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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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府內又死人了,這次死的是開封府尹內院的人。在這個王爺國舅甚至是六扇門的人都在的情況下,開封府還能死人,而且死的還是朝廷命官的家屬。開封府尹在朱然軒的授意下,對著百姓將此事隱瞞了下來,但卻又暗地裏給皇帝上了折子。
折子送去得快,回來的也快,帶來回複的卻是公良燁等留在六扇門中看家的三人。公良燁帶著鄧騫澤和姬辰清二人,晃晃悠悠的走在開封府的大街上,走到一處客棧時竟是拐了進去。正當鄧騫澤想要開口詢問的時候,就見客棧的大堂內坐著三個人,而背對著門口那人的身影有些眼熟,等到走近了他這才發現,那人竟是剛進六扇門不久的新人——楚嵐。
楚嵐本是正在與祁遠討論最近的案情,但就感覺身後有股危險的氣息正在逼近,下意識的將頭轉了過去,就見著公良燁帶著兩人正朝著他們這桌走來。楚嵐一愣便趕忙起身,對著公良燁作了一揖道:“楚嵐見過公良捕頭。”
“不必多禮。”公良燁朝著楚嵐虛扶一下,算是讓她起身,很快他的目光便看向坐在一邊的白衣男子身上,麵上的表情更顯的有些意味不明,“這是?”
楚嵐見到公良燁的表情,當下心中便有些打鼓,邱含依是闕燕閣的少閣主,而祁遠還跟她走的那麽近。先前更是讓她碰上兩次,有祁遠出現的地方就會闕燕閣的標記,要說祁遠不是那個義賊,打死她都不信。
這種事情她都能猜的出來,那公良燁呢?從楚嵐第一次見到公良燁的時候,就感覺這個人很危險。雖說他麵上總是笑意盈盈的,但他那雙深邃的褐眸中,卻盡是些讓人猜不透的危險感,仿佛被他看過一眼的人,他便能看透一般。
祁遠雖說隻是偷了些貪官奸商的錢財,但不管怎麽說,他始終是賊,一個不能光明磊落爆出自己身份的賊。興許在江湖中可以,但在朝廷人的麵前始終是不行的。楚嵐怕祁遠出事,她從沒有這麽擔心過一個人。
“朋友。”祁遠倒是沒什麽顧忌,對著公良燁拱了拱手說道:“在下祁遠,是先前在寧國府幫楚捕頭破案的江湖人士。”
祁遠的話音剛落,楚嵐便將身子轉了過去,眼中帶著些驚訝還有些不滿,但就見祁遠依舊從容的對著楚嵐笑了笑,眼中帶著些寬慰。楚嵐的擔心他又怎麽會不知道?他和楚嵐的事情怕是這公良燁也是有所耳聞的,但就公良燁的性子,怕是隻要不拿到明麵上,他也是懶得管。先前老邱的分析也沒什麽不對的……祁遠心中有所思忖,心裏也是對著公良燁多了幾分警惕,畢竟這六扇門敵友不明,這段時間在開封府的動作也得稍微收斂收斂了。
“這樣。”公良燁微微眯了眯眼,臉上的笑容更勝,過了半晌後他這才說道:“辰清,你留下跟楚嵐一同等修然和傲霜,我先同騫澤去拜見王爺。”
“是。”姬辰清對著公良燁拱了拱手,等到公良燁與鄧騫澤出門後,他這才走到祁遠的對麵坐下,將頭上的連帽摘下後,便抬頭看著祁遠。
祁遠與楚嵐也分別坐下,見到姬辰清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他也略帶疑惑的回望了過去。先前姬辰清一直是帶著鬥篷上的連帽,又將腦袋壓得極低,這下他將連帽摘下,這才讓人看清他的相貌。興許是姬辰清終日裏都帶著連帽的緣故,他的麵容比常人較為蒼白,臉上也沒有過多的表情,眼神中的淡漠更是顯而易見。
“你讓邱姑娘小心。”姬辰清開口的第一句話說的卻是邱含依,這讓祁遠便是一陣訝然,隨後便是從他的眼中看出了些敵意。
祁遠麵上帶著些糾結,心裏想著:老邱怎麽還一下子把兩個六扇門的人都給得罪了?他順便在心裏感歎著,以後江湖朝廷都沒容身之所了啊……
朱然軒的別院大堂內,站立著三人,一人正懷裏抱著劍冷眼看著另外兩人。而站在大堂的兩人,一人正笑意盈盈的看向抱著劍的人,另外一人則是手放在腰間,似乎隨時都能拿出wǔ qì一般。
“你們這是做什麽啊?”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走進來的人正是一臉困倦的朱然軒,等他走到那滿臉笑意的公良燁身邊時,朝他抬了抬手說道:“喲,公良大人來的還真快啊。”
“見過王爺。”公良燁朝著朱然軒拱了拱手,接著他身後的鄧騫澤也朝著朱然軒作了一揖。
朱然軒麵上帶著笑,朝著主位便走了過去,剛坐下便揮了揮手說道:“你們也坐吧。來人,看茶!”朱然軒的話音剛落,便有個身著翠綠色衣裙的小丫頭從門外走了進來,將托盤上的茶水放在二人旁邊的小桌上後,微微行了一禮便又退了出去。
公良燁等著丫鬟走後,這才從懷中掏出個折子,站在一旁抱著劍的莊景,見狀連忙快走幾步走到公良燁的身邊,雙手接過折子便呈到了朱然軒的麵前。公良燁見朱然軒沒有要打開折子的意思,這才笑道:“皇上的意思是,這事全權交由王爺負責,而臣在一旁輔佐。”
“輔佐?”朱然軒朝著公良燁歪了歪頭,眨巴眨巴眼睛問道:“要是本王不想負責呢?”
“皇上說,若是王爺不想負責,那就全都交給臣。”公良燁微微眯起眸子,麵上的表情也帶著些意味深長,還沒等朱然軒開口,他便又說道:“王爺最近可有聽到什麽江湖傳言?”
“你是說那則關於闕燕閣的傳言嗎?”朱然軒伸手遮住嘴淺淺的打了個哈欠,隨後便將手放在那本折子上有節奏的敲擊著,看向公良燁的表情裏也帶了些玩味,開口道:“傳言畢竟是傳言,沒親眼見過,本王都不信。再說,誰知道是不是你聯合林不語隨意編造的呢。”
朱然軒對公良燁的有些排斥,也有些讚賞。畢竟他是自家皇兄看重的人,但卻又不喜他那副不把所有人都看在眼裏的模樣,對待別人也就算了,但公良燁也把皇上不放在眼裏,這點他就有些不能忍了。而朱然軒對於皇帝的尊敬,公良燁也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他倆總是明裏暗裏的,有些相互針對。
“王爺您這話是說臣對陛下不忠?”
“唉!我可沒說,你別把這頂帽子扣我頭上!”朱然軒聽到公良燁的話立馬急了,臉上原本的困倦也都煙消雲散,趕忙起身對著公良燁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你趕快走吧,再擱我這兒待下去,還不知道會傳出來什麽奇怪的傳言呢。”
“那王爺……”公良燁見朱然軒起身,但他卻依舊沒有起身的意思,眼睛微微眯起,笑盈盈的等著朱然軒接下他的話。
朱然軒白了公良燁一眼,略有些氣惱的一指門口,語氣中帶著些孩子般的語氣說道:“我負責,我負責還不行嗎!你現在可以走了吧?”
公良燁聽到了朱然軒的答複,這才對著朱然軒作了一揖,轉身朝著別院大門走去。朱然軒見人走了,這才氣呼呼的又坐回了位置上,眼中帶著不甘的看著地麵,過了半晌這才叫道:“魍魎,你去把判官給我找來。”
朱然軒這生最不喜歡別人說自己跟皇兄不同心,公良燁是皇上的心腹,而他也是皇上的心腹。若是方才公良燁的那話傳了出去,別人還不得以為朱然軒對公良燁有所懷疑,而皇上卻選擇相信公良燁,把他丟棄一旁嗎?
開封府內一所茶樓的二樓雅間內,一名身著素色長裙麵帶白紗的女子靠窗而立,眼中帶著笑意的看向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而這是雅間的大門卻是被人推開,一名身著暗紅色交領襦裙麵帶帷帽的人便走了進來。
靠窗的女子聽到有動靜,便緩緩回頭看去,見雅間的門被關上後,這才笑盈盈的說道:“若不是我先前便認識你,還真以為你是個女子呢。”
身著交領襦裙的人沒將帷帽摘下,反而直接走到桌旁坐下,為自己倒了杯茶水後,這才說道:“都辦好了?”而開口的聲音卻是個略有些低沉的男聲。
靠著窗的女子挑了挑眉,便抬腿往桌邊走去,伸手搭在那人剛要將舉起茶杯的手上,眼中帶著些曖昧的說道:“怎麽?判官這是信不過星火的能耐,還是不相信星火掌管的燎原?”
判官拿茶杯的手微微一滯,頭也微微抬起,透過帷帽的厚紗看向坐在對麵的女子。那叫星火的女子身子微微一顫,便將手從他的手上拿開,對著他便笑道:“判官你怎麽比你師父還無趣?”
“你也沒你師父那般穩重。”判官將茶杯送到嘴邊淺酌後,便又開口道:“闕燕閣,你怎麽看?”
“怎麽看?”星火用手撐著下巴,含情脈脈的看向對麵的人,雖說帷帽上的紗略厚,看不清對麵人的麵容,但星火一直堅信他是個十分清秀的男子,星火思索了下這才開口道:“你怎麽看,我便怎麽看咯。”
“別鬧。”判官將手中的茶杯拍在桌上,語氣中帶著些怒意的說道:“星火,你我認識十多年,別用這套來對付我。”
星火看著判官是真的生氣了,這才收了方才的眼神,有些不滿的撇了撇嘴,這才開口道:“你氣什麽,邱含依那人有腦子就是沒能力,我都怕她是不是能守得住闕燕劍。”說完這話星火連連搖頭,接著開口道:“判官,我總覺得過不了多長時間,我就要帶著燎原的人,去見見如今的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