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陵墓開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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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閱不夠請等待 即使對方的背後跟著一大群壯場子的人。
自蕭家老宅一別, 堂兄弟二人雖是交鋒數次,但實際上已有一個多月未曾見過麵。一個多月的時間足以生任何變化,對於突然擁有了元帥未婚妻身份的蕭其樹而言更是如此。
蕭梧桐仔細打量著自己這位血緣上的堂兄, 他眉眼間肆意囂張的色彩比之以往更加濃重,並且無所顧忌。元帥未婚夫的頭銜讓他一個分家的子弟突兀的成為立於整個聯盟頂層社會的天之驕子, 身份上的巨大轉變, 再加上這些天的摸索, 讓蕭其樹確定了這世上能命令他、威脅他的人已是少之又少, 這份沒有限製的權利著實令人著迷, 也徹底讓他遵從了本心。
無所顧忌,無法無天。
就算惹出再大的事情也沒關係,左右這世上沒人敢動他, 所有人都要討好他,因為他可是基因匹配係統選出來的元帥的未婚夫啊。
他們是基因層麵上最適合的夫夫,他將持有元帥的所有勢力!
“時隔多日, 梧桐風采依舊啊。”蕭其樹上下打量著他, 眼神裏的惡意幾乎噴湧而出,“我還以為你已經得到教訓了, 怎麽還敢進這個門?”
池樂在第一時間便認出了這位聯盟中的風雲人物, 正如蕭梧桐所想, 這份探究未知的興奮感霎時間占據了他的大腦, 池樂甚至就要即刻從座位上站起來, 與這位元帥未婚夫交談。
可這一切好感都終止於蕭其樹口出惡言的時刻, 一個從不知曉收斂自己的人, 自然也從不會明白在公共場所應當收斂的道理,他鄙夷的目光讓池樂了然了兩人之間真正的情況。
鄙夷他的朋友?
就連蘭斯唇角始終不變的溫和笑意也驟然冷卻了。
“蕭其樹先生,我認為但凡一個人,都不該對自己的親人說這句話。”池樂站起身來,站到了蕭其樹的麵前。
“親人?他可不是我的親人!”蕭其樹誇張的重複起池樂的話,做派竟叫人惡心,“你這種什麽情況都不清楚,就隨隨便便跳出來指責別人的人,又是什麽好東西!”
“算了,少爺我今天心情好,多給你說一句。聽清楚了,我們蕭家,沒有一個叫做蕭梧桐的人。”
蕭梧桐被家族除名的事早早的就隨著他與都綜合學院的輿論戰而傳遍了整個聯盟,但從與蕭梧桐相識至今,池樂也未曾聽他避諱過這種事。
他曾天真的想過,怎麽說也是血脈親人,左右不可能真的把一個剛剛成年,還沒有任何求生能力的孩子完全拋下不管,是以見到蕭其樹的第一麵,他還很是驚喜。
但池樂現在卻懂了,蕭梧桐的那份自如,隻是因為對方從本心便認為,自己不屬於蕭家。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客氣,元帥的未婚夫又如何,不過是基因匹配係統出來的未婚夫,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個蕭其樹到現在連正式的訂婚典禮都沒和元帥舉行呢!
嗬,好大的做派!
“那麽蕭其樹先生特地跑到我們這裏,是為了做什麽!”池樂尖銳的回道。
“當然是因為這裏狗吠聲太大,吵到我們了。”蕭其樹一時之間尚未想到回答,他身後跟著的一大群人裏便有搶先回答的。
話音方落,人群中便傳出稀稀落落的冷笑,擺明了是在奚落他們。
蕭梧桐的手指神經質的在桌麵上敲擊著,可他的目光仍舊溫和柔軟。
“好煩啊,又要處理這幫垃圾了。”他甚至有閑心在腦海中對著係統牢騷,“這個人真討厭。”這般說著,便要站起身來,可正是此時,池樂卻赫然站了起來。
池樂不過十八歲,正處於熱血的年紀,盡管喜歡收集各種信息,各種陰私的事情也知道的不少,可這次被侮辱的可是他的朋友。
朋友受到侮辱,他怎麽能忍,頓時捏著拳頭就想衝過去揍眼前這討人厭的蕭其樹一頓。
還沒揮拳,手就被人牢牢的拉住了。
“哪個龜孫敢拉……埃爾頓?”他氣勢洶洶的扭頭,卻看到一直沉默寡言的室友站了起來。
與在場的任何人都不同,埃爾頓的身上充斥著獨屬於那種戰士的煞氣,當他站起身來,直瞪向蕭其樹的時候,凶悍的氣勢頓時毫無遮攔的如猛虎般撲向對方,讓蕭其樹不自覺的畏懼後退。
“滾。”埃爾頓低沉的說道,從牙縫裏擠出的聲音仿佛帶著滔天殺氣。
“你是機甲係的學生?”蕭其樹可不想在眾人麵前狼狽退場,他心裏暗暗懊惱,今天帶的都是戰歌係的同學,真要惹上這人,在餐廳裏打起來,也沒個能和機甲係硬抗的人,白白丟了麵子,“我是蕭其樹,你可能聽說過這個名字,我就是齊琛元帥的……”
“我沒興趣聽你的事情。”埃爾頓從池樂身後走了出來,他站在整個534寢室的前方,高大的身軀將他柔弱的室友們擋在了身後,“你想在這裏挨打,還是現在離開。”
霎時間,餐廳裏陷入了難耐的寂靜。
一個不願失了麵子,卻又打不過對方,一個甘願當擋箭牌,死死護住室友,這僵持的氣氛直到一聲輕笑響起,才突兀的被打斷。
“埃爾頓,可不要這麽對我這位堂哥。”蕭梧桐站了起來,他甜蜜的笑著,烏散亂的落在白玉般的臉頰上,長而卷翹的睫毛給其下蜂蜜色澤的瞳孔遮上一道陰影,“你這樣說話,堂哥他心裏啊,可是害怕的很呢。”
“蕭梧桐!”蕭其樹冷聲叫道。
“元帥的未婚妻可不是一個會當街大罵的貨色哦,蕭其樹先生。”蕭梧桐蹙著眉,一手食指抵在唇前,做出嚴肅的模樣,卻顯得格外可愛,“元帥的未婚妻更不是一個會肆意迫害與自己血脈相連的人的貨色,不是嗎,蕭其樹先生?”
他叫的越甜蜜,姿態越可愛,便越叫人心底寒。這種莫名的威懾力,竟是比埃爾頓直截了當威脅更讓人心慌。
蕭其樹有一瞬間的混亂,他莫名想起了趕走蕭梧桐那天,對方如惡鬼般又甜美又恐怖的笑容。
長久以來壓在他心底的那種難以言喻的恐怖霎時間衝上心頭,他克製不住的憤怒,克製不住的想要將眼前的這個人碾碎,壓成粉末,讓他再不能出現在世人麵前的衝動。
他幾乎要不顧埃爾頓的威脅,直接衝上去了。
可蕭梧桐遠比他聰明。
在蕭其樹開口前,他便轉過身朝向餐廳的落地窗,一手擋在額前做出遮光的模樣,卻又用著疑惑的語氣說道:“哎,其樹哥哥,你看,好像有人來找你了~”
在反應過來自己不應當聽從對方的話之前,蕭其樹已經抬起頭朝著那方向看了過去,他剛想掩飾的怒斥一番對方,站在身後的人群卻出了疑問。
“蕭少爺,那是不是記者啊?”
記者?
蕭其樹順著指點向著那處看去,果然見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就算政治素養再低,他也知道不能在這個時候被人拍到自己,一咬牙,狠狠瞪了一眼蕭梧桐,道。
“今天算你幸運,走著瞧吧!”
言罷,便灰溜溜的帶著他的手下朝著樓上跑了去。
看著人上了摟,蕭梧桐複又轉身看向自家室友們,那詭異的笑容慢慢的變成真誠的柔軟,歪頭小腦袋疑惑道:“你們怎麽都不坐下?”
大而通透的棕色眼眸中是純碎的疑惑,池樂方想要開口問,又著實拿不準。
蕭梧桐是真的對蕭其樹的厭惡毫無所覺,還是明明全都知道,還要做出這樣一副毫不知情的麵孔呢?
池樂不清楚,但他卻有一種預感。
似乎直到方才整個宿舍的人都以守護者的身份站在他麵前時,蕭梧桐這個人才真正承認了他們。
這大約是缺愛的孩子的通病?
而與此同時,蕭梧桐也正在不遺餘力的騷擾著自家係統。
“看到了嗎看到了嗎!”他驕傲挺胸,“也是有人在關心我的!”
“嘖。”係統不滿道,“我就不關心你嗎!”
“你又不是人。”
突然想掐死宿主怎麽辦?
“不過嘛,”蕭梧桐又拖長了聲音接著說,“看你這麽虔誠的祈求本大爺的關懷,本大爺也勉強喜歡喜歡你好了。”
“當然,我最喜歡的還是師兄的!你就不要妄想了!”
係統好懸忍住了,然後它說:“垃圾宿主去死吧!!”
嗒嗒嗒嗒……
急促的腳步聲在走廊中回蕩,兩旁站著的人見了來人,皆是微笑的打了聲招呼,而後道:“教授,校長正在裏間等您。”
來人微微點頭回應,匆匆的走向了走廊的盡頭。
而後他推開門。
明亮的燈光盡皆灑落到走廊之中,厚重的窗簾遮住一切光芒,使得這房間中有種異樣的沉悶。大會議室中激烈的討論被一瞬打斷,坐在那張長而華貴的會議桌兩旁的人回過了頭,看向大門。
是誰敢來打擾他們的會議?
然而見了來人,眾人臉上的慍怒一掃而空,掛起親切的笑容。
單獨坐在長桌一端的老人站起身來,親切詢問:“今日就過來了,那邊不是說還有許多事沒做完嗎?”
“瑣事都交給軍部了。”來人終於開口,“我是聽說您在討論這次的選拔賽,而特地過來的。”
那聲音不算年輕也並不老邁,正處於一個男人褪去所有天真,徹底成熟的階段。
“那就快坐下吧。”年老的校長和藹的笑了起來,他掃過長桌兩旁的人,坐在右手邊的教授立刻站了起來,對著來人笑道:“正巧你來了,坐這裏吧。”
他的身後,眾人默默站起身來向後坐去,將教授身後的位置空了下來。
來人在那位置上坐下,便直接道:“我聽聞這一次的選拔賽,您打算隻麵向戰鬥類學院開放報名。”
老校長點頭:“的確如此,畢竟今年與以往不同,你剛從軍部出來,也應當聽過一些風聲,我便直接告訴你,那些都是真的。”
來人沉默了一會,才開口:“至少應當允許戰歌係報名。”
“您是今年新入職的,對如今的戰歌係了解不深。”方才那讓座位的教授回答道,“戰歌歌者的能力如今是一代不如一代,在娛樂圈裏,他們的確是頂尖人物,但這是一場比拚武力的選拔賽……”
他微微搖頭,已然闡明了自己的觀點。
來人再度沉默,而後忽的站起身,朝著老校長深深鞠了一躬:“我原本是不願接下您的聘書,重新回到這個世界的,但您也知道,我遭遇了什麽。”
會議桌上的眾人麵上流露出混合著同情與歎息的神色。
因為他們都知道這位新教授遇到了什麽。
“正如我對媒體說過的,救下我的那位,正是當世第一的戰歌歌者鳳先生。”來人繼續道,“我相信這個職業能流傳三千餘年的,必然有其閃光點,我也不願,我的救命恩人會隨著戰歌的沒落,而成為一名普通歌星。”
“因為我誠摯的請求您,給予戰歌係一個機會!”
空曠的大會議廳,隻有男人的聲音以及他急促的呼吸聲回蕩,老校長深深的盯著他,似乎在衡量著什麽,最終才道:“單獨允許戰歌係報名,對於其他院校並不公平。”
“那麽——”男人抬起頭,他急促的向前邁出一步,從會議室厚重的窗簾遮掩下,一道微弱的光芒投入室內,照亮了他的麵孔,“麵向全校報名吧!”
“嚴格對報名條件的控製,在最開始就把無法參與戰鬥的人剔除出去!”
他的臉龐毫無遺漏的暴露在所有人的麵前。
三十歲上下,說是青年又多些成熟,說是中年又有些稚嫩。
若是蕭梧桐看見了這張臉,也必然能叫出他的身份。
這正是他最後以鳳先生身份,在飛艇上救下的那個男人。
大會議室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中。
眾人的視線落在老校長身上。
“既然如此,就按你說的辦吧。”
老校長笑了起來。
他的笑沉穩而有力,足以令任何一個心情煩亂的人安定下來。
“讓我看看,戰歌係能走到哪一步。”
“還有……”
“歡迎來到都綜合學院符籙係,彥煜教授,就由你來聯係那位吧。”
男人點頭,他的光腦在半空中投影出巨大的屏幕,足以令周圍所有人都能看到。
深吸一口氣,他撥通了通訊,很快光腦屏幕上顯露出另外一個身影。
“齊琛元帥,您好,都綜合學院有一項活動,希望第九軍……”
他果然看到數量巨大的蟲族,黑壓壓一片的覆蓋了每個角落,但這些蟲子卻是一動不動,看到兩個大活人連個反應也沒有。
“元帥……”男人小心翼翼的問,“這是怎麽回事?”
“這些都是屍體。”星際元帥墨色瞳孔中映出蟲子的形象。
在那看似完整的外殼之下,內裏已是一片狼藉。
“天呐!”男人的聲音都在顫抖,“都是……都是屍體?”
他張著嘴,耳中幾乎聽不到元帥的回答,隻有響亮的心跳,一下比一下急促,一聲比一聲清晰的在耳旁跳躍。震驚混合著某種說不出的激動感,從他的心髒竄起,蔓延到全身。
這是……神明的奇跡啊……
蕭梧桐停下了腳步,他的目光越過母蟲破碎的身體,看到了被對方壓在身下的東西。
那是個普通的紙箱,被主人仔細包裹,放入了貨倉,運輸的取貨條還整齊的貼在表麵上。
那上麵寫的是——第六貨倉,第八室。
“咱們現在在哪裏?”
“第六貨倉,第十六室。”
這箱子是被蟲族搬過來的。
怨不得蕭梧桐將這裏走了個遍,到最後才看到母蟲,原來不是母蟲運氣好,而是對方已經現了他們,正在四處躲避。
就母蟲那種脆弱的身體,還非要帶著這樣一個拖後腿的箱子,很明顯,這就是這些蟲子的目的。
“真惡心啊。”蕭梧桐垂下眼眸,掩住瞳孔中明明滅滅的光芒,“為了一己之私,殺害那麽多生命。”
“罪無可恕。”
他彎下身,輕易的扯開箱子的外表,露出其內裝載的東西。
看上去是一個普通乘客的行李箱,零零散散的裝著幾件衣物和一些文件,將這些東西放在一旁擺好,蕭梧桐不由得瞳孔一縮。
從那雜物下麵,顯露出流光溢彩的寶石色彩。
將那光芒拿出,卻是一個由大塊紫色寶石為頂,在其上鐫刻著古老華貴雕刻的木盒子。
“嘶。”係統忍不住倒吸一口氣,“萬年玄木!紫晶石!還有這些雕刻!天呐!這盒子起碼值……”
它想了半天,還是沒敢說出一個確切的價格,隻道,“這是個無價之寶。”
“我覺得,還是這裏麵裝著的東西更貴重。”蕭梧桐敲了敲盒子的外殼,透過紫晶石雕刻,隱隱綽綽能看得出內裏一個令牌形狀的東西,“我喜歡這東西,我要把它帶走。”
“別鬧了!你不怕聯盟政府找上門嗎!”係統道,“擺明了這些蟲子就是衝著這東西來的!”
“也是啊。”話雖這麽說,蕭梧桐還是尋找起了盒子的開關。
空曠的走廊裏回蕩著人類的腳步聲,男人緊緊跟在元帥的身後,對於身旁好似無窮無盡的蟲子已然麻木,他甚至無法估計出死在底層貨倉的到底有多少蟲子,幾百?幾千?
難以抑製的煩躁和恐懼融合在一起,血腥氣十足的環境中,男人心潮起伏,但當他從周圍收回目光,看向前方的元帥時,那種情緒便突兀的消失了。
齊琛穿著簡潔的軍裝,修長的手指緊緊握著長劍,他麵容冰冷,烏黑的瞳孔中看不出半分情緒,隻是一步步向前走著,皮靴磕在地板上,出堅定而有力的聲音。
說來奇怪,人們聽到齊琛的名字,大多會聯想到新聞中那張英俊至極的麵孔和威名赫赫的功績,但當他們見到真人的時候,卻永遠會被他的氣質吸引。
那是猶如古時劍刃一般,冰冷而鋒利的氣質,仿佛稍稍靠近,就會被冷氣割傷。
但也因此,在他的身旁,人們就仿佛手中握住利器,格外安心。
“元帥,您覺得,這些蟲子是怎麽被殺死的?”男人平複了心情,用著敬畏的口氣說道,“這簡直就是神跡。”
齊琛沉默不語,就當男人以為他不會回答自己的時候,突然開口:“這不是神跡,是人類做的。”
“你仔細看,這些蟲子都是被符籙殺死的。”
“音符籙,火符籙,震符籙……”
“殺死他們的,是一個高明的符籙師……不,應當是這世界上,最好的符籙師。”
“是啊……這都是現代已經失傳的古老符籙……”男人說著說著,忍不住伸手撫摸起蟲殼上醜陋的印記:“不知做出這符籙的是什麽人,我平生……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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