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聞人煜和陳啟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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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現在的聞人煜最想做的事情,大概是洗個澡然後上床睡覺,特別是自己臉上的胡渣,恨不得下一秒就能清理幹淨。
但聞人煜的確隻能想想,畢竟現在他還在警局裏,捂著杯速溶咖啡,麵對著周垚和潘婷婷做筆錄。
“別的情侶約會逛街,你們約會查案,也不錯。”聞人煜喝了口咖啡之後,有些嫌棄的將杯子放在了一邊,然後有些頭疼的戳了下自己的太陽穴。
“薛敬成的手下和療養院的人我們都控製了,現在還在分批問話,”潘婷婷翻了翻從療養院拿到的病患資料,“聞人顧問,這次你又是以陳啟宇的名義自己去查案,也太危險了。”潘婷婷看到病患名單上,登記的是陳啟宇的名字。
“他從名字上,就顯得沒什麽攻擊力,畢竟犯罪分子顯然對我比較熟悉。”聞人煜一臉的理所當然,不過他也沒說錯,作為偵探來說,肯定是他的名氣大於陳啟宇。
“也幸好你們長得像。”潘婷婷感慨到。
“療養院的人你們都帶回來了,那些病人呢?“聞人煜隨口問了一句。
“已經請附近的療養院拍了人支援,和你一起的那個女孩也送去醫院治療了。”周垚如數回答。
這裏的問話氛圍還算沒什麽壓力,畢竟隻是做個筆錄,何況對於案子的事情,不用周垚和潘婷婷多問,聞人煜自然會有條理有重點的都告訴他們,包括療養院的那些工作人員裏,哪幾個是需要重點盤問的對象,聞人煜也給出了建議。
不過即便如此,對聞人煜的筆錄做的也不快,因為他似乎不太舒服的樣子,潘婷婷看他的樣子,時不時停下來,讓聞人煜休息一會。
等到聞人煜差不多把情況都陳述完的時候,韓碩突然敲門進來了。
見到來人,聞人煜支著腦袋看向韓碩:“怎麽,來請我吃宵夜?”
“你們倆給他喝速溶咖啡,他都沒翻臉?”韓碩看了一眼明顯被喝過的咖啡,一臉同情的看向周垚和潘婷婷。
“他,很嫌棄。”見周垚一板一眼的回答,聞人煜反而覺得有些有趣。
韓碩也不跟他們多開玩笑,看了一眼潘婷婷做的記錄,問了一句:“你們這邊差不多結束了?”
潘婷婷點頭,聞人煜已經說到自己製服薛敬成的事情,後麵的事,警方也都知道了。
韓碩聽言,彎下腰湊到聞人煜的耳朵邊上,輕聲說了一句:“薛敬成,想單獨見你。他說,關於你提的那樣東西,可以稍微談談。”
韓碩雖然是傳達了薛敬成的話,但這話的意思,韓碩卻並不明白,隻猜測似乎是聞人煜和薛敬成之間,談過某些有共識的事情。
聞人煜自然知道薛敬成所謂的“那樣東西”,指的就是嘉年華。不過聞人煜倒並不急著去見薛敬成,他淡定的讓潘婷婷把最後的一部分口供錄完。等到錄完口供,聞人煜還在走廊上透了會氣,這才讓韓碩帶路,去見薛敬成。對於聞人煜這樣“擺姿態”,韓碩自然也是支持的,哪裏能讓凶手想怎樣就怎樣呢。
進到審訊室,薛敬成雙手交疊端坐著,雖然他的背挺得很直,見到聞人煜進來,也刻意保持著平和的微笑,就好像此刻,他不是在警局的審訊室,而是在自己公司的辦公室裏一般。
隻不過,長時間的審訊和等待,薛敬成的眼中還是泄露出了疲憊的神色,這讓他強勢撐起來的氣勢有些漏氣。
“警察同誌,能讓我和這位聞人煜先生單獨說上幾句話嗎?”薛敬成衝著對麵的趙海濤問。
趙海濤看了聞人煜身邊的韓碩一眼,見韓碩微微點頭,便收拾了桌上的記錄站起來,走到聞人煜身邊的時候,拍了拍聞人煜的肩膀,悄聲說了一句:“我們在隔壁。”隨即便跟著韓碩出去,把門帶上了。
“事到如今,薛總不抓緊時間把犯的案子都交代了,怎麽倒想起我來了?”聞人煜也不坐,就靠著薛敬成對麵的牆壁站著,眼帶嘲諷的看著薛敬成。
薛敬成自從聞人煜進來之後,一直盯著聞人煜的臉看,像是要把他的長相看清楚似的。
此刻的聞人煜,比起之前被困在薛敬成的那幢小樓裏時,顯然是稍微打理過了。他借了趙海濤扔在辦公室裏的剃須刀,好歹是把胡渣清理幹淨了,頭發雖然還是隨意的蓋在腦袋上,起碼是不擋住眼睛了。
“怪不得,一直覺得你的長相有些眼熟,”薛敬成依舊看著聞人煜,但神情像是陷入了回憶裏,“原本是以為你和聞人夕這個阿姨長得像,現在才想起來,你長得像你的父親啊。”
薛敬成突然提到了聞人煜的父親,這倒是讓聞人煜有些驚訝,畢竟雖然因為薛敬成的手臂上的紋身確定他是嘉年華的人,但聞人煜並不清楚薛敬成又和哪些人是同一張關係網的。如今提到自己的父親陳德鍾,仿佛是在一團亂麻中,將線頭遞給了聞人煜一般。
“你是怎麽查到我身上的?”薛敬成也挺好奇。
“你又為何大張旗鼓的殺人?”
聞人煜自然不會相信,這次案子第一具被發現的屍體,會是薛敬成首次犯案。因為從法醫那邊的報告來看,凶手顯然是手法嫻熟,絕對不會是新手。既然薛敬成很有可能早就以這種方式殺了不少人,為何最近的案子,屍體會處理的這麽不幹淨。
薛敬成無奈的歎了口氣:“這就是聽命於人的悲哀了。“
“你背後的人是誰?”薛敬成這算是默認自己是嘉年華的人了。
“若是我知道,也許就告訴你了。”薛敬成苦笑了一下。
“我們,是共同犯過罪的一群人,彼此見證了互相最醜惡的一麵。這麽多年了,到現在,總算是結束了。”薛敬成像是突然失去了水分的植物迅速枯萎一般,他臉上強裝的淡定和從容全部褪去,整個人慢慢塌下來,無力的坐在椅子上。
“你,是怎麽認識我父親的?他去世十年了。”聞人煜走到薛敬成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聲音發冷。
薛敬成抬頭,看著聞人煜:“你登記在療養院的名字是陳啟宇對不對,那是你兄弟的名字吧?其實,我想見的人是他,隻是如今我罪有應得,這話隻能找你轉達。”
聞人煜挑眉,讓薛敬成說下去。
“你替我跟他道個歉吧,那一年的事情,還真是殘忍,是我們對不起他。”薛敬成說完,便嗤嗤笑著,看著自己的雙手,就好像此刻,手上沾滿了鮮血一般。然後,他便再也沒有跟聞人煜說任何的話。
從審訊室出來,聞人煜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頭。看到韓碩從隔壁監控室出來,聞人煜先回了一句:“他的話,信息量很大,但我需要時間。”
韓碩見聞人煜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上前扶住了他,關心的問:“你沒事吧?薛敬成認罪很幹脆,剩下的,你也不用心急,總會查出結果的。”
大約真的是太過勞累,聞人煜也不願意再在警局多待,想要回去休息。同時,他也拒絕了韓碩送他的好意。
時間早就過了午夜,推開喪茶亭的大門,茶館的大堂裏,出乎意料的,竟然還有人在。
秦楚月一臉不善的坐著,看到來人,冷冷的問了一句:“現在這幅德性,是誰?”
秦楚月對麵的人,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小心翼翼的將門鎖上,然後快速走到秦楚月的身邊,小聲的回答:“楚月姐,當然是我啊。”這樣的說話語氣,自然是陳啟宇。
“聞人煜呢?”秦楚月冷著臉,顯然陳啟宇的嬉皮笑臉並沒有什麽用。
“薛敬成那個鬼療養院裏打的藥,藥性好像還在,他受不住,去休息了。”陳啟宇小心翼翼的回答。
“不得了啊,進去的時候是你陳啟宇,出來的時候成了聞人煜,還膽子那麽大,在療養院裏接受治療,你們就不怕被人發現?”秦楚月這話說得沒頭沒尾。
陳啟宇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答,隻能打哈哈:“我這不是不小心被他們弄進去的,不過你別說,那個藥打了之後,我現在想想還是後怕呢!”陳啟宇沒辦法,隻能扮可憐了。
“你還知道後怕?你知道那是什麽藥嗎!”秦楚月怒氣衝衝。
“你消息夠快的,看樣子是吳晨峰問出來了。”
突然,陳啟宇如小動物般無辜的眼神悄然消失,臉上討好的笑容也全都收了起來,換上了一副淡然冷漠的樣子,再加上這說話的語氣語調,不是聞人煜又是誰。
“阿煜,你和小宇……”秦楚月擔心的望著聞人煜,或者也可以說是望著陳啟宇。
“我們不過是習慣了而已,如今倒也算不得什麽見不得人的病症,”聞人煜望著秦楚月,“當初小宇與我本就是同卵雙胞胎,就算真有人想查我們,一份血液樣本能查出什麽來。更何況,我們互相扮演的戲碼。當初在警方那裏就有過一次了,他們不會想到的。”
“阿煜,你本就靠吃藥在維持兩個人格的獨立,但是我怕療養院的那支抑製神經的藥,會和當初我給你換的藥一樣,影響你的人格存在。”說起當初換藥的事情,秦楚月還是有些內疚。
“楚月姐,你不能讓阿煜消失!”陳啟宇突然插嘴,當時他發現自己沒辦法叫醒身體裏的聞人煜時,是那樣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