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大倉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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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過一個世紀,陳蘊詩終於聽到有人說話了。

    說話的人正是王嘯。

    陳蘊詩不敢轉頭,隻用眼睛努力的看向說話的方向,就見王嘯嬉笑著走了過來。

    快到她旁邊了,王嘯揮了揮手,好了,讓她們起來吧!

    陳蘊詩覺得脖子上一鬆,不知籠罩了她多久的死亡陰影,總算是散了。劫後餘生的感覺,不是一般的好。

    而那兩隻狗,回到了牆角下,像那三隻一樣的蹲坐了下來,一動不動,又像變成了雕塑。

    隻聽得王嘯又說:“這小妮子,不會是嚇暈了吧!”

    陳蘊詩爬起來一看,果真那女生一直躺著,雙眼緊閉。

    隻見王嘯走過去,把她的上半身抱起來,用手在她臉上拍了幾下。

    那女生醒了過來,才睜開眼,就尖叫了起來。王嘯道:“不怕不怕,沒事了!”

    那女生看到了王嘯,一轉身,雙手勾住了王嘯的脖子,頭埋在王嘯的胸前,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原來她和王嘯是認識的。

    那女生哭得那叫一個傷心,王嘯小聲的勸慰著:“嚇壞了吧?葉蓮娜有事,要不然狗狗們會在你們進來之前大聲狂吠阻止你們進來的。你沒有惡意,狗狗不會咬你的,隻是逗逗你的。”

    陳蘊詩就站在院子裏四處看,大門的另一邊,居然也蹲坐著五條狗,也是一動不動。她想走上去摸摸那些狗,又怕再次被撲倒。看那粗壯的狗腿、碩大的狗頭,蹲坐著都有一米三、四的狗身子。不要說她這種會點花拳繡腿的,就算來兩個特種兵,也要被撲倒掉。

    她看了圈,又回到王嘯和那女生旁邊,隻聽得王嘯道:“你不是問我葉蓮娜是誰嗎?走我帶你去看去。”

    那女生看到她,就問:“那她又是誰?”

    王嘯扶著那女生站起身來,看著她道:“陳警官,這裏是私人地方,您要是沒什麽事,就請回吧!”

    陳蘊詩裝作沒聽到,不理。

    見那王嘯扶著女生就走,她也跟上。她就想看看,王嘯在這個偏僻的地方是搞什麽鬼。

    王嘯走兩步,又轉過頭來重複了一次。陳蘊詩還是倔強的抿著嘴唇站著,不說話,也不轉身,勇敢的與王嘯對視。

    王嘯看著她,搖了搖頭:想跟著就來吧!

    於是她就跟著他倆一起走向了已經滑開的大門。

    …………

    …………

    王嘯真不知道有人跟蹤他。

    他下班後,就駕車往大倉基地去了。一個是車殼做好了,但一直沒去換,現在又想去搞點事,換了車殼能少點麻煩。二是又有好久沒有過去了,有點想葉蓮娜了。

    在路上,他把車交給葉蓮娜控製,與九女開了個會。首先是討論了股權贈與問題,王嘯計劃贈送30%的股權給世界各國,換取各國對盛世公司擴張的支持。

    對於贈與,除了錢串子阮玲玉,其他人都同意並能理解的。錢到一定的程度,就是個數字,既然王嘯決定大幹一場,把地球整合為後花園,那總是要付出一點代價的。

    而作為擁有錢串子這個外號的阮玲玉來說,把錢白白給人家,那無異於在她身上挖肉,比挖肉可疼多了。

    錢串子這個外號,是袁玉樓取的,作為盛世高層少數有外號的人,錢串子不是說她像那種小節肢動物,而是形容她那種對錢深入骨髓的喜愛。她最大的樂趣莫過於數錢。

    今天主要就是審查李思逸提出的贈與方案及討論實施方案。

    股權贈與,贈與不是關鍵,關鍵還是人家願意接受。不是說你給人家就願意要的。

    如果一文不名、名不見經傳的公司,對著某一個國家的總統說,我們公司送股份給你們國家,以後你就是股東代表了,我們開股東會你要來,公司有需要的時候你要給予配合。那就是一個笑話。

    就算是知名的跨國公司,相信大部分國家都隻會是一種態度,捐錢捐物投資什麽的都歡迎,但你要贈送股份給我國,是個什麽意思?

    所以,如何說服各個國家和組織接受贈與,是一件很棘手的事。

    李思逸的贈與方案,是一致通過了的。對於每個國家贈與的多少,就算是對自己的祖國,也沒人會去計較。而且李思逸的方案是很公平的,兩個決定因素,一個是麵積,一個是人口。

    對於實施,王嘯的意見是先攻關大國。盡量動用人脈,可以威懾、可以利誘、甚至可以消除那些死硬派的阻力。但不玩政治遊戲,不參與政治,或者說在最小範圍內的參與。在地球上,王嘯是不希望參與政治的,保持原生態。至於走出去後,以後再說。

    拿下幾個大國,由幾個大國協助展開外交。其他小國家就不用費太大力氣,自然就跟著走了。

    另一個議題,則是王嘯希望最快速度完善地震係統的建模及監測布點工作,這個是比較好的展現實力的一種方式。在展開遊說時或者遊說前,能碰巧碰到七級以上大地震,那就可以產生很強的說服力。就算沒有,成功預測一兩次五六級的地震,也有大作用。

    正事說完。閑聊時,小葉蓮娜說起葉蓮娜要資料做車殼的事,袁玉樓就笑:“老王終於舍得把那破車殼子換掉了。”

    大家就取笑王嘯。

    不知就裏的梅梅就問當年的典故。袁玉樓就把當年王嘯怎麽指天發誓要開這車一輩子的事說了。

    就此又引出了忒修斯之船悖論,因為車殼子是王嘯當年那輛車的最後一組零件了,車殼一換,那這車還是當天王嘯指天發誓要開一輩子的車嗎?

    這問題沒有答案,各說各的。

    最後李思逸總結:“阿嘯骨子裏還是一個戀舊的人。”

    王嘯到了大倉後,把車丟到車間裏換車殼。

    隨後,他組織了一場對抗賽,所有盛世高層,對抗葉蓮娜。

    這是一場高強度的最高級別的對抗,所有人都盡自己最大能力,共控製358個由葉蓮娜虛擬出來的戰士,與葉蓮娜控製的同等人數的戰士格鬥。

    這是運算能力的比拚,但又不僅僅是運算能力能決定輸贏的。這種訓練,主要是磨礪大家的運算能力及多線程控製能力。

    葉蓮娜搭建平台、提供係統服務,同時還要控製358人,基本也達到了葉蓮娜的極限了。所以大倉基地的外圍防務就交給了狗狗們自己處理。

    沒有了葉蓮娜的支持,狗狗們的策略很簡單。帶惡意,有武器的重傷控製住,無明顯惡意的控製住。所以,跟蹤王嘯而來的兩個‘尾巴’就感受到了被控製時的死亡威脅,而樊弊衣更是直接被嚇暈了。

    從純運算能力來說,能控製的人數越多,那就運算能力越強。王嘯等作為自然的正常人來說,腦容量是限的。所以最強的王嘯,也僅能控製64人,略低一點的,是李思逸,58人,其他的則不等,最新進的梅梅,能控製4人,這已經是不錯的成績了。薩曼塔有很長一段時間都隻能控製2人。

    這種控製不是簡單的操縱,而是完整的控製。控製多少人,就相當於有多少個分身,這些人可以作為一個整體而存在著,可以做出如同一個人般的精妙配合。王嘯控製64人,他就享有64個人的視覺、聽覺,但同時要對64人的重心、肌肉、運作等進行控製,同時應對別人對64人的攻擊,還要同時進行多人協調,進行包括視角的交叉計算等在內的大量運算。但多能控製一個人,就能對人數少的形成碾壓效果。

    他們的對抗賽,用的是由一個普通軍人身上采集的數據,個體之間沒有差異。受限於數據,最重要的是以多打少,出其不意。所有的戰術變化都據此而生。也加入了普通網絡遊戲中的一些元素,如需要搶占的資源點,易守難攻的要塞等,增加這些目標,是為了形成更多的變化。

    最終,葉蓮娜以站著兩人的微弱優勢贏得了勝利。葉蓮娜能贏,主要還是由於梅梅才加入,在控製好自己的四個人時,與別人的協同有了斷層。

    對抗完了,王嘯吃了點東西,才知道兩個小女人尾隨著進來了。於是就出來查看。

    喚醒並安撫好了樊弊衣後,想把那個小女警趕走,誰知竟然趕不走。想了想,就由她去吧,願意看就讓她看看,就算曝光也無所謂的。照目前的計劃,兩三個月後,這一切基本不需要保秘密了。

    大倉基地主要在地下。進了大門,整個地麵上都是空蕩蕩的,空間巨大而空曠。倆女看到裏邊全是空的,滿臉驚訝之色,再往前走了幾步,門就自動關上了,光線暗了下來。

    那女警,對,叫陳蘊詩來著。看得出來她還是有點緊張的,大門一關起來,她下意識的就緊挨著樊弊衣。

    王嘯帶著她們走到大門左側牆邊的一個三麵有欄杆圍著的平台上,然後平台就降了下去。

    雖然習慣了王嘯帶給她的各種驚奇,但樊弊衣還是很驚訝:“啊,這麽老舊的地方還有電梯?”

    “有個電梯很奇怪嗎?一會兒你可不要驚掉了下巴。”

    電梯停下,王嘯便帶著她倆走了出去。才出電梯,兩個機器人,一個輪式的、一個仿人的直立行走的機器人,就迎了上來,用帶著刷子的吸塵器就幫兩個女人清理了起來——她們剛剛躺在灰塵很多的地上,陳蘊詩還打滾來著,雖然經過拍打,但還是有很多明顯的塵土。

    “哇,機器人哎!真先進!”樊弊衣就感歎。

    王嘯回應道:“這是早已經過時的了,現在都已經不用這種機器人了。隻是這兩個一直沒有清理。”

    說著搖搖頭:“她們說我是戀舊的人。或許還真是,這兩個機器人是早就淘汰的了。但我一直留著。”

    陳蘊詩也好奇的看著幫她清理的、可愛風格的輪式機器人。然後放眼望著這巨大地下空間,高度至少有二十米,穹頂,麵積似乎比地麵上的房間還大了不少,至少有一萬平米。看不到一根柱子,像一個宏偉的殿堂。寬闊的通道,巨大的球狀體,像煙囪一樣樹立著、不知道幹什麽用雙管圓柱體,還有各種或粗或細的管線懸在半空,近處各種機器、儀器,到處閃耀著銀色的光澤。沒有看到燈,但整個空間充斥著明亮的光線,像在野外,天氣晴好的下午。

    很快清理完了,機器人便回牆角去了。

    王嘯便引著她們往中間通道走了過去:“走,我帶你們參觀一下我的基地,免得你們那麽好奇。這裏原來叫大倉,是錫都市糧食局的一個重要倉庫,但後來就閑置了,被我們公司買了過來,給我做實驗、生產基地。”

    王嘯帶著她們邊走,邊隨口介紹各種儀器設備,各種名詞讓倆人如聽天書。雖然不懂,但不妨礙樊弊衣問東問西的。而陳蘊詩則矜持得多,她沒想到跟蹤會是這麽個結果,完全像來到一個科研機構,而且還是科技含量極高的,處於最前沿的科研機構。

    走著走著,旁邊的一個大嘴巴吸引了倆人的注意,那是單獨的一張嘴,就隻有一張嘴,有上唇、下唇,還有下頜,下邊則是脖子,從牆裏斜伸了出來。

    望著這巨大的、能直接丟個人進去的嘴巴,陳蘊詩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麽?”

    “你可以把它當作一個垃圾桶。”王嘯解釋道:“你可以把任何不要的東西都往裏丟。”

    “然後呢?”陳蘊詩又問。

    “這也要問,丟嘴裏,當然是吃了呀!”樊弊衣嘲笑陳蘊詩。

    王嘯也笑了:“對,這麽簡單還要問。丟嘴裏當然是吃了、消化了,變成粑粑拉掉了。”

    望著嘲笑自己的一對男女,陳蘊詩想,剛剛還挺正常的兩個人,怎麽一轉眼就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