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77 白薔薇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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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說起遊醫,格羅斯的臉上不由露出了苦笑。
還沒等到奧利弗與斯考特作出回應,他便搖了搖頭表示拒絕——
他深知這個世界的遊醫並不靠譜,遊醫這一職業很快讓他想起遊戲中那些身形佝僂、蓄著長長胡子、手腕上掛著黃銅手鐲的馬爾韋人。
這些家夥流竄於大陸各地,他們宣稱自己能夠包治百病,就差沒有到處貼上一張張牛皮癬廣告了——
他們通常右手挎著一個大大的方形藥箱,左手搖晃著鈴鐺,每到一地,便扯起長長的嘶啞的嗓子開始吆喝。
他們的藥方隻有唯一的一種。
裝在拳頭大小的灰褐色陶瓶裏,那些黑乎乎一團的藥膏,散發的難聞味道猶如狗屎一般——
在他們自我吹捧的言辭之下,這些玩意的效果幾乎可以比擬生命女神法莉西斯的眼淚。而後者,屬於能夠白骨生肉的神物,在這個年頭,幾乎是一個不可觸摸的傳說。
正因為此,牛皮吹破天了,也就沒有了可信度。
而除了藥膏之外,遊醫們所擅長的治療手段也隻有一種,那就是前世中世紀令人聞風色變的放血療法——早期的玩家曾在這些人的手中吃過了不少苦頭,說這是血淚的教訓也不過分。
被騙了錢財事小,格羅斯知道,就算自己皮厚肉糙,也經不起遊醫們的那些折騰。
簡直是嫌命太長!
對於右手手臂的傷勢,以玩家的經驗他知道自己現在擁有兩個選擇:
找到一位能夠傳授【戰地急救】或其他醫療手段的原住民,並且從其手中習得技能;
或者,前往任意一處的教堂,購買生命聖水。
這兩者某種程度上可以歸為同一個選擇,因為伊路森世界中傳授醫術之類輔助技能的,隻有神職者和隱居森林的德魯伊。然而新月之年這一時期,後者在埃蘭特王國境內杳無蹤跡。
所以,他必須前往教堂——埃蘭特人奉行著聖輝信仰,他所能選擇的,便隻剩下了聖輝教會。
據他所知,眼下距離瑟裏斯地區最近的聖輝教堂位於卡爾薩斯,也就是諾戈首府的那座城市。
他想了下子,很快作出了決定。
這一次不僅要購買一些生命聖水,習得醫療技能也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他們的這支隊伍之中並沒有神職者的存在,而以後戰鬥負傷這種事情,絕對難以避免。
野狼盜匪團看來要在這兒分道揚鑣了,原本他將整個隊伍帶過來是考慮副本之後集體練級的事情,但是因為現在意外負傷的緣故,這一計劃不得不作出臨時的調整。
格羅斯喊來了羅恩,除了他們這支五人小隊,盜匪團內實力最強的一個小子——他的性子淳樸本分,對於盜匪頭子從來都是言聽計從。
盜匪頭子從背囊中掏出了一個沉甸甸的大號錢袋,裏頭正好裝著兩百枚雷爾。
因為解決那一夥傭兵的關係,他們的手頭很寬裕。全部的流動資金加起來快要接近八百雷爾,格羅斯將錢袋遞過去後,羅恩很小心地雙手接住。
“羅恩,你帶著其他的人,采購一些糧食和衣服先回去。”
格羅斯如此交待道。兩百雷爾在當下這個年頭算得上一筆大額的資金了,他想了一想,又繼續說道:“若是有其他缺少的物資,也一並進行補充吧。”
“好的,頭兒。”
羅恩點點頭,他的話語向來不多。
“那麽,今晚在這兒休整一夜,我們明天就準備出發了。”
……
在這初冬的季節,夜晚到來得特別的早,鍾樓上傳來的時間剛剛度過下午的五點,天色便已暗淡了下來。
短暫的黃昏過後,陰沉沉的夜幕中露出了一抹發黃的勾月。
瑟裏斯地區已經開始下雪,而位於諾戈西部的塔倫,天氣則是一片烏雲密布。
黑夜降臨,要塞外圍的街道很快變得冷冷清清,當地的居民們在房子裏點燃油燈、結束晚餐之後,一家人圍在爐子邊上,閑侃著最近的經曆和見聞。
而這些日子裏最常討論的話題,便是弗雷德·沃爾夫男爵與薩曼莎公主殿下的婚約。
那一紙來自埃爾瓦王室的婚約由塔倫的領主,薩瓦倫·沃爾夫伯爵在城外的廣場親自進行了宣布。當時,駐守要塞的士兵站在城牆上頭,隻見到圍觀這一盛典的人群黑壓壓密密麻麻的一片——
巨大的廣場幾乎水泄不通。
最近這些年裏,塔倫從來未曾有過這般盛況。
攢動的人頭之間不時有人踮起了腳尖或蹦跳起來,但這隻是毫無意義的努力。一段前奏的禮樂結束後,隻有少數一些幸運擠到了前排的家夥親眼見到王室的“白薔薇”,三公主薩曼莎殿下。
身材高挑、修長,遠遠勝過了一般的平民女子。
而公主殿下的姿容,雖然談不上傾國傾城,但是那種恬淡而高貴的氣質卻不禁讓民眾們為之深深吸引而陶醉——
一旁觀禮的地方貴族們對此也是深深讚歎不已。
珠聯璧合、郎才女貌之類的美好祝福在這些人口中不停響起,當按照王室與貴族聯姻的標準禮儀,伯爵大人宣讀婚約結束後,廣場中更是沸騰起來,歡呼、鼓掌,有如山呼海嘯。
弗雷德男爵在貴族與平民注視下緩緩向著薩曼莎公主走去。
兩人的身形越走越近,弗雷德男爵單膝下跪,獻上了裝著訂婚戒指的小匣子,“薩曼莎,我的公主殿下。我,弗雷德·沃爾夫,從今日起,願意成為你永遠的騎士。”
公主平靜微笑著,帶著雪白天鵝絨收手套的小手稍稍抬起。弗雷德男爵牽起了公主的小手,歡悅的樂曲開始奏鳴,而在此被祝福的一對新人,則踏著那條長長的紅色地毯向塔倫要塞之內走去。
穿戴整齊禮服的騎兵隊伍在前方開道。
……
“弗雷德少爺真是好福氣啊!”
一位胖胖的中年男人靠在爐子便對著他的妻子和兩個孩子感慨說道。他忍不住將自己的妻子與那位公主殿下暗暗進行比較,但最終的結果卻是讓他更加唏噓。
不過見到兩個活潑的孩子,他又很快釋然了——畢竟,感情這種東西,從來都不是可以用來比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