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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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最後,高俅實在是受不了了,抬起手來朝著自己身邊的這些人虛壓了幾下,說道:“行了行了,都別笑了,笑得我都瘮得慌了。”
“哈哈!監軍大人,您是不知道,我們這些個粗人,往日裏看見這這些番邦外族的家夥就覺得頭疼,本來挺簡單的事情,他愣是能用話把咱們給套住了。把他們給說的啞口無言,大人您可是古往今來的第一人了啊!”
一位高俅叫不上名字來的將軍站起了身來,朝著高俅一拱手,很是激動地說道。
“行了行了!我自己有幾斤幾兩我還是知道的,用不著你在這阿諛奉承。”高俅止住了對方的馬屁,然後站起身來,朝著所有的人一拱手,接著說道:“我大宋本就是禮儀之邦,可是這禮儀不是用在虎狼身上的,我也不是那等酸腐的文人,自然不會有那麽多的顧忌。不過現在朝中當權的一些人卻不像我這樣,所以說還請諸位將軍謹慎行事!”
“那怕什麽的!監軍大人您年少有為,我們年紀也都不打,遲早能等到您掌權的那一天!”
有一個將軍冒出了頭來,說了一句。
聽完這人的話之後,高俅臉色忽然一變,“好了好了!你們知道個什麽?在這裏胡說八道的,都給我下去!下去!”
“這……是大人!”
不明白高俅為何突然翻臉,這些人也不敢多問,看了劉仲武一眼,然後便依次退了出去。
等到這些人全都走了之後,客廳之中就剩下高俅和劉仲武,與劉仲武對視一眼之後,高俅才再次坐回到了座位上。
“唉!高大人,不必煩心,不必煩惱!”
以為高俅還在為自己手下那些人的起哄而生氣,劉仲武忍不住開口勸說起來。
“啊?什麽?”高俅像是被劉仲武打斷了自己的思考,愣了一下,才接著說道:“哦!那個啊!其實跟他們也沒有關係,隻不過……嗨!事情怎麽說呢,麻煩啊!”
“嗯?高大人此言何意啊?”
劉仲武隻知道高俅這些天都在休養,旁的倒是不知道了。
“昨天,就在昨天,東京汴梁那邊來信了,不過我跟手下的人說我生病了,暫時無法待客,讓人將其困在了我那院落之中,本來今天打算跟劉大人您商量一下的……”
事情是瞞不住的,高俅也沒有想過要瞞著劉仲武,正好時機也對,便說了出來。
“那……東京那邊是什麽意思?”
劉仲武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很是猶豫,因為他知道這裏麵肯定是有問題的,不然的話高俅不可能將這件事情硬生生拖了一個晚上,要知道那是東京來信,延誤可是要擔很大責任的。
“什麽意思?我還沒有見過信使,自然也不是十分的清楚。不過手底下的人通過旁敲側擊,卻是知道宮內有一處偏殿失火了,這後麵的事情還用得著我多說嗎?”
這件事情上沒有說謊的必要,高俅確實還沒有見過信使,不過一點點信息其實已經夠還原出很多的真相了。
中國人自古以來就有封建迷信的傳統,甚至到了新世紀之後還是如此,以此就可以想象中國古代的這些人在鬼神之說上是什麽樣子了。
火燒偏殿,怎麽看都不像是吉兆,如果高俅在東京的話或許還能忽悠趙佶說這是預示著此戰紅紅火火,必定大勝,可是現在在趙佶身邊的卻是曾布那些人。唯一能夠製衡曾布的韓忠彥卻已經習慣了謹慎小心,大事上不會糊塗,可是小事上就得過且過,不會跟曾布等人對著幹。因此這個信使來是想要傳達什麽信息,高俅其實已經猜測的差不多了。
“這個……大人您是什麽意思?”
劉仲武顯然也猜測出了信使帶來的是什麽信息,不過正因為猜測出來了,所以他就更沒有開口的必要了,因為一旦說出來,性質就不一樣了。
“我是什麽意思我在來的時候就跟你說清楚了,隻是現在情況有些超出我的預計了,下麵該怎麽做,我也是沒有主意了。”
說到底高俅也不過是個年輕人,兩輩子的人生經驗是取最高值,而不是加和,他以前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現在自然是手足無措。
“這個嘛……從河州往東京送信,哪怕是快馬也要半個月的時間才能送到,這來去就是一個月,也就是說我們有一個月的時間來完成所有的安排,若是超出這個期限……下官也是沒有什麽主意了。”
常年在軍中,劉仲武對於這方麵的事情還是知道一些的,雖然未必用過,但是至少也知道該如何行事。
思考了一下劉仲武的建議,高俅覺得倒也不是沒有希望。吐蕃的趙懷德等人算是比較好抓的,真正難操作的部分是如何控製住吐蕃的那些百姓,不過高俅還有其他的一些辦法所以說未必就不能在一個月之內完成這些事情。到時候不需要計劃全部完成,隻要能有個八、九成完成,那高俅也有把握說動趙佶。
“一個月的時間,倒是不短,不過劉大人你有把握嗎?”
高俅再次看向了劉仲武,畢竟用兵的事情他是不了解的,專業的事情還是要問專業人士。
“把握不把握的,這個我也沒辦法說,關鍵還是看趙懷德那邊的人配不配合了,如果能將所有部族的首領都一網打盡,那事情肯定就要簡單許多。不過若是做不到,那一旦有一個跑掉了,那後麵會如何也就說不清了。”
稍微思索了一下,劉仲武很快就搖了搖頭,帶兵多年,他倒是對自己手下的人有信心,可這次的事情不是兵精將勇就能解決的,所以他也不能打包票。
現在擺在高俅麵前的其實有兩條路,一條是借著執行計劃,另一條就是真的跟吐蕃和談。可若是走了第二條路,那之前算計那麽多又該怎麽說?高俅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這樣,那我就賭上一把。這件事情要是成了,河州上下自然是大功一件,若是敗了,我回去跟皇上說,大不了就是個流放,也不算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咬了咬牙,高俅橫下了心來,反正失敗的結果他也不是不能承擔,既然如此,那他還怕什麽呢?
劉仲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跟高俅矯情,就像高俅所說的,事情哪怕失敗了,對他來說大不了也就是個流放而已,況且來說能夠以監軍身份被派出來混功勞的,本身也是有一定背景的,就算是流放也隻是三五年的事情。而若是劉仲武這些人自己來扛,那結果肯定是要慘的多。太祖定下的規矩,不殺士大夫及上疏言事者,哪怕是之前變法來、變法去,多少文官受到牽連,也沒有一個因此被殺的,文人受到的優待就可想而知了。
“既然如此,那高大人我們先去見見那位信使吧?”
劉仲武自然是不能不說話的,等了一會之後,開口提議去見一下東京來的信使。
“如此也好!”
點了點頭,高俅同意了劉仲武的提議。
雖然說一個小小的信使不算什麽,但是那也得分是什麽人的信使,哪裏來的信使。常言道,‘宰相門前七品官’。幫皇上送信的自然不可能跟那些普通送信的一樣,高俅和劉仲武親自去見信使,倒也不算是自甘墮落。
見到信使之後,信使也沒有說什麽。畢竟高俅的身份擺在這了,除了跟當今皇上關係親近之外,袞國長公主也是明著跟人家‘同居’了,哪怕是當今皇上親自前來,也不會再高俅麵前擺架子,更何況一個信使呢?
再者說了,昨天信使來的時候也已經是晚上了,雖然說沒有立刻見到高俅,可是今天上午一次性就見到了高俅和劉仲武兩個人,也算是省了他一些事情。
從信使那裏接過了信件,高俅閱讀了一番之後,長長地吐出來了一口氣。
信的內容跟高俅猜測的大致差不多,不過必須要考慮到,這是一封信,而不是詔書,這說明趙佶在一定程度上還是默許了高俅在河州這邊的作為的,哪怕趙佶現在根本就不知道高俅到底在做些什麽。
將手中的信件遞到了劉仲武的手中,高俅掏出了自己的招文袋,給趙佶寫起回信來。
以高俅的文采,隻不過是一封普通的回信,很快就寫完了,而在同時,劉仲武也看完了手中的信。不去理會劉仲武的目光,高俅自顧自地反粘好了信封,然後再封口處蓋上了自己的印鑒,再將之交給了信使,同時交到信使手裏的,還有一塊十兩重的銀子。
“一路上山高路遠,留著買杯茶喝!”
將信件和銀子交到了信使的手中,高俅察覺到信使眼神的異樣,連忙安撫了一句。
人情往來從來都是必不可少的,上輩子高俅或許在這方麵做得不是很好,可是和一輩子,他已經完全掌握了這一門技巧。(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