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調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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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嶽離開後,他們的隊伍中又恢複了平靜。

    原本,中隊長每次發現麻美私自離隊都會暴跳如雷,而今天也許是看在宇智波富嶽的麵上,他什麽話都沒有說,護額一解,衣服一披,回到休憩的地方去,靠著已經熄滅了的火堆繼續睡覺了。

    “那個紅頭發的孩子呢?”

    麻美在隊友的身邊盤腿坐了下來,沒有綁著綁布的小腿,被雜草掻的癢癢的。

    “太累了吧,睡著了。”淳子悄悄地把剛才用來打信號的旗子折好,塞入了忍具包。她口中輕聲地說道:“中隊長說了……你要是再違規離隊,或者帶編製以外的人回來,就把你調離我們小隊。”

    “我帶了宇智波族長的兒子回來。”麻美有些無辜,說:“噯,我做了一件好事。”

    “麻美,你的眼鏡。”

    一直蹲在樹下的高橋寺把眼鏡遞回到了麻美的手裏。這斯斯文文的年輕人將護額係在脖子上,因為許久沒有條件洗澡,他的頭發都顯得油膩膩的。然而他卻掛著很是靦腆的笑容,絲毫不在意他形象的邋遢。

    也許是因為,戰爭讓每一個人都變得疲憊、狼狽、倦怠、邋遢,大家都對此感到無所謂。

    摔碎的鏡片無法粘合,高橋寺用膠帶卷了卷鏡框,再把歪歪斜斜的眼鏡架扭正了,還細心地用不知道手帕還是衣角將鏡片上的黑灰擦得幹幹淨淨。

    看著麻美重新把眼鏡推上了鼻梁,他笑了一下,說:“……麻美還是不戴眼鏡好看。你的眼睛下竟然有顆淚痣。一定要帶眼鏡嗎?”

    “嗯。”麻美回答:“不戴眼鏡,我就看不清你是木葉忍者還是岩隱忍者,我會把你和那些敵人混著一起打。”

    高橋寺坐到了麻美身邊的木條上,用一根枯柴幹捅了捅已經熄火的火堆。那火堆中燒的脆脆的木頭發出清脆的響聲來,在夜色裏格外醒目。在不遠處負責輪值的忍者扭頭看了看他們,馬上又將頭扭了回去。

    長夜漫漫,敵襲不知何時會到來,這個小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會減員。幾人盤腿坐在雜草叢中,各個都是儀態全無、狼狽至極,卻你一言我一語地聊了起來。

    “聽說神無毗橋被炸掉了,也就是說岩隱村的補給線被切斷了。這是好事吧?”

    “是的,也許岩隱不久就哭著要求停戰議和了。”

    “可是已經死了那麽多人了……”

    “是哪一支小隊炸掉了那座大橋?我覺得這值得好幾個紀念章。”

    “是‘黃色閃光’波風水門的小隊,不過,聽說他們也損失慘重。”

    聽聞戰死了不少優秀忍者,幾人想到了自己在戰爭中漂泊沉淪的命運,不由一番唏噓。

    “我猜……等戰爭結束以後,這位‘黃色閃光’會成為下一任火影的熱門候選。”

    “他才二十出頭,是否太年輕了些?不能服眾吧。”

    “……年輕才好呢。年輕的火影才會讓村子更加有活力。”

    “戰爭還沒結束,你就開始替村子操心火影的候選人了啊,阿寺。”

    “也對……也許明天我們就戰死了。死後會刻在英靈碑上嗎?會的吧。”

    不知怎的,話題就轉移到了麻美的身上。

    “你是怎麽看到那裏的大火的……?你一下子就爬了起來衝出去,嚇壞我了。”

    “這……噯。”麻美笑了一會兒,敷衍地說道:“恰好就發現了。”

    “若是沒救下來那兩個孩子的話……”淳子心有餘悸地說。

    “那大概,就是命吧。”麻美打了個哈欠,說道:“命運決定的事情是無法篡改的——有些死亡,就算竭力去避免,也一定會降臨在身上。這些都是在很久以前就被決定好的東西,是因果輪回的結果。如果真的在稚年夭折,那也隻能說一切都是由天決定的。”

    “麻美好悲觀啊。”淳子說:“不試一試怎麽知道一切都不可以改變呢?”

    “改變不了的。”麻美懶散地用手撐著自己的麵孔,說:“用一己之力去違背曆史的選擇,這根本不可能。人類的力量實在太過渺小,相比起來,命運則是極其宏大而難以抗拒的。你知道史書上記載的關於創世之國度的故事嗎?那裏的君王就曾經……”

    “麻美又開始了。”淳子抱著膝蓋,低低地笑了一聲:“不要一言不合就和我們講哲學故事啊。我可不喜歡聽這個。……還不如用水遁洗洗臉呢。”

    “隊長讓你保留查克拉,就別浪費水遁了。”高橋寺耐心地勸導道。

    “好,不用。”淳子還是止不住自己的笑意:“……按照麻美這樣喜歡說教、哪怕對著宇智波的族長都不知道收斂的性格,我看你倒是可以在戰爭結束後去做老師。”

    “啊……是嗎,噯。”麻美的聲音愈發低懶了。

    她用手支著麵頰,兩眼便悄悄合上了。

    四下裏的竊竊私語便散去,隻餘一陣一陣的風回響在叢林裏。戰爭的疲倦讓剩下的兩人很快也累了,精神了前半夜,後半夜便無論如何也撐不住了。

    黑夜如同一片漆墨,安安靜靜包裹著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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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爭時代淳子的細語,卻不小心一語成讖了。

    “下一位……二川麻美。忍者登記番號,a56827。”

    有些陳舊的鐵門被推開,門框上撲簌簌落下一些積灰來。窄小的房間裏積著兩張辦公桌和三四張椅子,淩亂的文件疊的山高。那兩疊厚厚的文件紙之間,冒出一個人頭來。那人提著一支筆,額上染著汗,手底下壓著幾張薄薄的紙。有些褪色的證件照和黑色墨跡,散落在紙上。

    麻美在一地淩亂的文件裏找到了落腳之處,在他麵前的黃色塑料椅上坐了下來,推了推自己更換過的厚厚圓框眼鏡,說道:“我是麻美。”

    “……從體檢報告來看,你因為視力的原因不能再繼續從役執行任務。”那拿筆的人在手下的紙堆中翻找著麻美的檔案,一邊找一邊問道:

    “你更喜歡去哪兒?去火影辦公室擔任文職?去忍者學校擔任教師?還是待業?待業拿到的補助很少,可能隻能養活你一個人。……戰後負傷的人都更喜歡去做些照顧孩子、種花養草的事情,聽說對心理的療效很好。”

    “隨意吧。……那就去擔任老師吧。可是我從來沒接受過教育相關的培訓……”麻美說。

    “當然不會讓你直接成為職業的老師。”那人在紙上打了個圈:“會讓你負責陪小孩子玩耍,和你一樣被分配去的還有三人。你可以看清指路牌和孩子的臉嗎?二川小姐。”

    “可以的。”麻美點了點頭:“我隻是不太分得清——岩隱和木葉忍村的忍者。”

    “那真是十分糟糕啊。”負責分配傷兵的人在紙上敲了一個章,便將那張分配調令遞給了麻美,口中說道:“……這是你的調任紙,二川小姐。”

    “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嗯。”

    “請問隸屬我同一支隊的山中淳子她調……”

    “不知道,我要接待下一個人了,二川小姐。沒事的話就請下一個人進來吧。”

    握著手裏的調任紙,麻美懶散地站在了街道邊上。夏日的陽光很盛,灑落在街道上。她絲毫不懼怕那灼人的烈日,筆直地站在陽光下。她那紅色的長發,吸引了一旁行人的目光。隔著幾棟色彩造型各異的房屋,麻美望見了忍者學校的拱門,還有一個大大的“忍”字。

    這是木葉忍村培育孩子和未來的忍者的地方,同時也是她未來工作的地方。

    和她一樣,因為戰爭落下疾患無法從役而被調配來任職的還有三人。等待他們的,將不再是忍者在外的任務,而是整日裏陪著小孩子玩耍的輕鬆生活。

    作為因傷不役的忍者,能夠有這麽好的待遇,大概要感謝那位聲名極盛的“金色閃光”波風水門。從戰爭起就名噪一時的他,以神無毗橋一役順利地提前終結了第三次忍界大戰,給疲憊的木葉忍村帶來了和平。

    接著,身為三代一係的他又提出了許多值得褒獎的建設意見。一時之間,波風水門在木葉忍村內的威信大漲。他的聲名,甚至可以與一手培育出自己的老師,三忍之一的自來也相提並列。

    雖然損失慘重,但是好歹,戰爭已經結束了,這比什麽都要好。隻是村子中不見了許多人,而英雄墓地中又添上了許多新的名字罷了。

    麻美在刺眼的陽光下站了好久,才抬步朝著忍者學校走去。

    調任紙上的調派日期還沒有到,忍者學校也沒有開學。剛走到門口,她就被一名忍者喊住了。

    “這位小姐。還沒到開學的時候。”

    “哦,這樣啊。”麻美止住了腳步,明知故言:“我有一些麻煩,想要解決一下。”

    “請問,是什麽樣的麻煩?”

    “我即將來學校任教,但是我沒有可以居住的地方。”

    那忍者顯然愣了一下,疑惑地問答:“……是不小心在戰爭中被毀了嗎?”

    話雖如此,兩人都知道那不可能。第三次忍界大戰的主要交戰線在草之國國境線,並沒有禍及深處火之國內腹的木葉忍村本土。

    “你就當做是這樣吧。”麻美搖了搖手裏的紙張,說道:“……有沒有教職工宿舍?急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