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小鈺兒,還是薛硯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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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正當醫院那邊忙的如火如荼的時候,薛焱則躺在床上,不知不覺中再次陷入深眠。

    與上半夜的光景一樣,他睡得並不安穩,偌大的雙人床上,身高足有一米八幾的他卻隻是蜷縮在床尾小小一塊,緊緊抱著被子,雖緊閉著雙眼,但整個人的表情卻是有些猙獰,欣長的睫毛也不斷的抖動著,似乎正在經曆什麽夢境,所以睡得極不安穩。

    而誠然也是這樣,在薛焱的意識裏,他身處的地方,並不是他臥室裏豪奢柔軟的大床上,而是依舊在那片湖邊——

    同心湖邊——

    “薛硯棋?薛硯棋?……”看著那黑暗的,熟悉的卻是空無一人的場景,薛焱隻覺得心裏發麻,竟是不自覺有些擔憂起薛硯棋來,於是下意識的,他脫口而出她的名字,也四處尋找著她的蹤影。

    可偌大的湖邊,數十棵或茂盛或稀疏的樹下,卻竟是找不到一個人的影子。

    昔日來這片湖邊時,周遭盡是同行欣賞之人,好不熱鬧,如今這場子陡然空了下來,這讓薛焱隻覺得心裏毛毛的,而那擔憂感也是更甚。

    “嘩啦……”正在薛焱專心四下打量的時候,一陣水花的聲音頓時響了起來,驚了他一跳。

    他下意識的回頭朝著湖中看去,卻發現那湖水卻是無比的平靜,沒有人影,更是連波瀾都沒有,所以便更何況那蹊蹺的水聲。

    所以有那麽幾個瞬間,薛焱隻以為是因為自己的神經太過緊張以至於出現了幻覺,但是身為決策者多年,那種毅然決然的勁兒卻不斷的暗示他,那個聲音真的發生過,可是是在哪裏發生的呢?

    薛焱越想,隻覺得背上的白毛汗愈密集。

    “嘩啦……”極度的緊張和恍惚中,那水花的巨響再一次響起,這一次薛焱緊緊盯著那湖麵,但奇怪的,那湖麵依舊平靜,毫無變化!

    奇怪的聲響,平靜的湖麵,空無一人的周遭,薛焱隻覺得腦子裏一炸,之前那個夢境中,薛硯棋跳湖的場景便猛地在腦海裏浮現——

    那時她毅然決然的動作,淒涼而哀婉的神情,還有那如出一轍的水花聲。

    薛焱隻覺得心中一緊:“薛硯棋!薛硯棋!你這個賤人!你別玩花招了!你給我滾出來!你這個賤女人,你到底想幹什麽!”但是心中愈是擔心,開口說出來的話卻越是難聽。

    薛焱自信以自已對於薛硯棋的了解,那個貪生怕死,膽小慎微的女人絕對不會這樣輕賤自己的生命,但分明他對於這樣的狀況胸有成竹的,但是骨子裏卻依舊深深害怕而擔憂著,其實他怕,他怕薛硯棋那個女人真的去死了,而他,還沒有習慣沒有她的日子。

    於是越是緊張,越是擔憂,他便越是慌不擇話。

    “薛硯棋!你這個賤人!我還不了解你麽!那種為了錢連自己的身體都出賣的賤女人,你以為我會相信你會到這裏尋死麽!你這個賤人,你別再跟我玩花招了!你給我滾出來,滾出來啊!”那樣憤怒的語氣,卻分明帶著幾分哀哀的懇求。

    但是他強硬的話語。出了激起了四周回蕩的回音之外,卻依舊無人應答。

    這種寂靜太過令人害怕,薛焱忍不住再一次吼叫,可是持續了數十秒的大吼除了帶來了不斷的回聲之外,無人應答。

    “這到底是什麽地方!薛硯棋你這個賤人到底在跟我玩什麽花招!”這樣的寂寞和恐懼一點一點蠶食著薛焱的內心,他幾乎崩潰。

    但就在這回聲繚繞給人帶來的崩潰中——

    “咯咯咯……咯咯咯……”一陣類似於歡笑卻又明顯飽含著冷意的笑聲忽然傳來,傳到薛焱的耳朵裏,讓他不自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是誰……到底是誰?薛硯棋!是你麽?”

    那樣的笑聲,陰森可怕的緊,但冥冥中,薛焱卻隻覺的熟悉。

    而伴隨著薛焱的發問,那笑聲,卻也漸漸的近了,又近了——

    “咯咯咯……咯咯咯……”

    聽著那詭異的,讓人遍體生寒的笑聲,薛焱那充滿想象力的腦瓜子裏,竟是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曾看過的一本名為《盜墓筆記》的小說裏寫過的場景——

    “伴隨著那一陣鈴鐺聲響和咯咯的笑聲,一個披頭散發指甲巨長,渾身的白衣的千年女粽子緩緩的出現在了他們的小船的後方,雙手僵直,寒意陣陣……”

    想到這些場景,連薛焱自己的都覺得扯淡,他瘋狂的晃動著腦袋,把那一切亂七八糟的想象從腦袋裏甩了出去,與此同時,他再次開口,語氣崩潰:“媽的,薛硯棋,你這個賤人到底搞什麽鬼,你要跳湖就跳吧!我們已經離婚了,已經結束了,你的死活再跟我沒有關係了!”

    這句話分明就不是他的本意,但神經崩潰的關頭,他卻是就那麽直直的喊了出來。

    但是說來也奇怪,之前無論薛焱說什麽,周圍都沒有人回應,或者,周圍隱藏的那個人隻是回應以笑聲,但是這一次,隨著薛焱這樣的絕情的話脫口而出,隻見得,再同心湖岸邊不遠的地方,一個窈窕的身影出現。

    她穿著火紅色的連衣裙,雙腿纖細,麵容姣好,但那略緊身的裙子下,渾圓的肚子卻是被清晰的勾勒出來,那竟然是個孕婦。

    “薛硯棋……”而也就是這一瞥,薛焱瞬間便認出了那個站在岸邊的紅衣女子,那竟是薛硯棋,已然懷胎八月的薛硯棋,她終於出現了,而且,是穿著她和薛焱第一次在她的相親工作室見麵時所穿的那身紅衣出現。

    而看著薛硯棋的出現,又看著她挺著的大肚子,薛焱隻覺得一顆大石頭徹底從心裏放下。

    果真,薛硯棋沒有跳湖,她還活著,竟還穿著那樣的衣服。

    一看到那件大紅色的連衣裙,薛焱便猛地想起初見時的那翻雲覆雨的場景,那一次的魚水之歡五分是薛焱設計,而另外五分則是出於本能,一想到自己當時竟然因為那個女兒而情不自禁,薛焱隻覺得一陣惡心直衝上來。

    他忍不住想要破口大罵,但時還未等他的話出口,那邊的薛硯棋卻是忽然抬起了頭,目光就那麽直勾勾的盯著薛焱——

    那是種,充滿怨毒,諷刺而仇恨的目光,就像是冤死的女鬼的神情,讓人不寒而栗。

    於是薛焱那到了嘴邊的話頓時又被他吞了回去,而薛硯棋也在此時,開了口——

    “阿焱……”她分明叫的是她慣常喜歡用的昵稱,但卻是十足十的摻上了怨毒的意味,“孩子都這麽大了,你竟然拋棄我,你竟然設計我,我恨你……我恨你……”

    那樣怨毒而仇恨的聲音,字字誅心,勾起薛焱悔恨的同時,卻又同時勾起了他的叛逆。

    “不,這是你自找的!你這個破壞我愛情的賤人!是你用你肮髒的身體,破壞了我當初最美好的愛情和幻想,也是你肮髒的身體,玷汙了我們薛家的血統,害的我的兒子陽陽還沒有滿月便夭折而亡,你就是個賤人,是個災星,所有跟你扯上關係的人和事都沒有好下場,連小嬰兒都不例外!”

    薛焱的這一同反駁,據理力爭,底氣十足,可那薛硯棋聽了,卻是麵不改色。

    “……所以,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愛跳湖跳湖,愛臥軌臥軌,你想怎麽死就怎麽死,我不會攔著你,但是你這樣的女人,恐怕不是那麽容易就放棄自己的生命吧,畢竟,還有那麽多錢呢,好死不如賴活著……”

    “阿焱……”可是薛焱的話還沒有說完,便再次被薛硯棋打斷,她依舊淒厲著嗓音《“你好狠,你好狠,但是,你不要後悔……”

    薛硯棋幽幽的飄出了那麽一句,而伴隨著那句淒厲哀婉到了極致的話語後,她竟是猛地加速,三步並作兩步衝到河邊,而後,毫不猶豫的一頭紮到了水裏。

    “不!不要!你瘋了麽!”看到薛硯棋真的跳了湖的那一瞬間,薛焱隻覺得整顆心髒都炸了,火燒火燎般痛到了極致,他下意識的想衝出去救她,但是,那一刻,理智卻是戰勝了感性,他那顆仇恨了數十年的心決絕的告訴他——

    那個女人不值得救,那個女人就是賤人……

    但是明明腦子裏是這麽想的,可心裏卻是痛到了極致,那種剜心剔骨一般的疼痛,薛焱忍不住又邁開步子,往湖裏衝去。

    但就是那麽幾秒的遲疑,湖麵已然平靜下來,薛硯棋跳湖形成的巨大水花已然消失,一切複歸於平靜。

    “不……”薛焱心如刀割,腳下的速度也不自覺快了起來。

    也就是在這一刻,薛硯棋的聲音卻是不知道從哪裏再度響起,隻是再沒了之前的怨毒和淒厲——

    “薛焱……我說過,你會,後悔的……”這是一句極快的話,仿佛從薛硯棋的口中忽然飄出了一般,但細聽之下,卻是能夠清楚的聽到那話裏的,快然和惋惜。

    聽到那句話的時候,薛焱下意識的愣了一下。

    與此同時,寬闊的湖麵上,一個身穿校服的紮著馬尾辮的清純女孩的倒影猛然出現。

    看著那倒影,薛焱猛地一驚,嘴唇輕輕嗡動——

    “小鈺兒……”宿命一般,他叫出那個令他魂牽夢縈了無數年的女孩兒的名字。

    但是下一刻,薛焱卻又猛地愣住了,輕輕的吐出了另一個名字——

    “薛硯棋……”

    水中的那個分明有著小鈺兒的臉的女孩,細看之下,竟是和薛硯棋一模一樣。

    而薛焱呆滯的空檔兒,倒影中的那個女孩仿佛聽到了薛焱的呢喃,歪頭笑了一下後,竟是張嘴回道——“是,是我……”

    那空靈的悅耳聲響!

    “鈺兒!”薛焱再一次激動起來。

    隻是,這一次,那倒影卻是伴隨著薛焱的大叫而消失,最終化為三尾魚兒,遊走了去。

    而薛焱則還沉浸在剛剛看都的倒影的世界裏。

    那個女孩,那個熟悉的女孩,那個熟悉的聲音。

    “小鈺兒……還是,薛硯棋……”

    薛焱疑問著,卻猛的從夢中驚醒,醒來時,外麵天光大亮,而他,也是一身冷汗。

    但是這一切他卻都不在乎,他唯一在乎的是夢裏,那張和小鈺兒的臉可以重合起來的薛硯棋的臉。

    “所以,到底是小鈺兒,還是薛硯棋?還是她們……根本就是一個人?”這種驚人想法從腦子裏蹦出來的時候,薛焱簡直不敢再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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