁邊後她才鬆了手,對著祁遠做了個手勢,“尊老愛幼,祁遠兄您請。”

    “我錢還沒要完呢……”祁遠滿臉寫著不情不願的表情,找了匹距離自己最近的棗紅色馬匹一翻身便跨了上去,跨上馬他愣了幾秒對著已經騎馬走在他麵前的邱含依吼道:“邱雲景!你給我站住!你說誰老呢?!”

    邱含依聽到祁遠的聲音,緊忙將手中的馬鞭抽到了馬屁股上,就見她胯下的馬向前狂奔而去。就在祁家外站著目送他們的祁賢瑾,微微一笑搖了搖頭,嘴中輕聲說道:“別讓我們這幾個老家夥失望啊。邱含依。”

    等到祁遠追上邱含依的時候,他倆已經跑出了崇明縣的地界,就快要進了sū zhōu府內。祁遠翻了個身,來到馬下,跟邱含依並排走著,“唉!邱雲景,你這是準備帶我去哪兒啊?”

    “鬼市。”邱含依看了祁遠一眼,怕這人在家的時間久了,根本不知道鬼市的具體方位,隨後接著說道:“湖廣的長沙府。”

    “鬼、鬼市?”祁遠看著邱含依的表情有些驚愕,他以前聽自家老爹提起過鬼市,接著他開口道:“你說的鬼市可是那個聚集了要錢不要命的江湖人士的地方?”

    “對。”邱含依點了點頭,隨後便又糾正了一下:“我之前聽聞鬼市中會聚集各路豪傑,雖說各有貴賤,但也可以去此招攬人才。”

    祁遠聽了邱含依的話不禁將眉頭皺了起來,“邱雲景,你現在可以說是站在朝廷的對立麵,先別說鬼市那裏的人是否有能力,就他們的人品你可信得過?在別到最後,你被人賣了還得我去救你。”

    “呸。”邱含依衝著祁遠的方向輕輕呸了一下,麵上略有些不滿,“你剛一出來就說些不好聽的,要是不想跟我走,你回家做你的大少爺去,別在這裏礙眼。”

    “唉……”祁遠聽著邱含依的話輕輕歎了口氣,搖著頭就輕聲嘟囔著:“狗咬呂洞賓啊。”

    邱含依和祁遠牽著馬沒有進入sū zhōu府內,直接上城外的小路上往鬆江府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兩人走的也不是太快,天黑前變到達了鬆江府內,但卻沒想到此時鬆江府內的客棧意竟是人滿為患。

    邱含依和祁遠二人牽著馬一連走了三四家客棧,都沒有一間多餘的房間,到了第五家客棧的時候才有了一間空房。

    “要不是之前定這上房的老爺臨時來不了,你們還沒地方住呢。”客棧掌櫃收了他倆多了一倍的房租後,笑眯眯的領著他倆就往樓上走去,“我看二位是外地人吧?不像是過來祭龍王的呀。”

    “嗯……不是。”邱含依微微的點了頭,有些好奇的問帶頭的掌櫃,“我們從進府城以來,就見客棧人滿為患,住在這裏的客人都是為了祭龍王?”

    “對。”掌櫃點了點頭,隨後便說道:“每年春末夏初的時候,鬆江府周邊縣鎮的人都會過來祭拜東海龍王,盼的就是夏季雨水充足,秋天有個好收成。”

    “這樣。”等著掌櫃說完話,也已經帶著兩人站在一間上房的門口,邱含依對著掌櫃輕輕一點頭,“那就辛苦掌櫃的了。”

    送走掌櫃以後,邱含依便與祁遠進了房間,祁遠當下一屁股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又將手中的行李扔在中間的小桌上,一隻腳踩在座上一隻手搭在蜷起的膝蓋處,語氣裏略有帶著些痞氣的對著邱含依說道:“兄弟,咱怎麽不往前走走?白白被坑了一倍的房錢。”

    此時的邱含依已經將自己的行李放好,打開窗準備透氣,聽到祁遠的話後說了句:“我估摸著之後的客棧也都滿了,要是跑去在跑回的,這間上房估計也就沒了。”

    說完這話後,邱含依已經將窗戶推開,看到窗外的場景後她竟不由得一愣,祁遠發現她將在原地後,也從太師椅上跳了起來跑到了邱含依的身邊,四下張望後也沒發現什麽怪異之處。隨後他便開口詢問:“兄弟,你這是怎麽了?看到哪家的xiǎo jiě還是公子了?要不要兄弟我去幫你搭個橋,牽個線?把這婚……”

    “我爹。”還沒等祁遠說完,邱含依已經打斷了他的話,隻說了兩個字。

    “你爹?!”祁遠當下也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你爹不是失蹤了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這樣你是不是就不用重建闕燕閣了?畢竟閣主沒死,這閣也不算沒了吧?”

    “我感覺闕燕閣被滅沒那麽簡單。”邱含依沒有理會祁遠在一旁絮絮叨叨說的問題,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邱含依和祁遠的這間上房的窗戶剛好麵對東海的海邊,剛剛就在邱含依推開窗戶的時候,正好看到一群人簇擁著兩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走在海邊,看著似乎是在觀賞著海景。

    邱含依注意到其中一個中年男人的手似乎被綁在衣服裏,使得衣服裏鼓鼓囊囊的,而他身上帶著的一塊玉佩正巧就被凸顯了出來。那玉佩她認得,是自己爹隨身攜帶的一塊貼身玉佩,而她仔細一看,卻發現那人的體型跟邱嶽雲有些相似,但麵容卻不是。

    剛剛她對著祁遠說的那句“我爹”也是在自我安慰,她寧願相信自己的爹和大師兄還活著,也不願意相信他倆已經死了。但根據那人被對待的方式和玉佩來說,那就是她爹……但這跟在她爹身旁的中年男人是誰呢……

    “祁遠,我們在這裏待一陣,我要把我爹的事情搞明白。”

    祁遠聽了邱含依的話點了點頭,“隨意,反正我就是出來跟你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