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與匈奴人的戰爭(求訂閱、推薦、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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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沔城讚道:“鄭公子對軍旅之事非常在行。”

    鄭吉連忙謙讓。

    常惠笑道:”鄭公子在軍事上一向勤學不倦,說起兵法如詩人吟詩作對,又如你的吃飯睡覺。

    瑾瑜道:“解決三個暗哨絕不容易,縱能辦到,我們仍要分散兵力從兩岸進擊,敵後援兵一旦反撲,我們或仍可取勝,但肯定須付出龐大代價。”

    常惠笑道:“天下沒有破不了的城,也沒有攻克不了的營寨,何況隻是防守力弱得多的他奶奶的偃月營。哈!我說過不失一人,就是不失一人,但記著受重創者,必須立即施救。”

    鄭吉沒好氣道:“可否爽脆點說出來呢?你奶奶的!”

    眾人見常惠胸有成竹,沉重心情一掃而空,靜待指示。

    常惠探手摟著鄭吉肩頭,歎道:“我的戰爭運看來卻非常不俗。全賴各位大哥支持小弟,否則小弟肯定沒有今夜,可蹲在這裏吃冷風。”

    眾人緊張的情緒繼續放鬆,且受他的感染,勝利似已來到掌心。

    瑾瑜道:“常爺心中想的,是否遠攻近拒之法?”

    常惠訝道:“給你一句話揭穿了。”

    人人向瑾瑜投以訝色,想不到他在軍事上這般有天分。

    常惠向瑾瑜道:“瑾老哥請代小弟說出心中話。”

    瑾瑜苦笑道:“在下怎敢呢?”

    沔城道:“你當我們是兄弟,有什麽敢與不敢的。當年我隻是個奔東跑西的小卒時,常爺和公子早視我為兄弟。”

    瑾瑜點頭道“明白了!”

    沉吟片刻,道:“我們先在這邊扼守險要戰略點,布下堅強陣勢,然後以空馬弄出大批人從西北端殺來的聲勢。敵方必盡起全軍,嚴陣以待。下一步便是引他們來攻,將主客之勢逆轉過來。”

    沔城道:“果是妙著,當敵方主將發覺我們在綠洲中間戛然而止,還以為我們在回氣休息,大有縱兵攻來的可能性。”

    常惠沉聲道:“可是那時離天亮頂多小半個時辰,若我是對方,怎都有等到天亮才強攻的耐性。這裏的黑夜,肯定利守不利攻。”

    大部分人聞之愕然,朝他瞧去。

    常惠到底是什麽意思,一會兒作神,一會兒弄鬼。

    瑾瑜道:“常爺當有令他們失去耐性,不得不以攻代守之法。”

    常惠望往瑾瑜,笑道:“又給你這家夥看穿哩!”

    瑾瑜含笑道:“曉得的還有公子、許大哥等人。”

    沔城嗬的一聲道:“我也知道了。”

    天明前大半個時辰,馬蹄聲轟然驟起,震動綠洲的西北端,迅速移往七、八裏外的敵營。

    匈奴人的營地立即響徹警號角音,戰士由營帳鑽出來,處變不驚,迅疾不亂,士氣如虹,果然不負威名。

    就在匈奴戰士人人彎弓搭箭、持矛挺戟準備應付來敵強攻的當兒,蹄聲倏止,令人難以理解。

    一如常惠所料,敵方主帥因弄不清楚他們的玄虛,竟沒對他們這支“疲兵”立施迎頭痛擊。因為不論地形和兵力,敵人仍占著壓倒性的優勢。

    就於此眼看對峙至天色大白才有行動的一刻,一塊連著索子的大石,從天而降,猛轟最接近暗哨的上方,以木枝紮成的蓋子上。

    蓋子四分五裂,砸死了下麵其中一人,另兩人欲爬出去,兩枝箭從天上無聲無息落下來,貫進兩人頭側去,立斃當場。

    一時間,敵方沒何人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更不知該如何反應。

    三個前線暗哨非常重要,可不住通過燈號,知會後方軍士敵人的舉止動靜,失去了,等於睜目如盲。

    更令匈奴人震駭的事發生了,同樣的事發生在另兩個暗哨上,到常惠等登上最接近敵防的山崗,離對方的前線不到三百丈。

    己方的人將馬兒留在後方,進占三個高崗,以盾牌、長矛、勁箭,形成百人一組,擁居高臨下優勢的強大戰陣。

    常惠立在崗地邊緣遙觀敵勢,向瑾瑜笑道:“實不相瞞,我隻能想到遠距攻敵的招數,沒想過虛張聲勢扮做勞師遠征的手段,瑾老兄想得很絕。隻要老子再射一箭,包保對方不肯再坐以待斃。”

    瑾瑜俊臉一紅,道:“瑾瑜怎敢和常爺相比?”

    常惠好整以暇地從羊皮外衣掏出收藏的連弩,空著的手接著沔城雙手奉上的四枝天山族獨家製造的極品長箭,道:“瑾兄很謙虛。”

    後麵的沔城哂道:“瑾瑜從來不是謙虛的人,隻有常爺能令他謙虛。”

    眾皆大笑。

    常惠施展單手挾箭的看家本領,道:“大家看!在後方吹須碌眼,隻有他說話沒有別人說話份兒的大胡子,該就是主帥,待會所有人留守原地,由老子一人去取他首級。哈!說錯哩!公子是左翼,許大哥是小弟右翼,沔城、瑾瑜和蘇飛逸負起殿後重責。”

    鄭吉淡淡道:“算你知機。”

    常惠笑吟吟道:“錯而能改,善莫大焉。”

    話音一落,第一枚長箭,架在連弩上。

    許延壽眯起雙眼,精芒電閃地觀敵,道:“敵方有動作了,已準備好天明時立即反攻,第一個目標,是我們所處的丘頂,還會截斷我們的援兵,佯攻另兩個製高點。”

    常惠哈哈笑道:“怎容他們待至那一刻呢?”

    “嗖”的一聲,第一枝箭從扯成滿月的連弩離弦而去,接著是另三技,弦音爆竹般連串響起,中間似沒有時間分隔,即使深識他箭技的鄭吉和許延壽,仍感目眩神迷,其它人則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隻有“神乎其技”四字,可勉強形容。

    敵陣火把燭天,可是火光範圍外,卻是漆黑一片,加上寒風呼呼,掩蓋了弦響和勁箭的破風聲。

    四箭離弦後,沒入暗夜高空去,隻有常惠的感應,仍追蹤著箭矢。

    四聲慘叫,幾是同時響起,中箭者為最前線後方十多步外的四個人,分處不同位置,東歪西跌。

    常惠高明的地方,是使對方明白,不是退幾步便可以離開敵矢能及的範圍,除非來個往後急撤。

    號角聲起。

    敵方兩翼各衝出一隊二百人組成的騎兵,從兩岸外側衝刺過來。

    中間的五百騎兵,齊舉盾牌,緩馳而至,還發出狼嗥獸哮的怪叫聲,自有一番駭人威勢。

    各人均心叫好險,這批人數比他們多上一倍的匈奴人的確非常強悍,顯示出一往無前、好勇鬥狠的氣魄。要強攻這麽一支勁旅,即使高手如雲,又有常惠在,恐怕仍未能討好。

    對方的主力亦開始推進,策略正確,即憑優勢兵力,先奪回三個戰略高地。

    常惠一聲令下,箭如雨發,向逼至千多步的敵人投去。

    戰號變化,敵騎放盡馬速,漫山遍野殺將過來,雖不住有人、馬中箭墜地,卻絲毫不影響其勢頭。

    常惠跳上手下牽來、興奮萬狀的好戰馬雪兒,見鄭吉等全翻上馬背,一揮手上的獨腳銅人槊,大喝道:“與匈奴人的戰爭,就由這一場開始。”

    言罷領頭殺下崗坡去。

    常惠自幼在武功上曾受過名師指點,後來給孝武皇帝當禦前衛士時,也經常和同撩們比武切磋,對各派的武功都有所了解,“舍短取長”創出自己獨到的心法武功,後來又長期苦練不懈,漸趨武功大成,其心法要訣講究的是用心觀察敵人的精、氣、神,“不動則已,動如脫兔”,最能發揮的時刻,肯定是在戰場之上。

    常惠就在敵人的先鋒軍殺上丘崗、即將短兵交鋒前的一刻,從陣內反衝出來,望密密麻麻被敵騎填滿的斜坡奔擊而下。

    鄭吉、許延壽為左、右二翼,沔城、瑾瑜、蘇飛逸,分為前後兩組,係隨三人之後,陣形整齊,氣勢如虹,殺將下去。

    在此兵凶戰危的情況裏,深陷敵陣,刀光劍影、矛戟塞空,根本沒法使出平時慣用的奇招妙著,而是憑過往刻苦修行而來、近乎本能的手法去克敵應戰,甚至沒法先看個清楚,純賴感覺去應付。

    可是對常惠來說,不論是敵是我,莫不變為一種波動,包括攻來的兵器、勁道和無影無形的精、氣、神,全無遺漏。

    他自己本身也是波動,以波動去掌握臨身攻來的所有波動,再憑靈應以己身為核心擴展往整個戰場。

    從來沒有一刻,他更能體會此一心法,更能發揮得淋漓盡致。

    他的獨腳銅人槊為長一丈二尺、重一百二十斤的神兵利器,勾、啄、撞、刺,兩枝長矛左右戳至前,已給他勾開;盡端的尖錐波動兩次,刺穿對方護胸甲胄,震碎心房,波動的勁氣更撞得兩敵倒飛開去,碰得另兩敵倒跌下馬,在現時的情況下,是不可能避過馬蹄踐體的注定命運。

    失去主人的戰馬受驚狂跳,混亂像漣漪般散開時,常惠已策雪兒在兩空騎間衝刺而下,換過另一端波卷形的寬直刀,對封著去路的四騎分別以砍、劈、削、刺的手法,於敵兵的波動臨身前,先一步命中對手。他的勁道何等狂猛,波動變得至短至速,激電般破入對方體內,中者莫不渾身經脈碎裂,噴血拋擲。

    獨腳銅人槊再旋飛一匝,掃得四人兵器離手,回轉而來時,四敵帶著四蓬鮮血,拋飛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