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我可以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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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木夕躺在病床上,神情呆滯,一動不動。秦深在邊上坐著,目光直勾勾地落在餘木夕臉上,卻是空洞洞的,仿佛根本就沒看見她。
錢多多側身坐在病床邊,握著餘木夕的手,心裏有千言萬語想說,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在她心裏,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秦深,他逼餘木夕嫁給他,設計陷害了錢氏和餘氏,現在的下場,是他應得的報應,隻是可憐了餘木夕和那個無辜的孩子。
她低下頭,附在餘木夕耳邊輕聲說:“小夕,你別怕,我哥會負責的。”
餘木夕僵著脖子搖頭,語氣很堅決:“跟越哥沒關係,不管你們信不信,我跟越哥之間什麽都沒發生過。”
她突然反握住錢多多的手,懇求地看著她:“多多,幫幫我,好不好?我一定要查出到底是誰害我!”
錢多多咬著嘴唇,一臉為難。
就算是有人蓄意要害餘木夕,那也是她給了人可乘之機,她跟錢越上床這是鐵打的事實,難道她是要查誰拍了視頻,又把視頻公之於眾?
“好,我幫你。”錢多多歎口氣,到底不忍心看摯友這麽難過,也咽不下這口氣,“你想怎麽查?”
“查那天晚上我那天出了包廂之後所有的監控錄像,我記得清楚明白,我根本就沒有進過任何房間,我隻在天台上吹了會兒風就回去了,全程都有服務生陪同,隻要找到那個服務生,他可以證明那個視頻是假的。”
錢多多眼睛一亮:“好,我這就去,小夕,你安心休養身體,我查到之後馬上過來找你。”
餘木夕點了點頭:“去吧,放心,我沒事。”
秦深冷眼看著餘木夕吩咐錢多多,心裏越發涼了。
事已至此,她還是不肯承認麽?做這一番戲,有意思?他敢肯定,她什麽也查不到。
餘木夕懶得看秦深,她的手機早就不知道丟哪兒去了,餘祖光和木芳華現在估計還沒回到江城,她暫時沒地方去,隻能留在醫院。
“木木,你到底想證明什麽?”秦深諷刺地問,“證明你跟錢越沒上床?還是證明你沒有懷別的男人的孽種?”
餘木夕冷冷地望過去,秦深的眼神寫滿諷刺,冰冷刺骨。她淡漠地笑了笑:“我什麽都不想證明,清者自清,別人怎麽說,我可以不在乎,但我不能讓害了我的人稱心如意,更不能讓我的孩子枉死。”
“那個孽種是我弄死的。”秦深冷哼一聲,眼神驀地鋒銳起來,“誰要害你?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就算有人要害你,你不跟錢越上床,別人害得了你?”
好一句“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餘木夕心寒如冰,連一眼都不願多看秦深:“明明是你的孩子,你卻一口一個‘孽種’‘野種’,秦深,但願真相大白的時候,你不會後悔。”
“哪來的真相?木木,自導自演很好玩嗎?”秦深絲毫不留餘地地戳穿,“來,讓我先猜一下,錢多多帶回來的結果,肯定是監控壞掉了,那天晚上你離開包廂、進錢越房間,包括後來離開帝豪的畫麵,完全沒有記錄,對嗎?”
餘木夕心裏打了個突。
那個人既然能找到一個一眼看去跟她一模一樣的女人,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在相應的時間出現在錢越床上,可見她的心思是十分縝密的,說不定她已經把證據毀了。
餘木夕閉著眼睛,心裏亂紛紛的,茫無頭緒。
很快,錢多多回來了,告訴餘木夕那天的監控出了問題,一整個晚上的數據都沒有保存,根本沒辦法調取當晚的情況。
秦深冷然笑了:“木木,還要繼續演下去嗎?”
餘木夕呆呆地盯著雪白的牆壁,半晌,啞聲問道:“找到那天陪我去天台的服務生了嗎?”
錢多多搖頭:“帝豪的服務生有好幾百人,我叫我哥一起去的,但是我哥沒認出來,他說那天他喝了很多酒,送你出去的時候,打開門看見有服務生,就把你交給他了,他也沒仔細看對方究竟是誰。”
餘木夕心一涼,看樣子,這個服務生是絕對找不到了,也許他根本就不是帝豪的人,而是害她的人派來的,現在那個人早就不知道去了哪兒。
“木木,還演的下去嗎?”秦深哂笑。
餘木夕冷然應道:“秦深,你就那麽喜歡戴綠帽子?”
秦深一噎,眼神中頓時充滿怨恨。
他知道她不愛他,可他愛她,就算她犯了這麽大的錯誤,他都可以原諒她,可她就是不肯承認,她根本就不承認自己做錯了。
“秦深,你既然不信我,我也懶得跟你多說,你愛怎樣就怎樣吧。”餘木夕慵懶地眯起眼睛,頹喪得很。
唯一能還她清白的人證和物證都沒了,這個罪名,看樣子是要背一輩子了。
秦深頓時語塞,他現在一心隻想餘木夕肯認錯,肯向他服個軟,說幾句好話,他隻想她洗心革麵,痛改前非。
可她卻是這麽一副油鹽不進的死樣子,局麵僵持不下,怎麽辦?
任東推門進來,拉長了臉,十分嚴肅:“餘小姐,我替你安排了一個全身檢查。”
餘木夕懶得動彈,任東皺了皺眉,擺了擺手。兩個護士推著一副輪椅進來,把她攙上去,推出病房。
錢多多連忙跟上,任東回頭,吩咐她去買些吃的,再給餘木夕拿幾套換洗衣服。
秦深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病房裏,痛苦地仰著頭,腦袋靠在牆壁上,雙手捂著臉,絕望憤恨,又不知所措。
一項又一項檢查做下來,餘木夕很快就體力不支了。自從出事後,她一直沒吃沒喝,精神肉體都遭受了重大創傷,抽血的時候,終於撐不住暈了過去。
任東全程陪同,見餘木夕暈過去,趕忙把她抱回自己辦公室,放到休息室的床上。
任東衝了一杯紅糖薑茶,把餘木夕扶起來,掐了會兒人中,等她醒來,把紅糖水喂給她喝了。
“餘小姐,我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
餘木夕見任東一臉嚴肅,怔了怔,苦笑道:“還有更壞的消息嗎?”
“有。”任東點頭,猶豫了一下,“你之前內分泌紊亂,身體已經出了很嚴重的問題,在身體還沒徹底調理好的情況下強行受孕,元氣大傷,又做了流產手術,並且手術沒做幹淨,需要清宮。”
“所以我還要再做一個手術?”
任東搖了搖頭:“不單如此,你先天輸卵管狹窄,子宮壁薄,以後恐怕會很難受孕。”
餘木夕怔了怔,囁嚅著問:“這麽說,以後我可能會生不了孩子?”
任東一臉痛惜地點頭:“那天我怕錢少跟深哥會鬧出更大的亂子,隻能先把錢少拉走,等我知道你懷孕時,流產手術都已經做過了。如果我能夠早點知道,一定會攔住深哥,哪怕等你身體好些了再流產,也比現在好。”
餘木夕沉默片刻,自嘲地笑了:“有差別嗎?反正孩子都是保不住的,隻是沒想到,孩子居然是死在親爹手裏的,真是諷刺。”
任東微微垂頭,避開餘木夕的視線,黯然道:“餘小姐,這件事情,說起來我總歸是脫不了幹係的,你要是信得過我,讓我為你調理身體好嗎?我中醫西醫都學過,隻要給我足夠的時間,我有信心能治好你的病。”
“不關你的事,你不用自責。”餘木夕歎口氣,心死如灰,“能不能生還有什麽差別?反正這輩子是沒機會生了。”
“你別這樣!”任東急切地抓住她的肩膀,搖了好幾下,“你還年輕,人生還長著呢,別說這種喪氣話!”
“那我該怎麽說?秦深不會跟我離婚的,我還能怎麽辦?我如果隻是一個人,大不了跟他拚個你死我活,可我還有父母,有家人。現在全世界都知道我背夫偷漢,丈夫卻大度原諒我,難道我還要冒天下之大不韙去起訴離婚?我怕婚還沒離掉,熱心的吃瓜群眾已經把我全家逼死了。”
當初秦深可以為了一個婚禮,逼得餘家走投無路,害得錢氏元氣大傷,現在他一樣可以對餘家和錢家下手。尤其現在他懷著恨意,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任東繃緊了唇,半晌,才毅然道:“我可以幫你。”
“你幫我?”餘木夕倏地瞪大眼睛,“怎麽幫我?”
“我先幫你離開這裏,慢慢調理身體,以後的事情,再做打算吧。”任東誠懇地看著她,眼神認真堅定。
餘木夕想了想,搖頭拒絕:“我走容易,可我走了以後,我父母怎麽辦?秦深不會放過他們的。”
“你如果信我,我可以保證他們不受牽連。”任東的語氣鄭重得如同起誓。
餘木夕仍然猶豫不決。
她當然想離開秦深,他以為她出軌懷野種,他親手殺死了他們的孩子,夫妻是肯定做不了的,這樣的深仇大恨,怎麽可能單憑著一句“就當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就能真的抹殺?
她不能在怨恨和汙名中掙紮一輩子,如果真的跟秦深繼續糾纏下去,最後說不定真會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你好好考慮,考慮好了直接來找我就行,我先送你回病房。”
餘木夕沉默不語,由著任東把她扶上輪椅,推回病房。
錢多多連忙迎上來,一臉心疼地嘮叨:“怎麽去了這麽長時間?臉色這麽白,一定很疼吧?小夕,我買了雞湯和粥,你快吃點吧。”
“她身體太虛弱,暈過去了。”任東麵無表情,對秦深說,“你跟我來一下。”
秦深抬眼看了看餘木夕,跟著任東去了走廊盡頭。
任東摸出兩支煙,遞了一支給秦深:“深哥,你打算怎麽辦?”
秦深搖頭:“我不知道。”
“出了這樣的事情,真的還能繼續做夫妻嗎?”任東看著他,一臉嚴肅。
秦深長歎了口氣,苦笑道:“為什麽不能?我爺爺殺了我奶奶的孩子,他們不也當了十多年夫妻嗎?”
“可最終秦奶奶不還是上吊了麽?”任東一臉悲憫,好言相勸,“深哥,這件事情真的……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你是來勸我離婚的?”秦深警惕地看向任東。
任東猶豫了一下,硬著頭皮說:“深哥,咱們是好兄弟,我比誰都希望你能得到幸福,可是餘木夕根本就不愛你,現在又出了這種事情,不管她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誰的,那畢竟是她的骨肉,你殺了她的孩子,她不會原諒你的。而她跟別的男人上了床,深哥,你捫心自問,真的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嗎?”
秦深的舌尖抵著牙關劃過,靜默許久,才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我絕不會離婚。”
“那我問你,離婚,死亡,二選一,你選哪個?”任東上前一步,凝目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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