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兄弟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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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雪鬆看著聶無雙,道:“無雙,你上來。”
聶無雙一手提刀,緩步走上階梯,站在付雪鬆身邊。
付雪鬆一指他身側的白玉長桌,道:“打開第三個抽屜,裏麵有一個黑色玉瓶,從裏麵倒一顆丹藥出來,喂我服下。”
聶無雙點頭之後,躬身拉開白玉長桌上的抽屜,一眼望去,裏麵擺了一堆書本紙張,書本最上麵,擺著一個黑色的玉瓶,他將玉瓶拿起,靈氣一吐,玉瓶上的木塞掉落在桌麵,聶無雙從中倒出一顆烏黑的丹藥,放在掌心,掃了一眼林蒙三人,將丹藥倒入付雪鬆口中。
吃完丹藥,付雪鬆癱坐在椅子上,雙目微閉。
一時間整個大殿之內落針可聞,聶無雙也不說話,拿著長刀在付雪鬆身邊定定站立。
堂下三人,林蒙坐在右首第二的座椅上,右首第一的位置上,是被聶無雙切掉頭顱的何青山的屍體。左首第一的位子上,坐著楚湘雲,第二位上,坐著陳煉湖。四大護法,一人已是無頭屍體,另外三人此時各個表情極為變幻莫測,嘴唇蠕動,仿佛想要說些什麽,但又說不出半個字來,三人大氣不出,臉上透露著極度複雜的神情,雙眼中充滿了恐懼。
足足等了半柱香時間,付雪鬆緩緩的將身子移動,調整好坐姿後,說道:“無雙,將刀給我!”說著他站起身來,接過聶無雙手中的伏魔刀,緩步走下台階,向依舊癱軟在椅子上的三人走去;他先走向自己右邊的椅子上,看了一眼首座上的何青山屍體,又看了看何青山滾落在一邊的頭顱,手中靈氣一吐,隻見何青山的無頭身軀便被那靈氣推得倒向地麵,倒在一邊,摔在地麵,地麵頓時被染成紅色。
付雪鬆偏著頭看了看林蒙,邁出兩步,走到林蒙身前,麵無表情的看著林蒙說:“都是跟了我幾十年的兄弟姐妹,哎,說反叛就反叛,真是讓我心中五味雜陳。今日之事,你們想我如何處置?”
“堂主!”三人齊齊駭然色變,驚呼出聲,林蒙大喊:“饒命,堂主,我等純粹是被蒙蔽……”
楚湘雲臉色接連數變,望著付雪鬆的後背道:“付堂主,成王敗寇,我楚湘雲認命。”
陳煉湖臉色蒼白,命在旦夕,已經渾身顫抖的說不出半句話來。
聶無雙看著付雪鬆,心中暗道:“看看老付到底會怎麽處理?”
付雪鬆在林蒙身前緩緩舉起長刀,刀鋒上沾著何青山的鮮血,滴滴落下
“堂主饒命……!”林蒙大喊。
大殿裏楚湘雲雙目忽然緊閉,睫毛顫抖,麵色安詳;林蒙大聲呼喊求饒,整個人麵目猙獰,臉上眼淚鼻涕直流;陳煉湖嘴唇顫抖,滿麵絕望的樣子看著付雪鬆的背影,整個身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連開口說話的氣力都欠奉。
付雪鬆看了看林蒙,又轉頭看了看其他兩人,滿麵失落的道:“你們仨都跟了我幾十年,這幾十年,我付雪鬆對不住大家夥的地方還是不少,請三位見諒;我知道我付雪鬆有勇無謀,不善勾心鬥角,在開葉門裏,也是個邊緣人物,所以這幾十年雪鬆堂一直無法發展壯大,愧對三位。但我付雪鬆的修為一直在你們之上,就是怕有今日之事,我知道,一旦我修為不如你們,恐怕你們的心思都不會安定,這種事當然不怪你們,修真界就是這樣,實力才是一切。”
付雪鬆說著,轉過頭來雙目盯在林蒙身上,道:“林護法,你與我相交四十餘載,我們從築基一階時便認識,在開葉門中,也算是相交多年的老友,當年我妻子兒子為魔教所殺,你與何青山在我身邊,我當即就發誓,與魔族不死不休。你疑心我與魔教勾結?那我們這四十多年的交情,不是都處在狗身上了?”
林蒙大喊:“堂主,堂主,屬下……屬下一時被蒙蔽……還請堂主……”
付雪鬆忽然長歎一聲,手中長刀豁然一斬。
林蒙雙目大睜,嘴裏還未來得及再喊出話來,聶無雙便看見他的脖頸一圈鮮血滲出,倒吸一口涼氣,聶無雙看著此刻的林蒙大張著嘴,一動不動,隨後林蒙身體內逃逸而出的靈魂被付雪鬆揮刀一卷,發出一聲淒厲慘叫,瞬間被斬為一縷青煙,飄散在空中。
付雪鬆抬手,一指點在林蒙的額頭處。
“唰!”
林蒙的整個頭顱一下子便滾落在地,鮮血從脖頸處噴湧而出,灑得白玉座椅、旁邊的茶幾、地麵上到處都是。
付雪鬆臉上也被噴得一臉鮮血,但付雪鬆渾不在意,轉過身來,一步一步朝楚湘雲走去。
付雪鬆一邊走一邊說:“魔教!其實你們想過沒有,魔教算什麽?這些年我殺過的魔教賊子,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但是你們仨,過不去的是堂主這個位置的心魔吧?這些年你們對我,也算是有情有義,隻不過這份情義還是抵不過大家內心的欲望;今日之事,你們看我修為跌落,聯合反我,乃是欲望心魔所致,我心中清楚,此事不算你們忘恩;但三位也別怪我付雪鬆心狠手辣,既然你們要反我,我殺你們,也不能算負義,你們死後,門下弟子,我會好好照顧,安心上路罷。”
付雪鬆話音落時,手中長刀一橫,靈力吐出,一刀斜切過去,隻見那長刀先從楚湘雲的右肩斬入,從她左腰切出,生生將她斬為兩段;那長刀刀勢不減,付雪鬆也毫不停頓,手中長刀順勢從陳煉湖的右腰切入,左腰斬出,瞬間將陳煉湖從中間斬為兩截。
兩道黑影從兩人身體內逸出,付雪鬆長刀再斬,刀刃上光華閃現,兩道黑影同樣發出淒厲慘叫,化為青煙消散一空。
兩人的座椅和座椅中間的茶幾同時被付雪鬆控製力量的這一刀切下,並未粉碎,同樣隨著兩人身體被切成兩段,傾倒在地。
雪鬆大殿內,漫天飛血。
聶無雙怔怔的站在台階之上,看著付雪鬆這一連串的動作,目瞪口呆。
付雪鬆此時已是渾身浴血,他轉過身來,倒拖著伏魔刀,緩步走到白玉桌案前,上了兩步階梯之後,忽然一刀斬下,將那白玉桌案從中斬斷;隻聽的轟一聲響,白玉桌案分別向兩邊倒下。
聶無雙站在白玉桌側,堂主座椅之旁,眼見那白玉桌案倒在自己身邊,麵上抽搐幾下,身子卻沒有動彈,看著渾身浴血的付雪鬆,聶無雙此時內心思緒翻湧,嘴上卻是一言不發。
付雪鬆忽然將伏魔刀戳在地上,雙膝砰的一聲跪倒在堂主座椅前的兩步石階之上,猛然一口鮮血從嘴裏噴出,同時嘴裏發出淒厲尖銳之聲,那聲音,似乎在向蒼天訴說著無盡的悲愴和痛苦。
未幹的血漬隨著付雪鬆的臉頰滴滴滑落,這張臉顯得異常猙獰。
他手中的長刀之上,血滴落下,啪嗒啪嗒滴在石階上。
整個雪鬆大殿裏,回蕩著這淒厲之聲,經久不息。
聶無雙嘴角接連抽搐幾下,內心駭然道:“一個堂主之位,竟會引來如此慘劇!”
付雪鬆忽然停住尖嘯聲,鮮血滿麵的仰頭大吼一聲後,嘴裏迸出幾個字來:“兄弟姐妹,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