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和姐姐來個鴛鴦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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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常惠雙足離地的刹那,香香濯在溪水裏的一雙纖足,輕巧地朝水麵疾踢,兩股水柱離溪而去,往空激射,同時嬌吟道:“冤家嗬,終於按耐不往了,想和姐姐來個鴛鴦戲水嗎?”
常惠在發動之前,已預想過對方種種反製的手段,包括借水為攻擊的利器,隻是仍算漏了香香對自身的真氣竟能控製得精微至此。
如果隻是兩股含勁的水箭,不論如何精準猛烈,殺傷力強大,他仍可輕易化解,至乎借去其勁力,來個“見招拆招”,“連消帶打”。豈知此兩股水柱,蘊含的力道殊不簡單,一反一正,依他彈射的速度,先至的水柱會照頭照臉的灑來,是拉扯吸啜的力道,且以腳背發勁,粗如壯漢的手臂,夾雜激濺的水珠,範圍籠罩了他橫空越溪的前路,令他避無可避。
另一股水柱則是“名副其實”的水箭,以腳尖吐勁,纖細如箭鋒,射往他胸口要害,尖銳難擋,具有“無堅不摧”的威力。
常惠嚐過她的精神大法後,對她再不敢掉以輕心,但仍未想過香香可將真氣運用至如斯的“入微”境界。
她的反擊無情狠辣,但說話的語調聲音卻仿如枕邊私語,注進耳鼓時,形成溫柔而又低沉悅耳的天籟之聲,具有銷魂蝕骨的媚態誘力,直鑽入常惠的心坎去,能將男兒鋼鐵般的意誌化作“繞指柔”,肯定是“媚術”的一種厲害手段。
常惠從未遇過如此全麵的反攻,連“七情六欲”亦成為被攻擊的對象,於離水麵二丈的空中處,左手五指箕張,朝粗水柱探手鐵抓,笑道:“我的小美人兒,難得這麽乖,還你!”
就在探爪的當兒,挾在指間的毒簪卯足勁道激射向美人兒的麵門。
“轟!”
勁氣爆破。
常惠用的也是拉扯的力道,但純以指尖吐勁,接著再由掌心凝起封擋的魔勁,看似簡單的一抓,卻同時包含著內拉和外推兩股力量,比之香香的左右腳正反力道更為精妙,是被她逼出來的。
常惠的“靈台”初成之時,有如未經雕琢的稀世璞玉,雕琢令其成形成器的唯一方法就是與敵手的戰鬥,對方愈厲害,愈能發揮“靈台”潛藏的力量。故而修煉的方法,就是和武學高手的血戰交鋒,像早前與拓跋無量的生死搏鬥,裨益之大,到此刻仍弄不清楚。
香香以一雙美足發出的正反力道,開啟了常惠武功心法上全新的天地,由腳背和腳尖不同身體部位運勁的微妙分別,拓展了他在武道上的視野。
常惠若用的純是拉扯的勁道,雖能抵銷香香的吸啜勁,不致“半途而廢”的掉往溪水去,但肯定會被水柱濺撞,後果難測,受點傷是“在所難免”。此刻卻是先化去對方的啜勁,然後封擋水柱。
水柱應抓化為往橫濺曳的圓輪,在夕照下水珠反映陽光,煞是好看。
常惠另一手探出中指,刺戳在照胸射至的水箭箭頭處,同時借力淩空後翻,返回溪水的另一邊。
在如此的形勢之下,常惠是不得不退。
常惠著地時,香香已俏立石上,以一個無比優美的姿態,將沒收於玉指間的發簪,重新固定在秀發裏,不單像尚未曾動手過招般,還似正沉浸在“顧形自憐”的情緒中,“難以自拔”。
此時香香的神態,有種令人不忍破壞、珍貴易碎的動人感覺。
兩人間的交鋒乍看是“平分秋色”。
香香以她的奇招,既粉碎了常惠的越溪攻擊,也使他因招式用老,無以為繼。
常惠卻清楚自己被逼落下風,如果不是有毒簪可當作暗器使用,香香會趁他身處上空難以借力的當兒,淩空迎戰,殺他一個“措手不及”。玉女宗的武功心法與他的靈台天性相克,氣機對應,故能作出最準確和迅速的反應,如此相克的效應,在近身搏鬥裏最能發揮奇效,所以他不得不暫且抽身撤退,怕的是在劣勢下被她在半空纏上。
香香幽幽地歎了一口氣,翦水雙瞳射出淒迷神色,“柔情似水”地道:“常惠嗬!你可知道換過是另一種形勢下,你正是姐姐‘夢寐以求’的情郎。”
常惠整個頭皮在發麻,不是因眼前美女表達不知是真是假的綿綿情意,而是此女的心計才智。
她在試探自己,看他失神下的反應,又或會否若先前般因“作賊心虛”竭力開脫。
任何一句普通不過的話,配合她的“風情萬種”,總蘊含著難以言述的強大媚惑力。玉女宗的上一代掌門得此傳人,可無憾矣。
常惠苦笑道:“原來大姐出自魔門,難怪奇功異術層出不窮。看招!”
常惠雙手盤抱,積蓄至頂峰的氣勁於兩掌間卷旋而去,朝離他逾兩丈的香香洪流狂暴般狂衝直擊。
此女太厲害了,今天若殺不死她,將是“後患無窮”。眼前的香香,在他心內的比重,絕不在拓跋無量之下。更清楚在她的“玉女功”下,此女已從被他們”生擒活足“的天山族兄弟處,盡悉他們今次遠征西域的虛實。
香香白衣飄揚,雖仍保持俏立的姿勢,卻猶如乘風而來、在水邊行走,並吟著(悲傷的)詩的美麗幽靈,因發現在溪水裏的倒影而傾迷,茫不知對岸狠心的男子正要置她於死地,而即使知道,也不願離開,隻以“此情無以傾訴”的幽怨眼神,深深地瞥了常惠一眼。
常惠本是“一往無前”的如虹氣勢,立被她美態媚姿削弱大半,這肯定是“心魔妙舞”的顛峰功法,如若從虛無緲冥中破空而出,似實還虛,使他難以掌握厘定接著該用的手段戰法。
於氣勁及體前的一刻,香香雙手交叉護腳,赤足以拇指撐起嬌軀,旋動起來,以至陰至柔,對抗常惠的至陽至剛。
常惠的氣勁被帶得從她左右兩旁瀉泄,可是身體卻不住顫動著,可知她雖可化瀉真勁,仍沒法卸開能滲入任何氣壘的真氣,要憑體內的真氣宣泄化解,否則必可於常惠舊力剛消、新氣未生的一刻全麵反攻,把常惠逼在下風,直至他落敗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