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戰場上的嗜血食人獸(上)(求訂閱、推薦、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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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見酸雨心神對打仗如此興奮,常惠真是“無言以對“。

    酸雨心神道:“敵人陸續抵達,不單沒有入驛動手,還躲往遠處,當時我已感到不對勁,知他們在等待援兵,隻沒想過來得這麽快,還是這麽多人,兵力在五千之上,足可直接攻打伊犁河穀。”

    常惠看著敵軍調動,逐漸形成包圍山南驛之勢,頭皮發麻地道:“酸兄你估計的人數太少了,我看是一萬二千人。他奶奶的,李陵確是用兵如神的名帥。”

    酸雨心神道:“你怎知是李陵?”

    常惠尚未來得及答他,一個雄壯的聲音在山南驛正門外響起,以漢語道:“一人做事一人當,常惠你是英雄的,就一個人滾出來受死,殺你之後,我們立即離開,否則揮軍攻入驛內,人畜不留!”

    酸雨心神“咭咭”怪笑道:“這般蠢的家夥,讓我去應付。”

    常惠尚未有阻止的機會,他已彈上崗緣一塊突出的石上,陰惻惻的以匈奴語道:“發話者何人?常惠根本不在山南驛內,你有什麽好吵吵嚷嚷的?我沒有你這種蠢孫子。”

    匈奴軍布成陣勢,將山南驛圍困起來,最接近的先鋒軍,布於離正門三百步處,在五百人間,持盾戴甲,執斧扛矛,清一色步兵,擺出攻堅的態勢。

    主力大軍四千騎,分三組,以中軍人數最多,在前鋒軍後打橫排開,旗幟飄揚,軍容甚盛。

    另一支二千人的部隊,分四組,形成一半月形,設在山南驛東,阻截了後方的逃路。還有五百人的步兵團,裝備與攻打正門的攻門軍相若,成前門有虎、後門有狼的局麵。

    其它騎兵分為六隊,每隊千人,依地勢不規則的廣布兩側,把山南驛圍個水泄不通。各部隊的前排騎士舉起熊熊烈燒的火把,將山南驛高起二丈的圍牆和角樓,沐浴在血紅的火光裏,可以想象一旦發動,前後兩個步兵團會以利斧、鐵錘一類重兵器,破門而入,匈奴悍騎則輪番攻牆,將點燃的火箭從四麵八方射入驛內,若配以有能力翻牆攻進去的高手,當中還有強如參荒牙、幽海飛舞和霓虹之輩,山南驛能捱至天明已非常了不起。

    山南驛烏燈黑火,不見半點燈芒,壁爐全被淋滅,一片死寂,透出尚有一戰之力的“莫測高深”和堅強決心。李陵怎可能來得這麽快?實不得不對他和手下精銳,做新的估量。

    常惠和酸雨心神所處丘崗,位於山南驛之南偏西處,離最接近的千人隊有千多步遠。山南驛坐東朝西,他們左方二千步處就是攻打正門的先鋒步軍,其後便是剛才發話要將常惠逼出來的將領所在處的主軍。

    酸雨心神雖沒有提氣揚聲,其聲音卻傳遞整個正“劍拔弩張”的戰場,他不但渾身邪氣,聲音亦帶著說不出的妖異,直鑽進敵我所有人的耳鼓去,蓋過風嘯馬嘶。

    一二萬個匈奴悍兵,目光不受山南驛或地形阻隔者,全往傲立的酸雨心神投過來。

    發話的將領以匈奴語怒喝道:“討死!”

    常惠感應到參荒牙了,這小子不幸地處於山南驛的另一邊,即使全速繞驛奔來,沒有一刻鍾休想到得了。敵方的高手平均分布在山南驛四周。極可能是李陵的將領,一時間隻能遣出身邊高手來收拾酸雨心神。

    整個包圍圈“完美無瑕”,沒有任何破綻,可是如果一旦大規模調動軍隊,將會出現不應有的漏洞,如給不知是否仍在驛內的常惠趁機突圍逃走,豈非“因小失大”?

    所以對方雖占盡優勢,在這種情況下,仍不敢“輕舉妄動”,維持著原有的包圍之勢。且“殺雞焉用牛刀”,出動數個高手,該足夠對付酸雨心神。

    酸雨心神看似莽撞的一著,不論時間的拿捏、內含的智計,在在顯出此妖異邪人非是泛泛之輩。

    號角聲起。

    最接近的千人騎隊,分出二百人,策騎從右方朝丘崗奔來,成包抄夾擊之局。

    酸雨心神傳聲過來道:“常兄負責二百個來送死的家夥。嗬!太興奮哩!”

    八騎馳出主力部隊,朝他們奔過來,一時蹄聲轟隆,響徹雪野。

    常惠心中暗歎,與這個半邪半瘋的小子合作,真不知是禍是福?但可肯定對方是天性冷血涼薄的人,故能對同門被害無動於衷,視被滅教為還他自由,且似認為滅得不夠徹底,自己動手幹掉剩下來的幾個同門。

    思索間,隨手拾起幾塊石頭,蹲在火把光映照不到的一堆亂石後。

    二百騎聲勢洶洶的直逼而來,騎未至,箭先來,漫空箭矢朝立在石上的酸雨心神飛蝗般灑過去。

    匈奴騎兵以騎射名震天下,立顯功夫,如酸雨心神不躲開,肯定渾身插滿勁箭。

    酸雨心神發出尖嘯怪叫,仿如厲鬼夜啼,難聽之極,又充塞擾人心神說不出的邪惡詭異,倏忽裏,他已脫下外袍,風車般轉動,外袍繞體旋舞,澎湃收縮,人袍渾成一體,以強弓射往他的急箭,甫沾袍便全被磕飛,如此擋箭奇技,連常惠亦從未想及。

    但當然他絕捱不了多久。

    領前的二十多騎,奔上丘坡,眨幾眼後將與酸雨心神短兵相接。

    八個敵方派來的好手,從另一邊抵達丘腳。

    敵方的注意力全集中到酸雨心神的身上,既驚駭他的奇功異法,又懷疑他是個瘋子。

    常惠出手了。

    七顆石子,連環脫手投擲。

    敵騎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目標明顯的酸雨心神身上,怎想到飛來橫禍,到察覺有異,早骨裂頭爆,從馬背掉下來,還滾下丘坡。

    領頭的七騎全部了賬,隻餘空騎仍不知主子魂斷丘坡,拚命跑上丘崗去。後方戰馬嘶鳴,踏在滾下來的屍身處,失去平衡,左翻右墜,本氣勢如虹的騎隊立即亂作一團,前麵的人馬檑木般滑墜下來,形成更大的混亂,一時馬仰人翻。後來者收不住勢子撞入前方的亂局去,亂上添亂,刹那後已潰不成軍。

    最後方的百多騎隻能從兩邊繞過來進攻,但因摸不清楚常惠和酸雨心神一方的虛實,舉盾小心翼翼的逼近,無複剛才如旋風般急攻的勢頭。

    八個高手齊聲吆喝,策騎直撲崗頂,酸雨心神像一片烏雲般往敵人投去,領先兩人也是了得,藉踏蹬之力,離馬淩空迎往酸雨心神,一刀一矛,雷擊電閃般攻去。

    豈知酸雨心神忽然直釘坡麵,累得兩人收不住勢子,反投往他後方。

    酸雨心神改為貼坡往敵疾飆而下,高踞馬背的眾高手個個魂飛魄散,因驟然間失去目標,更不知酸雨心神會從何處攻來,人人自危下,忙往兩邊散開。

    敵方主帥見勢不妙,又掌握不到他們的虛實,從主力軍分出五百騎,過來增援。

    慘呼聲接連響起,馬背上的高手沒人弄得清楚酸雨心神使了什麽手段,隻知三位戰友掉下馬來,立斃當場。

    隻有落在近崗頂處的兩人,見到酸雨心神鬼影般在黑暗的丘坡左閃右晃,先攻馬後殺人,趁戰馬左傾右跌的當兒,連施殺手,似“不費吹灰之力”便奪去三條人命。兩人紅了眼,正要殺將下去,後麵兩枝冷箭投來,貫背透胸,不哼半聲的墜坡掉命。

    原來常惠已截著眾騎,取得八筒箭,半跪在敵人目光不及的丘崗高處,以所能達致的最高速度,分朝右邊仍未登坡的敵騎和正趕來的援軍發射。

    從連弩射出來的勁矢,仿如從夜空降下的奪命鬼使,敵人紛紛中箭,前仆後墜。

    常惠閉上眼睛,全心全意感應著敵人的波動,如在心靈內展開地圖,整個形勢及其變化了然胸臆之間。

    號角聲起。

    不知是否主帥李陵見勢不妙,還以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到了大批敵人,忙下令攻擊的手下撤返己陣。

    八個高手,常惠收拾了兩個,酸雨心神放倒四個,隻剩兩人脫身馳返己陣。

    酸雨心神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以“悠悠閑閑”的態度回到石上去。

    山南驛傳來震天喝采聲,逾五百人一起喊叫,自有一番威勢。

    “蓬”的一聲,位於客舍中央的烽燧台,燃點成功,望空噴濺熊熊烈焰,照亮了山南驛,將高牆的影子投往四麵八方,營造出煥發一新之勢,山南驛宛如從沉睡裏蘇醒過來。

    匈奴人立陷三難之局,在大敵窺伺一旁的情況下,攻擊有高牆維護、“萬眾一心”、拚死反抗的山南驛乃智者不為的事。如先集中全力攻打高崗,又怕藏身驛內的常惠趁機逃走。僵持下去將更不利,附近駐有烏孫重兵,見烽火大舉來援,除倉皇撤退外,再無另一選擇。

    將山南驛重重圍困,本為“萬無一失”的戰略,現則變為兵力分散,力不從心。

    常惠移到酸雨心神後方,笑道:“酸兄厲害。”

    酸雨心神歎息道:“原來在戰場殺敵,是這般好玩,酸某上癮了。”

    常惠苦笑道:“我還是第一次聽人這麽說。”

    酸雨心神興致盎然的問道:“其它人是怎樣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