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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的浴室裏,隻有一條大毛巾。

    幸而這個病房,就隻有南北一個人居住著,病房現在也沒人,她也不用覺得尷尬,南北取下了大毛巾,隨意地裹在了身上。

    毛巾很短,連臀部都不能堪堪地遮住,露出了南北白皙筆直的大長腿。

    病房裏,開著溫度適宜的空調,不會讓人覺得冷,也不會覺得熱。

    南北先是走到了窗前,動作快速地拉上了窗簾,然後才解開了浴巾,從一旁的櫃子上,取了一件新的病號服,剛想換上,她忽然覺得背後似乎有人的樣子,一點點的涼颼颼躥上了她的背脊線。

    南北轉過了頭,在後麵不遠處的進門處,看到了一個人影。

    因為窗簾拉上了,整個病房的光線就顯得有些暗淡了,那個人影形成了,一個高大修長的剪影,男人英俊的臉孔,半明半暗地露了出來,明明滅滅。

    南北被嚇了一大跳,心髒懸在了嗓子眼,跳動的速度都快了起來,像是要蹦跳出了胸口。

    她用手捂住了浴巾,然後才慢慢地看清了,那個男人是去而複返的薄硯。

    南北看不清楚薄硯的神情,隻覺得尷尬,她怎麽也沒想到,她的病房裏會有人,那個人還會是對於她來說很陌生的薄硯,而她現在剛剛洗完澡,露出了大半個身體的模樣卻被他看了個幹淨。

    南北有了點怒意,更多的是難堪,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她的兩頰都紅透了。

    薄硯似乎也是剛剛推門進來,他應該也沒料到,南北會是剛洗完澡,又換衣服的模樣,他神態自若,眸光坦然,漆黑的瞳仁裏帶著笑意,十分紳士地轉過了身,打開門,慢慢地走了出去。

    和他相比,南北的強裝鎮定,就顯得有些弱了。

    南北胸口蹦跳著,她深呼吸,告訴自己,病房內光線不太好,他應該沒看清楚,她動作快速地換上了新的病號服,閉上了眼睛,抿著唇,讓自己冷靜下來,新時代的女性要坦然要坦然。

    這話純粹是她瞎編的。

    南北換完後,重新拉開了遮光窗簾,一絲一縷的光透了進來,讓整個病房恢複了亮堂。

    這時候,病房門被敲響了,南北擰了下眉頭,淡淡地道:“請進。”

    進來的人是薄硯。

    男人深邃的目光落在了南北的臉上,他似乎含著笑,他的薄唇弧度似是揚起,又似是抿著,這樣的男人最難掌控,看似溫情,又有可能最是無情。

    薄硯嗓音溫潤緩慢:“我剛剛敲門了,你沒回應,所以我剛剛推門進來了。”

    南北覺得自己要是再糾纏剛剛那件事,隻會讓自己難堪,她沒有回應,直接轉移了話題:“你來是有什麽事情麽?”

    薄硯的唇畔掛著淺笑,他邁開長腿,靠近了南北,眼神落在了南北的身上,站定在了南北的麵前,他微微垂眸,攤開了骨節分明的大手,掌心裏躺著一個東西。

    南北瞳孔微怔,那個東西是她的耳環,她下意識地伸手摸了下耳朵,果然隻摸到了一隻,而這隻……

    薄硯輕笑,烏黑的眼眸裏氤氳霧氣,他不急不緩地解釋道:“剛剛在樓梯間,掙紮間,你的耳環不小心掉在了我的身上。”

    是人都會若有所思,什麽樣親昵的姿態,才會讓一個女人的耳環掉在了一個男人的身上。

    但明明說的是這樣曖昧的內容,他的語氣卻又這樣坦然。

    “進門的時候,我跟保鏢說我是你的朋友,又有了你的耳環,保鏢就讓我進來了。”

    南北的那副耳環戴了很久,保鏢們日常要注意她的變化,自然認識她的耳環。

    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被這一個剛見過兩麵的男人,幾乎看光了身體,南北抿緊了唇,冷淡地看著薄硯。

    薄硯並不在意,還伸出手,摸了摸南北的頭發,動作有些溫柔:“我剛剛什麽都沒看到。”

    要是別的人說這樣的話,隻會讓人覺得可笑,怎麽可能什麽都沒看到。

    但是薄硯這樣說,卻有一種莫名讓人信服的感覺,讓人安靜了下來。

    南北抬眸,看了薄硯一眼。

    薄硯黑眸深邃,波瀾微起,笑意漾開,他慢慢地道:“不過,下一次,不要在別的男人麵前這樣,不是所有人都有這樣的自製力。”

    兩個人剛剛認識,根本沒有什麽話可以聊,但薄硯卻不覺得尷尬,他沉默地坐了一會,然後才站了起來,“我走了。”

    走到了門口,他高大的身影忽然頓了下,留下了一張聯係卡,淡淡地道:“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聯係我,你的朋友也有自己的生活,她沒有辦法一直照顧你。”

    他嗓音溫潤:“抱歉,簡單地看了看你的資料。”

    說完,他就離開了去。

    南北眉心跳了跳,抿了抿唇,她下意識地走到了窗邊,往下看去,薄硯查了她的資料,侵犯了她的隱私權,卻又說的這樣坦蕩,像是他隻是關心她一樣。

    窗邊下,就是一個停車場。

    沒過一會,薄硯就出現在了南北的視野裏,他走到了一輛黑色的車子旁,那輛車隻是普通的大眾車,不是豪華車。

    他拉開了車門,坐了上去,沒有立馬啟動車子,而是慢慢地降下了車窗,他微微低頭,點燃了一根香煙,就坐在駕駛座,沉默地抽了一會煙,似有若無地抬眸看了一眼南北病房的窗戶。

    南北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等她再往窗外看的時候,隻能看到大眾車遠遠的車影。

    *

    言喻開車靠近南北住院部的停車場的時候,正好和一輛黑色的大眾車擦肩而過,她把車停在了停車場,上樓去探望南北。

    言喻打開了病房門,南北還站在了窗邊,她聽到聲響,轉過了身,眼尾帶著淺笑:“阿喻,我剛剛就看到了你。”

    言喻也笑,她打量了下南北的氣色:“你今天感覺怎麽樣?”

    言喻把手裏的水果籃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眸光一頓,在架子上看到了一張聯係卡,很簡單,上麵隻寫了一個名字和一個手機號碼。

    名字叫做:薄硯。

    言喻問:“剛剛有人來看過你麽?”

    “嗯。”

    南北淡淡地答,她不想跟言喻說宋清然來過的事情。

    言喻走到了她的身邊,胸口淺淺地起伏了下,垂在身側的手指蜷曲了,又慢慢地張開,她調整著情緒,聲線卻還是忍不住顫抖了下,她抿著唇:“北北,趙東不是我的弟弟。”

    南北怔住:“什麽?”

    “我說,趙東不是我的弟弟,我測了dna,我和他之間沒有血緣關係。”言喻深深地呼吸了下,“程辭,他查出來的資料有些問題,趙東不是我弟弟,趙家人也不是我的家人。”

    她說著,微微垂下了眼睫,難免眼眶有些溫度的熱,幸好趙東不是她弟弟,不然她真的很難麵對失去了孩子的南北。

    南北也沉默了一會,好半晌,她忽然輕輕地問:“可是程辭為什麽會認為趙家人是你的家人,他這樣的人,不可能沒做過鑒定,就隨便地為你找回家人的。”

    言喻也覺得奇怪,但她暫時想不到理由,但內心卻對自己的身世,越來越好奇了,總覺得有什麽被掩藏住了。

    她咽了咽嗓子,抿了抿唇,轉眸去看南北,握住了南北的手:“北北,那天的趙東受到了兩個人的指使,一個是許穎夏,另一個是宋清然的……妻子。”

    南北麵無表情,像是聽到,又像是沒有聽到,好一會,她才似有若無地勾了勾唇:“我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