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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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翔很忙。

    他嚐試過向管轄小芝山的龍溪縣衙求助,畢竟亂民都衝上門來了,則且不止一次,他可以以工代賑消化一批,畢竟一千多人的純勞力他暫時還是養得起。但如果來更多的災民他就無能為力了,畢竟這一畝三分地想安排更多的勞力實在是轉不開了——如果不是在原先的一千多青壯裏麵抽出了四百多人當護院,整個小芝山工地就會陷入活少人多的局麵之中。

    向龍溪縣衙的求助一共進行了三次,但都石沉大海。就連原先還有點“交情”的陳押司也是收了銀子之後搖頭苦笑表示愛莫能助,讓趙翔再撐一段時間。

    至於漳州知州趙公綢的回應更是簡單利落:“作為當地大戶,當為官家分憂才是。”

    趙翔三天之內往返子城與小芝山之間,總覺得有無數雙眼睛正盯著自己,後背涼嗖嗖的,他很想將自己的寶馬開出來,可如果那樣做了,無疑自己在別人眼中就更是一頭肥豬無疑了。

    一怒之下,新組建起的護院隊全部換上了迷彩軍服,其中的五十人被他帶著往子城裏去轉了一圈,算是展示一下自己的獠牙。

    看守城門的兵丁嚇了一跳,連忙將城門給關上了。

    然後城頭上便有二十名弓手舉著弓讓趙翔退回去。

    趙翔被許常德拉到安全距離之外,扯著嗓子朝城頭上喊話:“我是小芝山趙翔,我要求見知州趙大人!”

    然後就是漫長的等待,城頭上出現一個人頭,也扯著嗓子吼:“趙大人命你速速歸去,莫生事端,否則以聚眾起事論罪!”

    趙翔又扯著嗓子將自己的訴求講述一番,但得到的回應依舊是叫他速速歸去,這次回應還多了一句恐嚇:“否則將出兵繅殺!”

    出兵?

    趙翔看看許常德:“你知道漳州有多少駐軍?”

    許常德搖頭:“兩千人總還是有的,前年我剛到漳州遇到潮州沈師聚千餘眾起事,攻打汀漳等地,就是被繅殺了的。東家,看來官府是決意不伸手了。”

    趙翔隻能帶著人灰溜溜地回去自己想辦法了。

    這次官府態度再明白不過了:你已經是眾矢之的了,有能耐就繼續撐著,撐不住搶你一個外來戶也就夠了,別把我們扯進去,要是非得把我們扯進去,我們不介意先給你安個謀反的罪名先滅了。

    於是趙翔隻能自己想辦法了。

    結果一回小芝山,龍溪縣的捕頭便帶著兩名衙役跟來了,聲稱要將趙翔帶到衙門裏審判,原因是開元寺狀告趙翔殘殺兩名俗家弟子棄屍於大芝山下,有目擊僧人作證。

    “這……”趙翔腦子飛快地轉著,他可以跑,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這個世界裏麵,隻要他拿出手機來開出相冊。但他不能,逃避或許才是最好的保命方式,卻不是他最不願意選擇走的路。

    三位公差見趙翔愣見,相視而笑,捕頭從袖子裏掏出一疊文書,遞了上去:“趙大戶,這次人證物證俱齊,你怕是逃不過去了,七殺之罪,怎麽都能定你一條。不過嘛,也不是全無周旋之地,退還欺占開元寺的四千畝水田即可。”

    趙翔一份份打開,快速掃過,都是田契轉讓文書,但其中一份寫著四千畝,剩下的八百多畝地,分別劃到了其餘的五份文書裏。上麵並沒有寫下受田的是誰,但趙翔知道一定不是開元寺裏的和尚。

    “你隻要畫上押,小命便保住了。我們林大人不計前嫌,陳押司(其實應該是典史,但還是沿用押司一說)那邊自然會為你周轉。”捕頭道。

    這一句話便交待了兩個了。趙翔心裏有了底,問:“三位大哥,我若是交出了身家,林大人真的能保我性命?”

    衙役們又一次相視而笑,這次開口的還是捕頭:“性命自然是無憂的,隻是要到縣衙裏走個過場,難免要跟衙裏的兄弟打過照麵才行,俗話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你在南洋聽過這句話嗎?”

    趙翔“哦”了一聲,一臉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兩位,我去去就來。”

    見趙翔要走,兩名衙役抽刀便架在趙翔脖子上:“休想潛逃,跟我們回衙裏去。”

    “誤會了兩位,我是想去給衙裏的公差大哥們準備點見麵禮……”

    捕頭笑道:“聽說趙大戶家裏奢華如天宮一般,我們與你一同前去,也好開開眼界。”

    趙翔也陪著笑:“好啊,我正好招待一下三位大哥。小弟別的沒有,家財倒是有一些,畢竟初來乍道,要是能散些家財保個平安自然是最好的,也希望幾位回去之後多幫我美言幾句。”

    見趙翔沒有反抗的意思,兩個衙役便把刀收回鞘中,跟著趙翔往電梯方向走。

    準備跟來的許常德被趙翔轟走了,叫他去巡邏。

    一路見到人,趙翔都若無其事地打招呼,一直來到石峰下的電梯間。

    捕頭嘖嘖嘖地揶揄道:“趙大戶還真是奢豪,這才到山腳下,便是這般的氣派,入了正堂還不把我們兄弟的眼給亮瞎了。”

    趙翔笑道:“哪裏敢,要是真那樣的話我的罪過就大了。小等一下,電梯馬上就下來了。”說著指了指頭頂,手在側邊掃了一下掌紋。

    三個公差抬頭看屋頂,卻什麽也看不到。

    趙翔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三人剛抬頭的時候,他便在側邊暗格裏拉出一把唐刀,順勢一掃,離自己近些的兩個衙役脖子便被割開了。兩人捂著脖子,血哧哧地往外噴。

    趙翔還想去砍那個捕頭,但被他跳開,躲開趙翔淩厲的一劈,已經抽出刀來了。他想往外跑,卻忘了那道厚重的鋼門是從側邊推開的,拿刀把砸門,卻紋絲不動。

    “你敢殺公差!”捕頭背靠著精美光滑的大理石牆壁慢慢移動,隻覺得一陣陣寒意。

    趙翔臉上身上全是血,一步一步向捕頭走去。

    “站住!你再過來我不客氣了!”捕頭看到了趙翔戲謔的眼神和輕輕上揚的嘴角,隻覺得遍體生寒,舉起了腰刀對著趙翔防禦著。

    趙翔手起刀落,哐當一聲,捕頭拿來格擋的腰刀斷成了兩截,前段掉在地上聲間異常響亮。捕頭還未反應過來,趙翔舉刀橫劈過去,這次半截腰刀沒擋住趙翔手裏的長刀,唐刀的刀刃劃過捕頭的脖子。

    捕頭還想伸手捂脖子,手卻動不了,眼睛看下去時,整顆人頭便歪向一邊,落到地上。

    噴薄而出的血跟下雨似的淋了趙翔一身。

    趙翔看著眼睛還在轉動的人頭一字一字說道:“我就想安安穩穩過日子,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