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師盯著敖川道：“我給你機會。老老實實地把經過講出來，不要撒半句謊。”

    敖川的態度很好，應聲稱是。

    他觀察喬竹，又望了劉嘉琦一眼。如果這個時候，敖川還看不出喬竹和劉嘉琦之間一定存在著激烈甚至公開化的矛盾，那他前世的後十幾年真就白活了。

    敖川決定以德報德，以怨報怨。

    與風度無關！

    敖川清了清嗓子，先把軍訓晚會上被院長欽點參演的事說了，扯起虎皮。然後又接著講了今天的排練時間和自己從寢室出來的時間，證明自己不可能是蓄意偷窺。然後又連比劃帶描述地把雙手解吉他帶子，臀部開門的情況講述一遍。

    周老師點頭認可，別人也沒有異議。

    這時，敖川扭扭捏捏地指著劉嘉琦和另外兩名女生，十分羞澀地說：“就這樣，我不小心就看見了她們三個的……”

    敖川將手張開，似乎是想從腰部往心口以上比劃，一副想移又不敢移的架勢。“過了一會兒，她們就捂上了，然後蹲下去……”

    “什麽叫過了一會兒？我們很快就捂上了！”尖叫女確實是應該叫白癡女才對。

    劉嘉琦站在旁邊，恨不得有個地縫能讓自己鑽進去。後來的幾名男生怪異的目光，直令她渾身發癢，上半身好像有無數隻螞蟻亂爬。

    喬竹的嘴角使勁抿著，又在自家白嫩的小腿肉上狠狠掐了一把。

    敖川覺得自己的肚子都在顫抖。但他知道這個時候臉上絕對不能有半點笑容，於是狠咬了一下舌頭。結果咬狠了，眼淚都快淌出來。

    “老五，你居然看了！”籍盟實在沒忍住，叫出聲來。

    418寢的弟兄們都知道，籍盟這根本就不是正義的指責，而是徹徹底底的嫉妒。

    敖川假裝急頭白臉地對籍盟嚷道：“我根本就沒看！”

    然後，他趕緊又望向周老師。停了片刻，他才又做出一副才期期艾艾的表情說：“我，其實……看了。可是，我根本就是，不是故意的哇”

    接著，敖川又無辜地望向喬竹，解釋道：“我……我從來沒見過，女生的，這個東西。然後，就完全傻了。”敖川好像是終於鼓起了勇氣似的，在自己心前慌張地比劃了一把。然後又趕緊收回，立正。

    裝嫩就要裝到底。敖川覺得自己的演技絕對配得上奧斯卡。

    喬竹瞬間低下頭，往死裏咬嘴唇這才沒笑出聲，一頭米棕色的大卷波浪無風抖動。

    劉嘉琦的粉麵紅得快要滴血了。

    敖川又祥林嫂似的轉頭對唐章解釋：“我沒在說謊，真的。換了你們，也照樣傻。”

    唐章連連點頭，以示對其認可：“換了我，肯定比你傻的時間還長。”

    這下終於有人實在沒憋住，笑出了聲。然後好幾個人至少418的幾個家夥都笑場了。

    周老師沉下臉喝道：“不相幹的，都出去。”

    喬竹實在是憋得不行了，第一個起身，將眾人帶離排練室。

    走過敖川身邊時，背對著周老師，喬美人雙目彎著，銀牙緊咬，似喜似讚……

    敖川飛快地閉上右眼，對其做了個鬼臉。

    喬竹趕緊低頭，小快步飛出門外。

    屋裏就剩下周老師、敖川和劉嘉琦等三位被看的女生。

    周老師沉默了片刻後，板著臉說道：“我給你們三分鍾時間考慮。然後，告訴我你們各自的想法和打算。”說完就靠在椅背上，誰也不理。

    三分鍾時間到，敖川被示意先講。

    沒有觀眾，也就沒有必要再演什麽虛的。敖川硬梆梆地說：“我堅持，我不是故意的。你們就算告到院長、告到校長那，我也還是這句話——不是故意的。或者，你們直接告到法院，宣判，我認。”

    確實，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這個事兒，敖川本身並沒有錯，到哪都可以講出理來。

    周惠盯著敖川的臉，數秒。

    然後她望向劉嘉琦三人。

    三位女生對視了幾眼，另兩個女生相繼搖搖頭。冷靜了這一段時間，她們也明白過味兒了，眼前這個事兒，她們確實拿敖川沒辦法。

    “算我們倒黴！”劉嘉琦恨得牙根癢癢。

    周惠麵色一整，說道：“那好，這件事到此為止。任何人不許再借機生事，更不許報複。”

    說完站起來，走出排練室。

    白癡女這回終於是長了點心，拉著另一個女生逃也似的溜了。

    劉嘉琦原地站立未動，眼睛直瞪瞪地死盯住敖川，似乎在醞釀情緒，準備大罵後者。

    門開著，等在門外的男生女生湧進來，都在觀望當事人的臉色，關心最後的處理結果。隻有丁麥搖頭晃腦地說道：“老五，你真行，故意看人家女生那麽長時間。”

    敖川睜大雙眼：“我真不是故意的。你是不知道，當時粉色的，褐色的……”敖川在自己心前比劃好幾下，又十分冤枉地說：“我是真的看傻了。”

    劉嘉琦臉上一紅一白，一跺腳疾步出門，消失在走廊盡頭。

    眾女趕緊跟了出去。

    “為什麽非要逼我。”敖川滿臉痛苦狀。

    喬竹在敖川後背使勁擰了他一把，“得了便宜，就別賣乖了。”

    “趕緊排練！”

    敖川手捂後腰，麻酥酥的。

    回到寢室，丁麥幾個齷齪的家夥追問敖川，大美女劉嘉琦前麵的兩朵“燈芯”是褐色的還是粉色的？

    平時扯淡歸扯淡，但實際上，敖川不願意拿女生的隱私作為談資。便推說自己其實什麽也沒看到。

    後來被逼急了，便說一邊是粉的一邊是褐色的。這當然是扯淡，可是幾個家夥妒火滔天又拿敖川沒辦法。

    籍盟發怒了，率領甘睿、丁麥把唐章掀翻在床鋪上。

    從其兜裏搜出鐵皮櫃的鑰匙，打開櫃子後，從裏麵每人拿出一瓶啤酒，喝下肚，這才覺得稍稍瀉火解氣。

    唐章大喊冤枉，這事兒跟自己有個毛蛋關係？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盧有成滿足地打了個飽嗝。

    唐老大怒了，這幫猴崽子是要翻天啊！他操起了洗腳的鐵盆，虎視四方。

    幾個家夥這才害怕，紛紛獻言，提前預祝財神大人在全院晚會上大放異彩，贏得斑馬的心，抱得美人歸……

    是的，這就是敖川給唐章出的第二個主意：在十一前的全院晚會上，唐章要當眾為班卓瑪獻上一首由唐章“親自”編寫的歌曲《斑馬斑馬》。

    唐章為了這個登台的機會在院裏是花了大錢的，而這還是建立在《斑馬，斑馬》這首歌確實優秀的基礎上。

    唐章的嗓音略顯沙啞，唱別的歌會減分。

    但是這份沙啞對於這首《斑馬，斑馬》反倒是增色不少。甚至由唐章唱來，比敖川這個“原唱”還有味道。

    這歌說是唐章編的，還真像那麽回事。

    而這些天，唐章一直在廢寢忘食地練習，連晚上睡覺，手指都像得了帕金森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