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毒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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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解藥有效嗎?他怎麽還不醒?”
“要是楚捕頭信不過我,那又何必將他送到我這裏?再說,這人跟楚捕頭什麽關係?楚捕頭竟如此緊張。”
一處不大的小院裏麵對麵坐著一男一女,女子長相嫵媚,臉上的妝容也極其精致,就連身上的衣著也很是暴露。而那男子則是一席黑衣,麵上的表情沒有以往那種輕鬆自在,反而多了些焦慮。那身著黑衣的男子則是楚修然,而坐在他對麵的便是江湖中有名的毒醫簡心。
楚修然聽了簡心的話並沒有回答,隻是目光銳利的盯著對麵的人,而簡心並沒有被他的那個目光給嚇到,反而笑盈盈的起了身。緩緩走到楚修然的麵前,身子慢慢俯下與楚修然的臉湊的極近,聲音中帶著些曖昧的說道:“楚捕頭,你通常都是來妾身這裏買毒的,可今兒竟讓妾身救人。那妾身是不是應該收點費用啊?”
楚修然見簡心湊的如此近,眉頭不由得擰緊,正準備轉個方向從位置上坐起,結果簡心卻是彎了彎右腿,直接壓在他的雙腿上,一隻手捏住楚修然的下巴又輕聲笑了起來,“我看啊,也不用銀子了,我就要你的身子了可好?”
“簡!心!”楚修然盯著簡心的眼中顯露出怒意,伸手就想去推簡心的身子,但卻發現自己伸手能推的地方隻有那女人的胸口和腰肢。楚修然雖說在外rén miàn前都有些痞裏皮氣的,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除了那個人別人都不會多碰一下。
“你們還真是你儂我儂啊。”就在這時從屋門口的方向傳來了一個虛弱的聲音,楚修然聽到那個聲音心裏就是一咯噔,連忙將簡心的手拍開試圖站起身,結果就聽到那人又說道:“何必呢。”
簡心這時才將自己的腿從楚修然的腿上挪了開,臉上還是那副笑盈盈的模樣,扭著纖細的腰肢便朝著已經走到院子中間的季舒玄走去。走到季舒玄的麵前,這才一把擒住季舒玄的兩個手腕,而另一隻手卻是在季舒玄臉上輕輕摸了起來,邊摸邊說著:“哎,雖說你比楚捕頭老了些,但也有幾分姿色,要不今兒就用你的身子償了藥費?”
季舒玄聽了她的話身子不由得扭動起來,臉上的表情也從憤怒轉成了嫌惡,還沒等他開口說什麽,楚修然卻是走到他們身邊,準備出手傷她的時候,她這才一把將季舒玄推進楚修然的懷裏說道:“楚捕頭,季公子這身上的藥力還有三天才能消了,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吧。”
楚修然聽出簡心話中的意思,當下沒有欣喜反而厲聲問道:“簡心,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簡心聽到楚修然的話,竟是捂著嘴咯咯的笑了起來,笑夠後她這才雙手環胸說道:“這個意思就是,你們招惹了苗蠱族的人,這毒天下隻有五個人可以解,我算一個,那個死老頭算一個,剩下三個人是苗蠱族的族長和他的大徒弟和二徒弟。而我解毒用的是以毒攻毒的法子,總會有些副作用的。如果不想有副作用呢,你一開始就該去找那個死老頭。”
楚修然聽完簡心的話狠狠瞪了她一眼,語氣不善的開口道:“廖銘天也不過比你長了三歲,你就這麽說他。再說了江湖上早就傳聞他死了,你這是在為難我?”
簡心聽到楚修然提到廖銘天的名字,眸子裏多了絲意味不明的感情,但隨即便掩蓋過去,對著楚修然挑釁的笑了笑說道:“他死了?我還真就不信了,楚捕頭,你可別忘了我們之間的交易,找不到他也算是你本事如此了。”頓了頓後簡心便轉身往一旁小一些的屋子走去,邊走邊揮了揮手說道:“趕緊去照護你的小情郎吧,省得說姐姐辱了你們的身子。”
楚修然本來看著簡心走了,自己也打算抱著身子還是很虛弱的季舒玄離開,結果剛轉身就聽到簡心的話,當下他便朝著簡心的背影啐了一口,這才抱著懷中的季舒玄離開。
就在楚修然和季舒玄消失在小院的門口的同時,簡心也款款走到了那小房前,伸出手輕推了房門,就聽木門“吱呀”一聲應聲而開。在房門打開的瞬間便有個白色影子一閃而過,簡心的朱唇輕啟,剛要說什麽的時候,那白色的身影已經在她前麵停下,趴在地上。
“緊張什麽。”簡心的語氣裏已經完全沒了之前對待楚季二人的魅惑,反而很是平靜,似乎現在她隻是對一個老熟人在說話一般。簡心在房門口便脫了鞋,赤腳踩上麵前那一團白花花,毛茸茸的東西上。
等到簡心雙腳都踩在那東西的時候,地上的那東西緩緩起了身,一雙稅利的豹眸往門外看了看。見確實沒人後,這才優雅的將身子轉了過去,在身子轉過去的同時,尾巴還抽向木門,“吱呀”一聲響木門便應聲而關。
就在雪色的豹子轉身之際,簡心也已經盤腿坐在豹身上,她沒有給身下的豹子發號施令,那雪豹似乎知道她的想法一般。優雅的邁著步子,便朝著一旁靠牆而立放置銀針等器物的台案而去。
到了台案前麵,雪豹將身子俯下,腦袋直接鑽入台案底下,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後這才緩緩閉上了眼。簡心並沒有理會身下的豹子,自己反而是伸出白皙的玉手,撚起台案上已經發了黑的銀針,她沒有去觀察針尖,反而手指在針尾處細細摸著什麽。
沒一會的功夫簡心似乎已經從針尾處摸到了什麽,原本明亮的眸子突然暗沉下來,腦中卻是想起她與廖銘天的初次對話。
“喂,你這丫頭是蚩家人?”也不過十四五歲的廖銘天,卻是有股小大人的模樣,那說話的語氣中帶著些驚訝與不信任。
簡心那時也不過十一二歲,雖說心思比較重些,但也抵不住被人猜出身份的慌亂。自己還算是嗎?簡心心中暗暗問著自己。
“是就是,我又不能吃了你這丫頭。”廖銘天從簡心多變的表情中猜出了些東西,但隨即又想到了什麽似的說道:“你不會不知道,蚩家的銀針後頭都會刻有一個‘蚩’字吧?”
簡心從以往的回憶中回過神來,用力捏了捏自己手中發黑的銀針。他怎麽回來這裏……簡心的眸子裏多了絲陰霾,但隨即又苦笑的搖了搖頭,反正不是來尋我的,再說他又怎麽可能來尋我。
這邊簡心正看著手中的銀針發呆,而另一邊銀針的主人——蚩靈,已經跟著邱含依和葉辭衍到了荊州府管轄下的一個小縣城內。三人尋了處看著還算幹淨的客棧,開了間天字號的客房三人便住在了一起。
這三人也是累壞了,匆匆在樓下吃了些飯菜,便回到樓上的客房休息起來。邱含依是三人中最先醒過來的,隨便抹了把臉這才準備開窗透透氣,結果卻是沒想到窗戶剛打開,便見著外麵的天色陰沉沉的,似乎是有一場暴風雨即將要來臨。
邱含依看著外頭的天色,又想著幾天前從荊州府一直跟蹤她的那個人,雖說那次有驚無險的逃脫了,但如果再走陸路,那未免太過冒險。如今她手上的闕燕劍已經成了闕燕閣的標誌,而且看那人的樣子似乎還與大師兄相熟。如果說那個人沒有死,那她自己想要重建闕燕閣的計劃,就會被他人猜出來。
邱含依正在想著,而床上睡著的蚩靈也行了過來,從床上坐起,用小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這才左顧右盼的見到站在窗前的邱含依。眨了眨眼,蚩靈從床上蹦了下來,赤著腳就跑到了邱含依的身邊,用手扯了扯邱含依的衣角問道:“含依姐姐,這是不是要下雨了啊?”
“嗯。”邱含依點了點頭,低頭卻是看到蚩靈赤著腳,當下她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一把將不高的蚩靈抱了起來,一直走到床邊這才停下,語氣中略帶責怪的說道:“都入秋了,你就不怕寒氣上體啊。”
“不怕。”蚩靈朝著邱含依微微彎了彎眼,開心的笑著說道:“靈兒可是大夫,會自己調養的!”
邱含依見著蚩靈的這個模樣,有些無奈,用手輕輕點了點蚩靈的額頭,說道:“醫不自醫懂嗎。”
“不懂。”蚩靈看著邱含依拿她沒辦法,這才捂著嘴咯咯的笑了起來,用手環住邱含依的脖子略有些撒嬌的說道:“靈兒知道啦,靈兒會照護好自己的。不過,就是不知道梓瑩姐姐和祁遠哥哥那邊怎麽樣了。”蚩靈說到最後輕輕歎了口氣,表情也帶著些擔憂。
“他們?”邱含依揚了揚眉,冷哼了一聲這才說道:“有祁遠在,他們就有的逍遙快活。”
也算是邱含依對祁遠了解,自從那天他帶著鍾離梓瑩跑出荊州府,這倆人活脫脫成了一方霸主。這倆人當日買了兩匹馬日夜兼程跑到黃州府,住在黃州府內最高檔的客棧,吃著當地最貴的酒樓,當天下午這黃州府的小商販們便知道,這黃州府來了一對有錢的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