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初遇敵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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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病已深刻地感受到他們對戰爭的恐懼和厭倦。暗忖若連他們這些軍人都如此心態,戰爭真不是開玩笑的嗬。

    劉病已在心中把漢代的軍製和前世軍製對比下,像想前世一樣用自己熟悉的“軍-旅-營“編製,這時代的軍人一定不會習慣,大規模的推廣恐怕要等自己登上帝位了,自己第一次作戰想要指揮五百人的部隊,恐怕還有點吃力,不過可以委任張彭祖,鄭吉,陳霸他們當個百夫長麽,讓他們放手去做,自己隻指揮他們就好。

    眾軍士見他來到,一窩蜂的圍著了他,原來是鐵針做好了,他們七手八腳為他脫掉沉重的甲胄,把用兩塊生牛皮縫在一起、滿布小長袋的內甲,用繩在他腰間分上中下三排個結實。又笑嘻嘻遊戲似的把鐵針置入那數十個堅實的針囊裏,隻露出寸許的針端。

    試了幾個動作,又迅速拔針,擲得木門“篤篤”作響,發覺雖多了二十來斤飛針,穿上甲胄後,仍可應付得來,不會影響行動和速度。

    交待了幾句話後,回到自己的帥帳裏,又派人守在門外,謝絕探訪,把為他打造的鐵製零件取出來,攤在地上。

    這些零件精光閃閃,工藝細致,令他讚歎不已,想不到在漢代,冶煉的技術竟發展到這麽高的水平。

    首先要裝嵌的是一套攀牆過壁的鉤索。那是他的必備寶貝,以機括彈簧射出長索,勾掛著牆頭或任何受力之處,再把裝在腰間的掛鉤扣在索上,便可以往上攀又或向下滑落。鋼索現在隻可以柔韌的麻繩替代。

    雖說結構簡單,他本身又一向對這類小玩意既有興趣又是熟悉,也要弄到深夜才大致完成。

    這時有軍士來報,賬外有人來找你,原來是雷虎來了。

    劉病已見他神色凝重,心中懍然。

    雷虎壓低聲音道:“不知是誰放出消息,現在江湖上都知道你帶領人馬前赴洛陽,據說有人在路上要對我們不利。”

    劉病已皺眉道:“朝庭不會坐視不理吧?”

    雷虎道:“一直以來,我們懷疑河南郡境內的幾股反賊,都有人在背後支持,所以他們每遇形勢危急時,都會失去蹤影,現在更證實了這想法。”

    劉病已大感頭痛皺眉道:“可是為何用這種手段招待我們呢?”

    雷虎道:“真正的原因我也弄不清楚,不過可猜想這定牽涉到權力鬥爭。‘’

    劉病已苦惱得差點要扯頭發,沉吟道:“今次到河南的路線,早由霍光親自定了下來,又得昭帝同意,故而不能更改。假若泄秘者是霍光,那等若敵人對我們的路程了若指掌,我們豈非完全處於被動的劣勢裏。”

    雷虎大有深意地微笑道:“病已怎會是盲從聽命的人呢?”

    劉病已啞然失笑,點頭道:“你真知我心意。”暗忖今次唯有出盡法寶,以孫子兵法的三十六計為基礎,再利用自己的現代化軍事常識,在這漢代的廣闊天地棋盤上,以敵我雙方兵力為棋子,痛快淋漓地博奕一番,才不負自己兩世為人的曲折經曆,來應付擺在前路上的種種災劫了。

    劉病已慨然道:“我手下兵精將勇,兄弟們正愁無仗可打,不想有人自己出上門來。”

    雷虎道:“嘿!能在病已手下辦事,我們都非常興奮。”

    劉病已大喜,兩人密密商量了行事的細節後,雷虎才匆匆去了。

    在這二千多年前的世界中,城市外的天地仍保存著詭秘動人的原始麵貌。若非初冬時分,定可見到一群群的動物,在原野裏漫步徜徉。這條官道取的多是地勢較低矮的小山丘,又或平原曠地,所以遠處雖是崇山峻嶺、林木鬱蔥、疊翠層巒,他們走的卻是清幽可愛的小徑。

    這時轉過一座小山,左旁忽地出現像一方明鏡的小湖,湖水澄碧無波,清可鑒發,在晨煙夕霧中,煙寒渚秀,幽雅怡人。對岸青山連線,翠竹蒼鬆,蔚然清秀。

    劉病已暗叫可惜,若是偕美旅行,定要在此盤桓個兩三天。直至遠離小湖,他心中仍深存著那美好的印象。不過他很快又被路過的一個山穀吸引了。穀中奇峰秀出,巧石羅列,森林茂密,時有珍禽異獸出沒其間。穀底清流蜿,溪澄石怪,在陽光的灑照下,水動石變,幻景無窮。

    劉病已忽發奇想,假若真可使人穿梭古今,往來自如,那他隻是辦旅行團,便包可賺個盤滿缽滿了。如此自我開解下,劉病已心情稍覺寬暢,入目的景色,更是令劉病已這時空來客為之傾倒。隻有他才明白到,二千多年後地球受到的破壞是如何難以令人接受。

    黃河的這段支流寬約二十餘丈,在巨石的兩岸間流過,河中水草茂盛,河水給濃綠的水草映成黛色,丹石綠水形成使人心顫神搖的強烈對比,透著一種難以名狀的神秘美。上流處險峰羅列,懸崖聳峙,置身之處地勢趨平,流水潺潺,林木青翠,再往下去則是茫茫荒野,直至極目遠處,才又見起伏的山巒。

    劉病已看得心神俱醉,直到張彭祖提醒他,才懂發出背水結營的命令。雷虎等不用他吩咐,派人爬上最高的巨嶺頂,了觀察遠近動靜。表麵看去,一切和平安逸,間有鳥獸來到河旁喝水,甚至與他們的騾馬混在一起,享受著河水甜美的仙流。

    他今次結的是“六花營”,帥營居中,其他人分作六組,布於中軍周圍,有若六瓣的花朵,外圍依然聯車結陣,馬騾則圍在靠河的營地處。一切妥當後,天色漸暗,各營起灶生火,炊煙處處。

    劉病已找著張彭祖,大約告訴了他險惡的形勢。

    張彭祖聽得臉色發白,道:“我立即找鄭吉商量一下,要他多帶糧草和添加裝備,好應付賊子的進攻。”

    鄭吉是張彭祖的副手,亦是此行的營官,專責安營布置之務。因為敵人若來犯,一是找形勢險要處伏擊,一是偷營。所以加強營地的防守力量,自屬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