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一擊命中要害(求訂閱、推薦、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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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惠道:“這個險是不能不冒的,如果尋得投石機,可立即用來對付敵人,殺他一個‘落花流水’,如能占據西寨,更可隔河攻擊敵人。隻要我們到敵寨一看,觀其規模,可推測出對方是否蠢得將五千人全投進去設寨立營,從而曉得對方的戰力。昔日,皇漢‘帝國雙壁’之一的冠軍侯霍去病能以少勝多,我們以百人高手團擊潰他們五千疲兵也不算太過份,大家要記著,最重要是保住自己的小命,千萬不能死,否則將空有發財大運而不能享。哈哈!”
沔城不解道:“我為何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什麽是發財大運?”
常惠道:“過了今晚再向你老哥解釋,否則人人不肯去拚命,今晚的仗還用打嗎?”
又道:“兄弟們!是時候動身哩!”
敵寨出現前方二百丈處,果如朝神說的,敵人於兩岸高地處,圍起大、小兩個木寨,小的一個在西岸,呈方形,每邊長約五十丈,以斬下來的原樹幹,削去枝葉,逐枝種入泥土,下加撐架,形成寨牆,堅固結實,高達四丈。沿寨牆設高出丈許的箭樓,可做瞭望台之用。
寨外周圍斜坡的樹木均被齊根砍掉,光禿禿的,如有敵接近,肯定瞞不過敵方放哨的戰士。
從他們的角度瞧過去,完全看不到寨內的情況。
對岸的木寨大上一倍有多,呈長方形,長的一邊達一百五十丈,窄的一邊也近百丈。都是四邊開門,但周圍隻清理了部分樹木,箭樓則完成了兩座,不及西寨的完成度。
兩寨之間架設了一道浮橋,河邊係著十多條木筏。寨牆頂每隔十步懸掛風燈,照得寨牆外的三丈許範圍,明亮如同白晝。
他們所處的位置,視線受林木阻隔,看不到古道的情況。
許延壽倒抽一口涼氣,道:“幸而我們來得及時,如再給他們一個白天的時間,除非‘肋生雙翼’,否則絕難潛進去。”
蘇飛逸苦笑道:“東西肯定收藏在西寨內,我真想不出能偷進去的方法。”
鄭吉笑道:“偷雞摸狗的勾當,我們須向常爺學習。”
眾人藏身密林內,觀察敵情。
值得安慰的是,對方要在兩天一夜裏,砍下這麽多百年、千年的老樹,以之設寨,須投進所有的人力物力,現在該已是人人疲不能興。
王者天下歸來估計道:“大、小兩座木寨,頂多可容納二千至三千人,騰出來的二千多人,該在大寨的北麵另設營地。”
沔城仰觀星空,這已成為了眾人的習慣,不時留意天上或可能出現的探子,道:“於我來說,即使猜準投石機藏在西寨內,除強闖一法,必無他途。”
鄭吉見常惠正“聚精會神”的細察遠近環境,問道:“有感覺嗎?”
其它人屏息靜氣,蹲伏在雪林內,靜待常惠的指示。
常惠苦笑道:“我感覺到危險。”
除深悉他者如鄭吉、沔城和許延壽外,其它人都不明所以,兩邊岸寨盡是敵人,當然有危險。
常惠忽有所覺,朝係在河灘的十多條木筏瞧去。
其中一個木筏,似是斷了縛繩,鬆脫開來,朝下遊漂過去,由於筏子是在木寨燈火的範圍外,又是無聲無息,似未被敵人察覺。其漂流的路線非常古怪,不是隨水漂往下遊,而似是給無形的纜索扯著,斜斜橫過河麵,朝他們的位置漂過來,非常古怪。
眾人都看到了,生出戒心。
常惠喜道:“不用緊張,是自己人。”
木筏擱在離眾人不到十五步的河灘處,一個人水鬼般從河水裏冒出來,像一條蛇般五體投地的在河灘遊移,快則似鬼魅夜獸,下一刻已來到他們前方,這才蹲起來。
赫然是濕透了的酸雨心神,露出雪白的牙齒,笑道:“早曉得常爺不會錯過機會。”
鄭吉心中一動,問道:“鳥妖在這裏嗎?”
酸雨心神雙目閃著妖異的芒光,像兩團鬼火,以帶點興奮的語調道:“常爺果然‘料敵如神’,我依他授的‘錦囊妙計’,埋伏於孔雀河西岸密林之頂,靜心守候。哈!天明前,鳥妖和兩個女人來了,隨行的還有近三十人,包括參荒牙在內。什麽高手?給我暗綴後方仍懵然不知。鳥妖是我的。”
沔城淡淡道:“他是我的。”
酸雨心神微一錯愕,望向沔城。
常惠道:“鳥妖是大家的,但由沔城負責斬首,他們在哪一座寨內?”
酸雨心神歎道:“常惠確是常惠,他們全在西寨內。”
眾人到這時方明白常惠早前所說“危險”的含意。
西寨是個陷阱。
許延壽道:“真不可以小覷李陵和鳥妖,他猜到我們唯一自救之法,是擊垮這個後援部隊,而破敵的唯一辦法,是將投石機搶到手上,再以之攻敵,因此故布疑陣,令我們誤以為投石機是藏於易於防守的西寨,事實上西寨是個‘請君入甕’的陷阱。”
酸雨心神陰惻惻冷笑道:“但也不用高估他們。我在他們附近走來走去,這班蠢材一點察覺不到我,而他們的一舉一動,則盡收眼內。”
常惠向各人道:“看!這個家夥比我更懂賣關子。”
眾人很想笑,卻笑不出來,因酸雨心神即將說出來的,關係到精兵勁旅團和白鹿族所有人的生和死。
酸雨心神被稱為“這個家夥”,神情古怪的瞪常惠一眼,續道:“為引我們入彀,大部分投石機給送到西寨去,還故作神秘兮兮的將封蓋著的東西,‘小心翼翼’、‘步步為營’的移往西寨,此事在入黑前進行,擺明是讓我們的探子去看。”
常惠苦笑道:“說出來吧!”
酸雨心神雙目異光閃閃,道:“蠢就是蠢,蠢人在離此半裏處西岸的密林裏,開辟出一片三丈見方的空間,築起個每邊長兩丈的木寨,用以儲藏投石機,把守者不到三十人,但都是好手。”
人人聽得精神大振。
常惠沉聲道:“我們這次不但要奪得投石機,還要攻取西寨,順手宰掉鳥妖。現在我們和敵人等於高手過招,絕不容敵人有扳回上風主動的機會。明白嗎?”
眾人頷首輕輕應喏。
破曉前一個時辰,收藏投石機的小木寨傳來警報的號角聲,顯示有敵來犯。大部分仍在睡夢中的匈奴戰士全被驚醒過來,拖著勞累的身體,從東、西兩寨和位於東寨之北的十多個營地,匆匆穿甲提戈的集結成隊,準備應變。
後援軍的主帥是匈奴著名大將爾廊,大吃一驚,因怎都想不到竟會被人悉破收藏投石機的手段,等於一下子給敵人捏著咽喉,不能不做出回應。
這表麵看來非常愚蠢的一著,實是針對如常惠般高手的妙著,如果常惠一方不是有酸雨心神這著棋子,勢必中計。而錯非如酸雨心神般的超卓高手,又奸狡如狐,肯定沒法看穿匈奴人的把戲。
西寨北門敞開。
十多人領先掠出,接著是百多個匈奴戰士,直抵西河灘,踏著留在河石間東一片、西一塊的積雪,沿灘朝北徒步奔去。
在眼前的情況下,地勢環境成為決定勝負的主要因素。
匈奴後援大隊的主力,集中在東岸的大木寨和十多處營地,因為如常惠的精兵勁旅團和白鹿族大舉來犯,東岸勢將首當其衝,也以東岸的防禦力最強大。北麵的一截高昌古道,被砍下來的樹木徹底封隔,東、南兩方也以樹木設障置礙,隻留下一個貫通古道的出入口,可說是“穩如鐵桶,固似金湯”,敵人來攻,隻能從水路來,那時自有夾峙兩岸的木寨招呼伺候。
不過一切布置,均是對外而非對內,忽然被常惠從西岸突破深入,攻打收藏投石機的林中隱秘木寨,且由於整體設施尚未完成,又兼日夜趕工,全軍早勞累不堪,突給敵人攻其必救之處,立即陷入“進退失據”的惡劣環境。
西岸除孤零零的一座木寨外,河灘西麵覆蓋著茂密的原始森林,際此“冰天雪地”之時,冰掛雪結,林內積雪厚達三尺,地勢又起伏不平,無法行軍,故隻能循唯一可通行的河灘便道,往援半裏外的密林秘寨。如此被敵人清楚掌握路線,乃兵家大忌,但又沒有另一個選擇,隻能祈禱發現秘寨的隻是常惠方的探子。
常惠先派酸雨心神守候鳥妖,又當機立斷,縱然兵力薄弱至不成比例,仍漏夜攻打敵寨,搶得最佳時機,乃成敗的關鍵。
“轟!轟!轟!”
大片冰花被送上夜空,濃重的毒煙翻滾著往雪林擴散,還逸往河灘河麵,將剛趕至的援兵卷入毒霧去,眨幾眼的工夫,上遊秘寨所在處盡被黑霧吞噬。
爾廊此時剛登上東寨僅有的兩座箭樓的其中之一,目光越過四丈高的寨牆,看著這意外狀況的發生,一顆心直沉下去。
敵方絕不止是小撮人的行動,而是由常惠主事,掌握著精確情報的夜襲,故能一擊命中他們的要害。
他乃經驗豐富、久經戰陣的名將,武功也在準一流高手之列,立即著手下吹響號角,著往援秘寨者立即撤返西寨去。隻恨已遲了一步。
精兵勁旅團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奪取秘寨內的投石機是沒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