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葉蓮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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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一對二貨,陳蘊詩無語。
王嘯卻正色道:“嘴的後邊是一個巨大的‘胃’”
陳蘊詩道:“那不是牆壁嗎?”
“對啊,牆就是‘胃’的一部分啊。”
陳蘊詩又無語了。
王嘯又解釋道:“不僅是個胃,其實是一個完整的消化係統。絕大部分的元素都以純元素或者化合物的形式在裏邊直接完成分類收集。它和我們人類的消化係統不同之處在於,它比我們能消化吸收的東西更多,殘留的殘渣更少;另外,我們消化是供給一個封閉的係統——就是我們自己、單個的人——使用,而它是一個開放係統的一部分。”
陳蘊詩聽得迷迷糊糊的。
樊弊衣也沒想到自己開玩笑的一句話竟然說對了,得到了王嘯的肯定,不禁有點小得意,小下巴就揚了起來。
王嘯卻也不再解釋,向前走去。走到那個很遠就能看到的巨大的球狀金屬體前,告訴樊弊衣:“衣衣,你看,這個就是我的輔助葉蓮娜。”
樊弊衣看那個球狀體,其實不是整圓,而是有點點橢,看起來是由八個部分組在一起的。正對著她們的,還有一個小控製台,和那圓球有連線,有著鼠標、鍵盤、顯示器。
“這個巨大的圓就是主機嗎?跟普通的電腦也沒有什麽不同啊,也是一樣要用鼠標、鍵盤控製。但怎麽你在車上就是直接說話就可以了呢?”
“鼠標鍵盤顯示器,那些都不是必須的了,第一代的時候使用的東西,現在已經到四代了。隻不過留著做個記念罷了。”王嘯邊說邊往前控製台走去。
就在這時,旁邊一閃,從圓型的機器後邊走出個女人來。
倆女瞪大了眼睛,那女人穿著一件咖啡色的華麗長裙,頭髻高高挽起,裙擺隨著她的走動在地上搖曳,脖子光潔、修長,整個人高貴、性.感,讓人自慚形穢。她往前走了幾步,微笑著開口道:“衣衣,你好,我就是葉蓮娜。謝謝你來看我!”
微笑很標準。聲音很好聽,但似乎有點曠,不像是離那麽近的人發出的聲音。
“呃”,樊弊衣想起自己是跟蹤王嘯不請自來的,有點不知道怎麽回答了。
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的簽道:“這個,我不是來看你的,我是來看阿嘯來這裏幹什麽的。”
“我知道,可你們女人不都是這樣的表現姐妹情深嗎?經常看到你們這樣說話的呀!”葉蓮娜走近了,可聲音還是很遠。
“切,我跟你很熟嗎?還姐妹情深!”樊弊衣不屑。
“你怎麽想的我又不是不知道,有時我也想做他的女人。你說我們不是姐妹是什麽?”
樊弊衣說不出話來了:“你……你……。哼!”
那葉蓮娜又望向了陳蘊詩:“好像這位警官也是一樣的想法哦,對我們阿嘯這麽好奇!”
陳蘊詩臉一下就紅了,強自鎮定:“我是為了查案子,這王嘯可是與殺人案有關的。”
“查案子嗎?你又沒同事又沒支援,連槍械都沒有,這麽偏僻的地方,你就敢跟著殺人疑犯進他的老巢?你騙你自己,可騙不了我。”
陳蘊詩又無語了。
從葉蓮娜出來,王嘯站在一旁看著,看到葉蓮娜幾句就把兩個小女生懟得說不出話來了,他才道:“好啦,葉蓮娜,不要跟她們開玩笑了,她們又不是老袁。”
然後又對倆女解釋道:“葉蓮娜原來常和我的同事們開玩笑,現在這裏除了我,沒有其他人來的,所以她很久沒有和人開過玩笑了,有點收不住,你們不用介意。”
樊弊衣問:“她是從哪裏出來的?”
“她喜歡搞個形象罷了。”王嘯說著,伸手往葉蓮娜推去。
隻見王嘯的手,一推過去,沒有把葉蓮娜推開,手卻伸進去了。
葉蓮娜怒:“不要碰我!破壞我形象,不理你了!”
光一閃,就此不見了。
兩女今天下午都是處在受驚狀態,不是驚嚇,就是驚訝。
看起來這麽真實的人,居然不是真人。是全息成像嗎?她們這麽想,也就這麽問了。
“對”,王嘯點頭:“是全息成像技術,靠漂在空氣中的分子微粒發光。像這樣的近距離精確成像,控製比較困難一些。但如果隻是遠距離的,比較粗略的成像,像電影那種級別的,是很容易的,隻是在開放空間的話這些發光微粒會隨空氣流動而到處亂跑,需要專門的回收工具。但封閉的,比如做成一個圓柱形的屏幕,填充高濃度的發光微粒,那樣成像精度又高,又可以360度觀看,早幾年我們公司就有成熟的方案。甚至可以做到體育館那麽大的規模。”
陳蘊詩望著這個不夠帥的男人:“你有參與這項研究嗎?為什麽不推廣?這是革命性的技術啊。”
王嘯聳聳肩:“好像是有吧,不記得了,這個隻是偶然發現的,無聊做來玩的。”
陳蘊詩想,他聳肩的樣子帥極了,真灑脫。
樊弊衣都已經小星星眼了,人就是這樣,覺得不好的時候,再好的也覺得不好;覺得好的時候,他的一言一行,都覺得,真好。
“剛剛她說的話你們不要在意”,王嘯替葉蓮娜解釋:“她就是這樣的,非工作時很頑皮,愛玩愛鬧愛鬥嘴,但一工作就嚴肅認真了。”
王嘯邊說邊走到操作台旁邊,伸出手輕輕在那鍵盤托手邊緣劃過。
樊弊衣沒有什麽感覺,但陳蘊詩覺得自己的雞皮疙瘩已經掉一地了。
王嘯那神情,那姿態,就像撫模情人。
咦,陳蘊詩一臉的鄙夷,打了個冷噤,真是變態啊。
陳蘊詩是個茅盾體,有時是腦洞奇大,大到不靠譜的女生;有時候,細致的觀察力加上適當的腦洞,能讓她瞬間洞察真相。
王嘯對葉蓮娜確實有著很深的感情。葉蓮娜是王嘯創造的,她的初始代碼,是王嘯一行一行敲的。
雖然不是人類。但葉蓮娜也經過了咿呀學語的兒童時期,是王嘯一點一滴教會她為人做事的。她也陪王嘯度過了很多時光,這些年來,她一直陪在王嘯的左右,隨叫隨應。
有時候,王嘯甚至會強烈的想要撫模一下她的鍵盤,就像懷念情人的身體一樣。所以有時候他到這裏來,純粹就是來溫習一下敲擊鍵盤的感覺。王嘯覺得他一直是愛著她的,像愛一個女人那樣愛著她,而且是深深的愛著。一個創造者愛上了自己創造的機器,這種故事也不是沒有聽過。但這麽濃鬱、這麽真實的感情,隻有王嘯自己能體會。在王嘯情感裏,葉蓮娜是和李思逸、和他的家人一樣的重要的。
雖然葉蓮娜是機器,王嘯也並沒有為她設定性別,可他從來都無法不把她當作女人來看。不知什麽時候起,她創造了她自己的形象,有自己的個性,有自己的喜好,後來,還創造了自己的dna,創造了自己的激素、遞質偏好。
甚至,她有時會自己精心搞一個新發型、換一套華麗的衣服來向王嘯展示、邀寵,還會用時而純美、時而柔媚、時而火辣的身材來挑逗他。
但更多的,是默默的付出、無我的幫助,是無時無刻不在的陪伴,隨時隨地無間斷的支持。所以,王嘯會愛上她好像也沒什麽奇怪的。
而他的這種感情,隻有在與葉蓮娜主體近距離的時候,才會表現出來。而葉蓮娜也同樣如此,她和他連接得如此緊密,但隻有王嘯在她身邊時,她才會跟他有不一樣的互動。如果隻是連接,她永遠是充滿理性的公事公辦。
王嘯並沒有沉浸多久,一轉瞬,他的手劃到了鍵盤邊緣。他把手收了回來,繼續說道:“一開始的時候,葉蓮娜還是傳統的超級電子計算機,第一代係統是我設計的,硬件也是我設計的。後來技術不斷的進步,開始把一個計算模塊當作一個神經元或者一簇神經元來使用,嚐試模擬人類思維。然後不斷擴容、小型化,直至產生意識,那時候是第三代。再往後,她自己把她升級到四代,就那個時候,她成了她。之後我就沒有再管過她了,她已經長大了,不再需要別人的指點或者幫助了。”
王嘯停了一下,說,我請你們吃飯吧,然後就讓葉蓮娜炒幾份蛋炒飯上來。
說起吃飯,樊弊衣連忙打電話給爺爺,說跟王嘯在一起,不回去吃飯了。樊青山一聽,那敢情好,晚上讓阿嘯送回來就行了。
樊弊衣本來打車是要回爺爺那裏的,但半道看到王嘯的車,起了跟蹤的念頭,一跟就跟到了這裏。
樊弊衣打著電話,陳蘊詩也想起了今晚是跟人家約好吃飯的。拿出手機一看,約六點的,現在都七點多了。剛剛那個介紹人打了兩次,老媽又打了三次,可當時被狗咬,都不敢接電話。後來看到王嘯,又把這事給忘了。她皺了皺眉,晚上回去又得要讓老媽數落一晚上,甚至數落無數天。
還是不要想這煩人的事了,她指著那兩根像煙囪一樣的管子,“那是什麽?”
王嘯回頭看了一眼她指的方向:“那是電磁軌道炮。”
陳蘊詩又被驚到了:“你竟敢私造武器?那是要判刑的。”
“這是科研用的,是專門用來發射衛星的,不用那麽敏感。”王嘯開始解釋了起來。
這裏是有合法的手續的,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所以王嘯對陳蘊詩的好奇抱無所謂的態度。
這裏在華夏官方的登記是米國盛世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分公司及研究所。
而對於那些案子,就算知道是他幹的,但沒有證據,任何人都不會有證據,所以他不用當心。
王嘯帶著兩個女生邊走邊說,沒一會就走到了位於基地西南角的小餐廳,他們進去時,桌上已經擺好了三份蛋炒飯。
王嘯招呼道:“來,嚐嚐,這可和我炒的一樣好吃哦!”
陳蘊詩對他那種老子炒的天下第一的那種語氣非常不感冒,簡直是自大狂嘛,不由得開啟嘲諷模式:“就像你炒得多好吃似的!”
王嘯就道:“隻要吃過的,我認第二,沒人敢說自己炒的第一。”
陳蘊詩翻白眼:“自大狂!”
樊弊衣卻知道,王嘯說的是實話,就算不是實話,那也不是很誇張、很自大的話,因為王嘯炒的確實是她吃過的最好吃的蛋炒飯。
這警察的懷疑及對他自大的反感,跟他說給爺爺吃藥了的時候自己的反應何其相似。
不由得幫腔道:“阿嘯炒的確實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蛋炒飯。”
王嘯卻也不解釋了,抓起筷子,先吃了起來。
樊弊衣緊跟其後。
陳蘊詩一嚐,不由得懷疑自己之前吃的都是假的蛋炒飯,或者說這個是假的蛋炒飯,是用什麽高級原料做出來的。
同樣的蛋炒飯,這個咋就這麽好吃呢?
看看配料,也是稀鬆平常,不就是蛋、米飯、小蔥嘛,可這蛋怎麽就這麽香,米飯口感怎麽就這麽好呢。
看看對麵的小女生都大口大口的把嘴塞得滿滿的,也顧不得矜持,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不一會,樊弊衣吃完了,美美的打了個飽嗝,感歎到,真是好吃啊。又問:“這是誰炒的啊?能炒出和你一樣的水平?”
“葉蓮娜。這裏除了我就她了,沒別人。一樣好吃,是因為算法完全一樣。其實比那天在你家吃的,應該還要好一些,畢竟我還無法像她一樣控製炒前米飯的幹濕程度,無法讓幹濕度處於最佳值。”
陳蘊詩又糊塗了:“她到底是什麽?一會兒你指著那個大球說是葉蓮娜,一會又跑出個假人來說葉蓮娜,現在這飯又是葉蓮娜炒的。”
“這是她的地盤。她就是這裏的神,在這裏可以無處不在,這裏的東西你都可以看作是她的一部分!”王嘯說。
“你可以這樣看她和我們的區別,我們是智人,她是智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