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戰場上的嗜血食人獸(中)(求訂閱、推薦、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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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惠道:“大多是殺人殺得麻木了,沒有表情,心倦神疲,少有像你如嗜血食人獸般亢奮高興。”

    酸雨心神怪笑道:“常惠損我哩!酸某自小便異於其它人,這點我是承認的。噢!活得不耐煩的家夥又有動作了。”

    常惠淡道:“是否從前後兩軍各調一千人,分從兩側緩騎逼過來?”

    酸雨心神一怔道:“你又不像我般用眼在看著,竟可如我般清楚!”

    常惠仰首觀天,悠然道:“最接近我們的千人騎隊,正詐作重整陣腳,實則分出一半軍力,當兩翼攻擊軍分自兩側和後背繞擊而來之際,漫坡殺過來,那時我們即使不是兩個而是兩百個,也會被敵人鐵蹄踐成碎粉。”

    酸雨心神細察敵情,難以置信的道:“果然如此,你今次掌握得比我更準確,真是猜出來的嗎?”

    常惠“輕描淡寫“的道:“參荒牙不論才智武技,均差不了我多少,為何每次遇上我,總會吃大虧呢?”

    酸雨心神道:“這種事竟可有個合理的解釋?”

    常惠道:“當然有,就是他永遠不明白我是什麽。”

    酸雨心神皺眉道:“你像在警告我。”

    常惠坦然道:“正是警告你。你這家夥我行我素,視天下人如無物,愛幹什麽便幹什麽,想和我合作嗎?請守點規矩,如弄砸事情,不論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有辦法掘你出來,取你的小命。明白嗎?”

    “嗖!嗖!嗖!嗖!”常惠望空連射四箭,朝正麵衝鋒,遠在千二步外的敵人投去。

    酸雨心神眯著眼瞧著,臉現冷笑。

    四聲慘叫,同時響起,以酸雨心神之能,亦完全分辨不出先後,他不但看呆了眼,也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最接近他們的敵隊,經剛才的交鋒,人數減至九百許,分三組,每組十多列的打橫排成衝鋒陣勢。前排離山南驛南牆約千多步,本是後排的離酸雨心神的位置逾千五步,此時因後方酸雨心神和常惠的威脅,最接近的五列騎隊改為麵向高崗一方,舉起盾牌,護著身體,加上頭盔甲胄,一般箭矢奈何不了他們。

    常惠舍近圖遠,箭矢落點竟是最前一排麵向驛牆敵軍處,離他們至少有幾百步,且在射出的角度上故意賣弄,先發的射往最高處,令射出的箭雖有先後之別,但命中目標的時間竟是“分毫不差”的同時命中,四敵被從高空彎過來的箭貫頸背而入,倒跌下馬。

    敵隊一陣混亂,馬蹄踢得積雪紛飛。

    向酸雨心神展露驚天箭藝後,常惠改為隨意發射,右手從身旁的箭筒取箭,每次四枝,連珠發射,整個敵隊都在他的射程之內,九百多人全成為他的活靶,馬背上的騎士紛紛中箭墜馬,戰馬則受驚跳蹄,陣不成陣,又不曉得該躲往何處去,更不要說朝高崗衝殺,配合兩翼殺奔敵人的己方部隊。

    兩翼各二千人仍來勢不止,如兩股旋風般衝殺過來,至離丘坡千多步處,扇形散開,漫野殺來,雪粉濺起,迷茫一片。

    酸雨心神道:“現在該怎麽辦?”

    他尚是首次征詢常惠的意見,顯是被常惠剛才的一手震懾。

    常惠感應到參荒牙,正和十多個高手從山南驛的另一邊趕過來。參荒牙將攔截的主力擺在山南驛北麵,合乎情理,常惠若要逃亡,自該取北上而非回到南方。

    常惠輕鬆道:“能殺多少人便多少人,然後我們回到驛內去,死守至援軍抵達。”

    酸雨心神別過頭來瞧他,雙目異芒閃爍,唇角逸出詭譎的笑容,歎道:“是你說的,能殺多少個便多少個。”

    說畢一閃不見。

    常惠拿這妖性難馴的邪人沒法,施展彈射,越過近三十丈的空間,在速如鬼魅的酸雨心神頭頂趕過他,朝敵人投去。此時他們一上一下,離敵隻餘千多步。

    敵方驚呼聲起,十多個較機靈的忙收盾取弓,朝呼吸間已進入他們射程的兩人拉弓射箭。

    如果在正常情況下,隻箭矢足可粉碎兩人的正麵強攻,可是給常惠遠距射殺六、七十人後,大部分火炬均隨主人掉往地上,還燒起多處火頭,戰馬失控,精銳之師頓變“烏合之眾“,無法發揮平時的小半戰力。

    常惠再一次彈射,避過迎頭射來的箭,倏忽間破進敵陣,“駕輕就熟”的奪馬取矛,挾馬左衝右突,左右手長矛展開,“當者披靡”。

    酸雨心神一臉不服氣的緊迫在他後方,學他般輕易奪馬,硬將一敵擠得骨折肉裂的噴血墜馬,讓出空馬背,然後拔出一直未動用過掛在背上的古劍,隨手一揮,削斷兩枝分從右側和後方疾刺過來的長矛,猛地長劍脫手射出,戳入一敵胸膛,護胸甲竟不起絲毫防禦作用,下一刻古劍已倒飛回他手內,原來竟有如天蠶絲般的幼索,連係著他的手和劍把。

    此劍長達五尺,比一般劍長了至少一尺,劍身狹窄,隻比鄭吉的彩虹天劍厚些許,劍體晶瑩,密布漩渦紋樣,鋒快輕盈,令人見之心寒。

    際此深陷敵陣的一刻,又開始對常惠生出些微敬意,酸雨心神乖乖的為常惠斷後,使常惠可集中力量,朝敵方前陣殺過去。

    敵人一時間怎弄得清楚發生了什麽事,在黎明前的暗黑裏,敵人隻可憑本能做出反應,沒法組織反擊、阻截的戰術。

    攻往高崗的兩隊騎兵,仍未曉得人去崗空,漫坡的奔殺而上。

    那邊廂正門外的敵帥,一時間亦弄不清楚這邊正發生什麽事。

    隻有常惠感應到參荒牙一眾人等已繞過正門,正全速朝他們趕過來。如給他們纏上,他和酸雨心神肯定沒命。

    常惠仰天笑道:“參兄太辛苦了,大家都累了,恕小弟失陪一會兒,稍息片刻後再和你大戰三百回合。”

    向後麵的酸雨心神招呼一聲,同時飛離馬背,投往敵陣之外,離驛牆隻千步之遠。

    參荒牙領先策騎奔出,鐵青著臉,動了真怒。

    三十多騎追在他後方,希望憑馬力,在常惠兩人抵達驛牆前,截著他們。

    形勢立即扯緊。

    參荒牙的奪命飛輪出手了,從馬側彎出來,在空中劃出隱含某一物理性的弧度,眼看要撞往積雪,又奇跡地升高少許,朝稍墮後的酸雨心神雙足劃過去,其準確度可與常惠的箭技媲美。

    本似一無所覺的酸雨心神,速度不減的回過頭來,向追近至百外步的參荒牙展示笑容,但配上他非男非女的窄長臉龐,笑容頓然變得陰森詭異,連參荒牙也沒想過的,酸雨心神以一個近乎舞踏的姿態躍起來,不單避過斷腳之劫,還以單足點往在下方經過的飛輪邊緣處。

    兩枝長矛朝他疾投而至。

    酸雨心神發出鬼啾般的得意笑聲,借力前竄,竟越過常惠,取得領跑的位置。

    長矛沒入積雪去,飛輪亦消失不見,卻是反方向破入積雪。

    參荒牙正心內嘀咕,為何會忽然平空鑽出個如斯厲害的妖魅來,又與常惠並肩作戰,但見雪花飛揚,自己的飛輪從前方破雪而出,旋割馬腳。

    參荒牙一個隔空掌,硬將飛輪擊落,勉強挽回少許顏麵。

    驀地前方牆頭角樓,喊殺聲轟然震響,以百計的勁箭居高臨下的朝參荒牙等追兵雨點般灑來,立即射倒十多騎,參荒牙雖恨得牙癢癢,仍是無可奈何,眼睜睜瞧著常惠兩人逃抵高牆,暫無他法。

    常惠以當然領袖的身份,沿牆頭走,演技無情、王者天下歸來和二十多個各族豪傑跟在他左右,烘托出他的派勢。

    酸雨心神入驛後不知溜了到哪裏去,兵荒馬亂下,常惠也管不了那麽多。

    驛內眾客加上演技無情的手下,合共七百五十人,其中六十二個是女性,人人士氣昂揚,顯露拚死力抗之心。常惠不懼敵人勢大,與酸雨心神憑兩人之力,牽製緊纏敵人達個半時辰之久,又殺傷對方逾三百人,最難得是自陷重圍,返回驛內與各人共生死,感動了每一個人。

    演技無情更向眾人解釋清楚,匈奴人絕不會容許他們攻擊烏孫屬地的消息外泄,所以不論常惠生或死,他們亦不會讓任何人活著離驛,好把責任全推往呼延荒的馬賊群身上去。

    在這樣的處境裏,驛內男女老弱,萬眾一心的為自身的生死存亡而奮戰。

    守城牆者是最有本領的近五百個壯丁,其中不乏身手高強之輩,常惠到處,人人歡呼喝采。

    常惠直抵正門外的城牆,本敞開的大門緊緊關閉,又以木幹撐著,門外的大廣場堆滿障礙物,可想見人心惶惶下,為保命做出的努力。

    常惠傲立牆頭,以匈奴語哈哈笑道:“李陵!算你知機,懂得後撤二百丈,令老子想射兩個人來祭旗也辦不到,但有利也有弊,走那麽遠的路,恐怕未到門口便腳軟。哈!笑死我哩!”

    敵人仍在重整軍容,離牆門三百步的攻堅部隊,已撤往三千步外,此時天色大明,雙方均可清楚看到對方,匈奴人已失去夜襲的優勢。

    敵方沒人回應。

    演技無情向常惠低聲道:“李陵從不讓人知道他是否在陣內,為他一向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