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那個……你都知道啊……”許常德撓著頭，不好意思了，接著又解釋道：“我隻是來看看虎娃……”

    這就直接把鍋甩給了十歲大的孩子。

    “我又不是瞎子，不過常德我要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鑒於你剛才的表現，現在給我再繞著院牆給我跑一圈，回來再告訴我你錯在哪了。”回過頭來，對婦人笑道：“嫂子，帶著虎娃回去做飯吧。”

    “好……好……”說完拉著孩子走了。

    許常德問道：“東家，真要跑啊？我剛跑完一圈……”

    “當然要跑了，你犯了個大錯，在不知道事情原委的情況下，就衝上來頂撞上司，罰跑一圈已經很仁慈了，要是再有下次，你給我滾出護院隊搬磚去，老子不要蠢蛋來幫我護院。”

    “屬下聽令。”許常德立正之後，又問：“東家，那個我和她不是夫妻，隻是……隻是逃災前的鄰居……”

    “少廢話，趕緊給我罰跑去，要是被我發現偷工減料了，我直接把她們母子趕出芝山。”

    許常德乖乖跑步去了，趙翔也不想再往災民營裏麵走了，背著手慢慢踱著步子往回走。看來，還是要用點心思經營，搞點產業，現在幾千號人跟著自己吃飯，總不能坐吃山空吧。如果自己撐不下去了，這些人大抵都會回到原籍，或者找一處地方定居下來，然後……他們的命運應該不會有什麽轉變吧。

    回到雲居，幾個人正在吃早飯，趙翔自己拿碗盛了碗花生漿喝起來。

    “先生你怎麽這麽早就出去了？一個人出去很危險，萬一又遇上什麽賊人，下次還是叫我大姐一起。”招娣說道。

    趙翔笑道：“我唯一一次遇到的賊人就是你大姐了，差點要了我的小命。現在圍牆修好了，又有護院隊巡邏，還不至於有什麽壞人敢打我的主意。”

    昭妍本想反駁，又覺得他說的也是實情，便悶頭用餐。

    吃完飯，幾個少年又要往外麵跑，卻被趙翔叫住檢查功課。

    打印四份考卷，題量不是很大，但語文數學都包含在裏麵了。語文隻是簡單的識字識義，數字也隻是簡單的四則運算，這對於四個人來說應該不算是太難的事。

    隻是兩個小時之後，除了招娣，三個學生的左手都被打得紅腫。

    心疼弟弟的昭妍就看不下去了：“你不要太過分了！平日裏教習功夫都是三天打漁兩天曬網，全讓他們自學，才多大的孩子怎麽能學得會，我也隻考了三十五分而已，你有本事連我一起打！”

    “好啊，既然你也想做我的學生，就按我的規矩來。十五歲以上不打手，打屁股，嘿嘿，你轉過來！”趙翔拍著手裏的戒尺壞笑道，眼睛直溜溜看著昭妍側麵翹挺的臀部。

    “無恥！”

    “行了，以後我會盡量用心教你們，但是你們也要給我用心上課，因為下來很快就會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你們幫我去做。”

    三個少年剛剛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慘狀馬上就消失了，問道：“先生，是什麽重要的事情要我們去做的？”

    “要看你們的表現了，到底能不能委以重任，要看這階段你們的學習成績。要是你們爛泥扶不上牆，我也隻能另外想辦法了。”

    一個神秘任務，足以讓三個少年打滿雞血了，一整個上午三人都纏著招娣這個小老師解惑，趙翔給他們今天的功課就是把考卷弄明白。

    昭妍為此也沒有跟著趙翔，而是留下來不恥下問。

    一上午，趙翔都很忙。他在最西邊的石山腳下規劃了一百畝土地出來，將藏了許久的學校規劃圖拿了出來。又讓機械工程隊把幾乎要建成貧民窟的新村給推平了……

    陳漢林又忙了起來，每天在學校與居民區兩個工地上來回跑，這可不是一小段路程，而是整整五公裏，也就是十裏地！鋼筋水泥的應用技術，他已經摸透了，不僅是他，他手下一百多人組成的施工隊在趙翔看來，水平一點也不比現代那邊農村的建築工隊要差。

    手藝都是練出來的，建房子也是一個道理。

    每當有了新的進度就需要陳漢林跟上到現場做下一步指示，所以施工速度的加快，直接導致陳漢林的奔波勞碌。

    中午吃完飯陳漢林坐在樹下，陳平正蹲著給他挑腳底的水泡。又厚又硬的老繭想要挑破不容易，陳平怕傷到師父，下手輕，便挨罵了。

    陳漢林“塞林姆”地罵了幾句，突然唉了口氣：“就你這膽氣還想上陣殺敵，算了算了，我自己來吧，你不做木匠，我也不算你師父了，你幾個師弟都沒你聰明，要是你還留著，現在也能幫我分一路了。”

    趙翔不知從哪冒了出來，看看陳漢林腳下一個大包：“起泡了？這麽大個？”

    “東家，你怎麽來了？就是起了個水泡，不打緊的。”陳漢林連忙站了起來。

    “給你帶了好東西。”趙翔指了指身後一輛自行車，跨上去騎了兩圈，看得兩師徒都傻眼了。

    趙翔下車拍拍坐墊，問：“怎麽樣，這叫自行車，這個名字不嚴謹，姑且叫著吧，但好處是實實在在的，騎上它既快又省力。”

    陳漢林笑道：“東家好本事！”

    “少拍馬屁，那邊還有十輛，全交給你了，你就按建築隊人員的需求分配下去，以後騎著車子，也省得你跑得腳底起泡。”

    “東家，我不會啊……”

    “我教你，跟我來。”

    趙翔帶著師徒兩人來到電梯房前，這是目前全芝山唯一一段水泥路，二十度左右的小坡，長度三十來米，當初鋪它是為了更方便地往芝山上的工地運送物資，現在看來，最適合學自行車了。

    趙翔買的是鳳凰牌自行車，當然不是以前那種雙杆二八大開了，而是普通的單杠男式車。顯然新時代的自行車不需要二八大開那麽耐*操，也沒有人再騎著它載三四百斤的貨了，但它把耐*操這一優良的傳統繼承下來。

    簡單地介紹過自行車構成及原理，又親自上車把要點說了一遍，這才讓陳漢林上車。

    陳漢林緊張得很，隻是不斷地告訴趙翔自己不行，其實隻是一張老臉拉不下來而已。

    陳平主動請纓，又牽了一輛過來，照趙翔說的方法，從坡頂上兩腳撐地保持平衡，前進的事交給地心引力去做……到了坡底又學刹車刹住，然後又推回來坡頂……

    三四趟之後，陳平居然能從坡頂兩腳離地一路溜到坡底了！這不過是趙翔小時候學自行車的經曆而已，先學會平衡，再學踩踏板前行就容易得多了。

    許三德本來隻是想過來看熱鬧，看了一眼心裏就癢得不行，也推了一輛過來學溜坡。

    一小會兒，架在邊上的十輛自行車已經被人霸了，陳漢林這才惦著臉小心翼翼地往坡下溜，隻是才溜了兩趟，他就開罵了：“你個兔崽子，塞林姆的，林北學車是方便幹活你們學個球！滾蛋別擋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