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會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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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阿克曼大人畢竟……不太好處置啊!”灰袍人猶豫著,唯唯諾諾的說出了這番話。
“暫時看緊他,不要讓他出事,不管怎麽說,都是路比岡德大人的血胤,說不定接下來還有用。”羅德尼沉吟了一番,也不禁對如何處理阿克曼感到頭疼起來,現在他至少還能對這個領主繼承人報以意思期望,希望他身上的血脈能夠幫助自己找到路比岡德。
灰袍人默默點了點頭,沒有吭聲。
“現在一切就先照舊吧,隻要別讓阿克曼有太多動作就好,雖然我們不能讓他出事,但也不能太讓他恣意妄為了。安排好人,看住他,今天這樣的事,絕對不能再發生了!”
“是。”灰袍人連忙點頭,他知道今天出的事情已經是他們失職了,如果再有這樣的事發生,羅德尼可不會容忍第二次。
“那麽……”灰袍人抽搐了一下,追問了一句,“那些阿克曼的侍從官該如何處理?要不要換一下他身邊的人?”
“不,那些人到無妨,本來安排他們去做阿克曼的侍從官,就是看中他們都是些眼高手低的酒囊飯袋,這些人正適合安排在阿克曼身邊,至於我們的人,侍從官這樣的身份太過顯眼,隻要在暗處監視阿克曼就足夠了。”
“是,我明白了,大人。”灰袍人深深的低下了頭。
“那麽這裏就交給你了。”羅德尼側身看了眼部下,然後邁開了步子,“我還有別的事務要處理,記住,不要再出亂子了。”
然而,羅德尼到底還是沒來得及離開黑石宮,就遇上了另一件他不得不處置的事情。
“陰鬱堡伯爵,冷山公爵第一順位繼承人,阿諾德·斯凡·費格拉夫……”羅德尼捏著手中的名帖,眼角不禁跳了跳,“什麽時候送來的?”
把名帖交到羅德尼手中的門仆深深揖下腰,無比恭敬的回答道,“大人,就在剛剛,您回到黑石宮沒半個小時,那位費格拉夫先生就突然來拜訪,還送上了這張名帖。”
羅德尼緊皺著眉頭,又把名帖翻過來仔細看了一遍,可是不管他翻來覆去怎麽看,都看不出這張東西有作假的跡象。
“確實是費格拉夫家族的‘炙火騎士’家紋,印泥和名帖的材質都與冷山領用的一模一樣,可是,沒道理啊……”曾經與冷山領打過交道的羅德尼一眼就判斷出這張名帖是真的,更何況上麵還附帶了一枚印有費格拉夫家族家紋的璽戒,羅德尼實在找不出這些東西是假貨的證據。
畢竟,印有“炙火騎士”紋章的璽戒在冷山領隻能由費格拉夫家族的直係使用,旁係是不能把家族紋章作為印章圖案的。
“他人呢?”羅德尼仔細摩挲著璽戒是的每一處細小雕紋,同時慢慢回想著最近冷山領發生的事情。
“還在外間等候,因為那些傭兵正集聚在大門前麵,所以我們先請他進來,在花園等待了……”門仆小心翼翼的答道,同時還謹慎的抬眼瞧了瞧總管的臉色。
“嗯……那就把他請到會客廳吧,另外,這件事先不要告訴阿克曼大人,也不要聲張,明白嗎?”
“是,我一定不會說出去!”門仆連忙應道,他弄不懂羅德尼叫他這麽做的用意,他隻需要知道,羅德尼是他最惹不得的人就足夠了。
“阿諾德·斯凡·費格拉夫……”羅德尼捏著璽戒,目光變得越發深沉。
通過守衛為他推開的重重大門,阿諾德逐漸深入了黑石宮的內部,也終於見識到了富有盛名的黑石宮真麵目。這座別致的城堡和他曾經居住過的獅心堡以及陰鬱堡都不盡相同,準確的說,黑石宮本身就和大部分城堡有著很大的差別,它自身的特點注定了它獨特的地位。
黑石宮就和它的名字一樣,整體都由黑色的岩石建成,但是這些黑色的岩石可不簡單,弗塔根領本身就盛產各種珍稀礦石,這裏也是魔法水晶的一個主要產地,因而黑石宮的材質經過魯珀特家族這麽多年的翻建和重修,自然也不是一般的貨色。
那些黑色的牆壁之所以會呈現出獨特的深邃黑色,是因為這些石材是黑曜石,不說別的,單是這些牆壁就是一筆極為巨大的財富了。黑曜石是獨特的弱磨材質,對於魔力有很大抗性,而且黑曜石主要是在火山熔岩和還說接觸後和形成的,黑石峰為什麽能產出這麽大量的黑曜石,至今也是一個謎團。
在仆從的引導下,阿諾德終於到了會客廳。
一進門,他就看到了正對著門口坐著的羅德尼。
而羅德尼也看到了他。
阿諾德給羅德尼的第一印象,就是不協調。這位年過五旬的老總管明顯的感覺到,阿諾德這個人身上沒有一點年輕人的朝氣,反倒顯得相當陰沉,哪怕他的衣著相當光鮮,儀容整理得一絲不苟,可他身上的氣質就是叫羅德尼感到很不協調,仿佛鮮麗的外表下,總有著一顆時刻在謀算著的心。
然而,實際上,阿諾德胸腔裏沒有心髒在跳動。
羅德尼伸出手,朝正對著他的沙發,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阿諾德點頭致謝,然後坐了下來。
“我是魯珀特家族的總管韋布·羅德尼。”一上來,對方就直截了當的自我介紹道,“初次見麵,請容許我代魯珀特家族致上最誠摯的問候。”
“十分感謝。”阿諾德友好的朝羅德尼微笑著,似乎是在應和對方表現出來的善意,“能夠在這裏受到如此親切的招待,真是叫我感動啊——也請代我,阿諾德·斯凡·費格拉夫,向阿克曼大人傳達這份謝意。”
“我會的。”羅德尼點頭,同時厚重的蹙眉微微抖了抖,似乎是有些疑慮,“我和冷山領以及費格拉夫家族打過不少交道,本來對貴方是頗為關注的。隻不過近來領內出了些問題,如您所見,並沒有精力關注他務,所以,可以請教您的來意嗎?”
“實不相瞞,我是來向貴方請求幫助的。”阿諾德沒有一點隱瞞,很直接的就把事情說了出來,“前段日子,我遭佞臣誣陷挾持,被迫向我父親冷山公爵起兵謀反,眼下我無奈流亡,但我堅信,隻有能夠把事情的真相對我父親道明,他一定會明白並且原諒我的。所以,我來此是希望借助冷山領和弗塔根領的傳統友好關係,請求貴方出麵,建立我父子間的溝通渠道,協助我回到冷山領。”
羅德尼緊緊凝視著阿諾德的眼睛,似乎是要判別出對方話的真假。而且,盯著阿諾德那誠摯的眼神,羅德尼反而覺得那嘴臉不真切,他下意識的就不願意相信阿諾德的話。
“如能助裨,自當盡力,隻是……”羅德尼故意不把話說盡,拖著調子想瞧瞧阿諾德的反應。
被羅德尼這樣吊著胃口,阿諾德果然皺起了眉頭,顯得有些急切。
“隻不過如您所見,眼下我方也有很要緊的領內事務得處理,在這種敏感的局麵下,我認為突然和冷山領聯係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這太容易引起別人多餘的猜想。所以,請您見諒,恐怕我們對此事無能為力。”
盡管對方拒絕的很禮貌,可到底是拒絕了。
“請恕我直言。”阿諾德一臉的不甘心,他挺起背,身子前傾,語氣顯得頗為急促,“我來到弗塔根領後就已經從各個渠道了解到了貴方的處境,但是我認為眼下的問題並沒有那麽複雜。縱然弗塔根伯爵一時下落不明,但有您這樣忠心且卓具才幹的人主持領內事務,一切都可以堅持到伯爵大人回來。而傭兵的問題也很好解決,隻要給與他們一定的補償,這些人自然便會離去,他們畢竟隻是冒險者和雇傭兵,是不敢和貴族正麵作對的——如果這方麵有什麽困難,隻要貴方願意協助在下,我一定也竭力回報貴方。”
羅德尼微微抿著嘴唇,打量著對方。他現在還不是完全確定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冷山領第一順位繼承人,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這個人,讓他不由得聯想到同樣在這座黑石宮中的阿克曼·魯珀特。
“雖然您這麽說,但是……”羅德尼低著眼,收斂了一下自己的目光,“這件事不是應該由我或您覺定,您應該也是這麽想吧?”
暗示我不要在弗塔根領的內務上過多指手畫腳嗎?
阿諾德心裏想著,然後歉意的說道:“確實,貴方如何處理並不是我應該置喙的事情……既然如此,可否讓我見一見阿克曼大人呢?我想,他的話,或許能夠決定這件事吧?”
聽到阿諾德說要見阿克曼,羅德尼的手指不由彈了一下,目光敏銳了起來。
“您相見阿克曼大人?但是,如果要正式見麵的話,是一件相當麻煩的事情,恐怕沒辦法現在就準備好。”
“不,當然不是指正式會麵,隻是以私人身份來拜會而已。”阿諾德趕忙說道,“而且,現在的我,也沒有資格獲得正式會麵的機會吧。”
“這樣啊……”阿諾德的話倒叫羅德尼不好推脫了,但是他卻也並不覺得有問題,如果阿諾德的目的真的就是想見阿克曼的話,那麽,他也正好借這個機會,看看阿諾德的真實意圖。
“那麽就請您稍等片刻,我會派人為您通報。”說著,羅德尼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能夠招待到您這樣的貴客也是我們的榮幸,不如就把會麵放到晚餐的時候,您意下如何?”
“一切聽憑安排。”阿諾德點了點頭,並沒有異議。
於是羅德尼便安心的朝門外走。
“對了!”
走到一半,他又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阿諾德也把目光重新投向了他。
“請問您是一個人來到弗塔根領的嗎?”
“是的。”阿諾德平靜的答道。
“那可真是辛苦您了。”羅德尼的眉頭憂愁的蹙起,似乎真的相當擔切阿諾德,“以前泰特斯·萊斯利勳爵來弗塔根領的時候,可是被那崎嶇的山路給折騰的夠嗆,想必您也走得很艱辛吧?”
“您記錯了。”阿諾德的目光依舊平靜,“一年前來弗塔根領的,是約翰·方納勳爵,而不是萊斯利勳爵。”
“是嗎?”羅德尼點了點頭,收回了目光,“人老了,記性還真是不好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羅德尼離開了會客廳現在,他基本可以確定,這個阿諾德是貨真價實的冷山領第一順位繼承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