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宮崎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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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個時候,外頭的天正陰著,雲層也堆積的越來越厚,於是顏色也在逐層的加深。

    終於,在一聲悶雷之後,瓢潑大雨從天而降,傾盆之勢,頗有一種淹沒天地的感覺。

    而也是因為因為那一聲驚雷,薛硯棋懷中抱著的,一直安安靜靜的縮著身子的孩子,似是被那雷聲驚動,嘴巴一咧,便是哭出聲來。

    看著懷裏哭的可憐的孩子,薛硯棋連忙走至一旁,輕聲哄著他。

    也就在此時,之前收到薛硯棋求助短信的夏爾,剛好也從頂樓的辦公室下來,往著薛硯棋的方向走去。

    看到想自己走來的夏爾,薛硯棋一邊輕拍著懷中的嬰兒,迫不及待的走過去——

    “夏特助,怎麽樣,阿焱他是否同意,來見我了?”脫口而出的問題,話裏全是迫切。

    但看著薛硯棋那迫切的樣子,夏爾卻是緩緩搖了搖頭——

    “薛小姐,對不起,總裁說,他不想見你,還請你快些回去,不要再打擾他的生活。”

    “薛小姐?”夏爾慣常是叫自己薛太太的,此刻忽然聽到薛小姐這樣陌生的稱呼,薛硯棋顯然是愣了一下,但隨即便回過神來,“他不想見我?為什麽?你真的已經見到他了嗎?你真的有跟我說明我的來意麽?我跟他約定過的,孩子的名字一定要他來取的,而且,我來,真的沒有別的目的,我隻是想要個名字,我絕對不會糾纏的……”

    話說到後來,薛硯棋的語氣已經近乎哀求,若是曾經剛離婚的那段日子,她還有過幻想,幻想薛焱會跟她和好,但是,自從孩子出生後,她回憶那段不堪的經曆後,她便徹底死了心,她知道她這輩子和他再不可能,但是她沒有料到,薛焱竟然小氣到那種地步,連她和他的孩子都不願意見一麵。

    但薛焱的脾氣,夏爾又怎麽會不清楚,於是麵對薛硯棋的哀求,夏爾隻能再度搖搖頭:“對不起,薛小姐,我們總裁說了,他不想見你,說你們曾經的那一切都已經斷了,愛恨情仇全部了斷了,更何況,總裁已經跟劉思諾劉總訂婚了,所以他不想你再打擾他的生活。”

    而薛硯棋聽到這些話,尤其是聽著那最後一句時,臉色登時就變得煞白了起來。

    “和劉思諾,訂婚?為什麽?”訂婚那兩個字格外刺耳而沉重,薛硯棋幾乎是花了全身的氣力,才勉強把那兩個字從口中說出。

    她薛硯棋不過剛和薛焱離婚,他們離婚的日子加起來十根手指頭堪堪能夠算清,但是就是這麽短的時間內,薛焱竟然已然跟別的女人訂婚了,還說不想她打擾他們的生活。

    “為什麽?是劉思諾?”薛硯棋分明麵如死灰,但是心中卻仍舊不死心一般,生硬的強調出劉思諾那三個字。

    而麵對薛硯棋的問題,夏爾也是麵露難色——

    “薛小姐,我實話跟你說吧,其實我們總裁和劉總早就相識,十幾年的功夫,就算說是青梅竹馬也不為過,況且,之前總裁對你的一切接近和用情,其實也都是算計好的,比如您的繼母,再比如其他的一些事情,您和我們總裁,曾經發生過什麽您心中清楚,按照我們總裁的性格,沒有對你斬草除根,已經算是手下留情,所以,薛小姐,我希望您心中能有點數,把事情拎得清一些……”

    夏爾的話,到了後來,已然再沒了之前的客氣,而是露骨的,毫不客氣的,一針見血的指出了薛焱對於薛硯棋那場感情的實質,很顯然,薛焱的一切複仇和報複,夏爾是知道的,所以,這就更加佐證了,他薛焱對於她薛硯棋,真的,一分一毫的感情,都沒有過。

    “夠了,夏先生,我知道了,請您不要再說了……”至此為止,薛硯棋隻感覺自己的心被火架在架子上炙烤著,那種與火焰接觸,致命的疼痛,就仿佛鈍刀切肉,一下又一下,分明是痛到了極致,卻又綿延不絕——

    “我知道了,是我多想了,他都已經說了結束了,我何苦還要糾纏過去那些約定,傻傻的跑到這裏來見他呢?夏先生,您說的對,是我太沒有自知之明,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說這話時,薛硯棋的臉色早已從剛剛的煞白變得灰暗,那一雙平日裏靈動了到了極致的眼睛,至此,也完全麻木下去,就仿佛被禁錮在鳥籠裏的金絲雀,終日囚禁之下,終究成了行屍走肉。

    而似乎也是感受到母親的絕望,懷中小嬰孩的哭聲卻也漸漸的消了下來,隻張著那一雙大眼睛,看著母親的眼神裏全是疑惑和不解。

    “那薛小姐,您是否,需要我,將您送回家呢?”看到薛硯棋不再糾纏,夏爾也長舒了一口氣,其實他聽到薛焱說不見時,心中是帶著畏懼下來的額,因為按照他所了解的薛硯棋,天知道這個女人得知了那種噩耗後,會用什麽不要臉的方法糾纏著非見薛焱不可。

    所以薛硯棋會這麽痛快的答應離開,也是出乎夏爾意料的,但也正是這種出乎意料,反倒是重新洗刷了夏爾對於薛硯棋的那種看法,與傳說中小氣惡毒不同,這個被人報複,生下孩子卻被拋棄的女人身上,有著一種獨特的決絕和剛強。

    但是這種連子宮都願意出賣的女人,不分明是肮髒而不要臉的,況且還有她懷中的孩子,按照薛焱的說法,天知道是不是他的,但為什麽此刻,夏爾在麵對這樣的薛硯棋時,心中卻是無端的生出了幾分可憐而又同情的感覺。

    單據在夏爾腦海裏因為這些問題而糾結的時候,薛硯棋卻是搖了搖頭回答道——

    “不了,我跟你們薛總,薛焱,已然沒有了任何關係了,就不勞煩夏先生,送我們回去了,我自己會回去,也請你們總裁放心,我薛硯棋,定不會再打擾……”薛硯棋咬著牙回答,但最後卻像是又想到了什麽一般,頓了一下,隨即開口,“最後,幫我祝你們總裁和劉總,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那分明是祝福的話語,此刻從薛硯棋的口裏說出來,卻滿是絕望和悲痛。

    夏爾活了這些年了,官場商場經曆無數,也聽過無數的祝福,但卻從未聽過這種分明是發自內心的,但又絕望而淒涼的祝福,她似乎是真心希望薛焱幸福的,但對那種幸福,她又明明絕望到了極點,所以,這樣的感情到底該是怎麽樣的一種矛盾和糾結?

    這樣的矛盾和糾結,夏爾這輩子都不可能明白,也再沒有機會問出口,因為此時的薛硯棋,已然抱著孩子走遠。

    那獨自一人的身影,依舊落寞而淒涼。

    看著那背影,夏爾歎了口氣,卻又長舒了口氣,因為他總算是完成了一個任務。

    而也就在此時此刻,夏爾看不見的,總裁辦公室裏。

    薛焱正矗立在傳落地窗邊,看著外邊馬路上的車水馬龍。

    也不知怎麽的,分明是幾十層的高樓,俯瞰著城市,將一切人車都試做螻蟻的高度上,薛焱的目光,卻是被一個模糊到了極致的小小的背影所吸引——

    那該算是個普通到了極致的背影,但不知為何,看起來,那麽淒涼,那麽絕望。

    “薛硯棋,是你麽?”不知怎麽,一直盯著那背影,薛焱徑直忍不住伸出手,放在了那落地窗上,有一種去觸碰的欲望,而口中,更是不由自主的喊出了那個名字。

    而聽到從自己口中傳出來的話,察覺到自己竟然不經意間又想到了薛硯棋,薛焱也是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管是不是你,我們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就讓這一切,徹底,結束吧……”想到這段時間,隻要一提及薛硯棋便隨之而來的厄運,薛焱咒罵幾句,重新坐回座位上,看起文件。

    但就在他辦公桌左上角,離他的電腦不遠的地方,那堆疊著無數文件的正下方,一張a4紙卻方方正正的放在那裏。

    而那張a4紙上,用正楷,密密麻麻的寫著無數小字,而那些小字,仔細看了才會知道,原來都是兩個字的不斷重複,而那兩個字,便是——念陽。

    薛念陽,這是薛硯棋的孩子還沒出生前,薛焱便就想好的,在紙上寫了無數遍的名字。

    其實,薛焱從沒有忘記過,與薛硯棋說過的,給孩子取名字的約定,那個名字,他也早就想好。

    隻是為了忘記,為了報仇,薛焱將某些東西,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但是,事實就是事實,一直都會存在,而某些,被壓下去了的情感,也終究會再次在心中生根發芽。

    隻不過,這一切,都是後話,也是薛焱,想不到的事情罷了。

    而薛硯棋從公司回到唐小小家裏的那一路,都是流著淚回去的。

    其實會再次來到這裏找薛硯棋,不僅僅是為了孩子的名字,薛硯棋也有私心——

    俗語道,見麵三分情,所以即使她和薛焱曾經有過那麽一段的不堪,但她的心中,卻是讓舊殘存著一絲幻想。

    隻不過,事情到了現在這種地步,一切的幻想在此刻,全都碎去,一切的憧憬,也都隨風而逝。

    給她留下的,隻有無數個大大小小的隱藏在過去那段看似美好的感情之後的陰謀。

    這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也不會有白白而來的美好愛情,所以薛硯棋和薛焱,那過去的一年,便都算是一場夢吧,而現在,夢醒了,她薛硯棋再次一無所有,唯一剩下的,隻有薛焱給她留下來的,那個他拋棄了的孩子,但已經儼然,成了薛硯棋的一切。

    於是哭過一次又一次,等到薛硯棋到了唐小小家門口的時候,所有心海的洶湧已然全部平靜,她再度變成那個木然的女人。

    隻是,當她擰開鑰匙,想要回家的時候,身後,卻忽然傳來了,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

    “薛小姐,我們好久不見……”熟悉的腔調,卻是不熟悉的聲音。

    薛硯棋下意識的回過頭,發現身後站著的,是一個身量不高,但卻衣著華麗的時分典雅的女人。

    這女人薛硯棋見過,也算是熟識,因為這個女人,便正是宮崎的母親,那個薛硯棋曾經與之合作過電影的女人——雲小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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