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逼反太原令狐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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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展鵬,謝俊力從籮筐中跳出來時已是一身冷汗,他們也是前兩日才知道整盤計劃,竟不知陸崢已安排的如此天衣無縫,連王蘊的應對之語都猜的八九不離十。這王蘊,從前在他們心裏便是神一般的人物,現如今卻被個十幾歲的少年三言兩語唬的團團轉,竟不知自己已成了甕中之鱉。

    楊展鵬看了謝俊力一眼,那意思是:幸好我們不是和他作對的人。

    謝俊力回了一眼,那意思是:一定要忠心侍奉,要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步六狐韓圖口中念念有詞道:“有意思,有意思。如此對手才有意思。”

    秦開對等候的親衛說道:“我們回太原,去令狐塢堡。”

    令狐塢堡的當家人是令狐危,官至尚書右仆射,太子少保,如今卻在鄴城,塢堡中理事的是他的兒子令狐成,禁軍右統領,雲麾將軍,也是年假在家。

    一番重複的說辭後,令狐成也陷入了兩難中。

    秦開拿出了王蘊的勸降信。

    令狐成驚道:“王公已經......”

    秦開道:“將軍,還有什麽可猶豫的麽?雁門關,樓煩關,壺關,冀州軍,全在我們掌握中了,除了一個皇城,你再也無險可守,無路可退了。”

    令狐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念道:“你們這是把我往絕路上逼......”

    秦開冷冷道:“我家將軍說了,威逼之下的忠誠才是最可靠的,因為沒有其他路供你選擇。”

    令狐成此時倒是冷靜下來了,的確,無路可走了,害怕,猶豫都是多餘的情緒。

    令狐成道:“如此,我還有什麽好說的?令狐成願聽從陸將軍號令。”

    “既如此,就請將軍速速回京,除了起事,還有一事便是保護好陸將軍家眷,浣衣巷的主母,小姐,還有定康公主和她的孩兒。”

    令狐成點了點頭。

    秦開道:“寫一封信答複王公吧。”

    令狐成本能的警覺起來,人便是這樣,話可以隨便說,可一旦落實到紙上,都會謹慎幾分。令狐成道:“此是多此一舉,我既無路可走,你們還有什麽好擔憂的?”

    秦開指著案桌上王蘊的書信道:“王公既寫了這封信給你,便隻會接受兩種結果。一,你和他站在一條船上,你握著他的把柄,他也握著你的把柄。二,你和他坐不到一條船上,然後信毀掉,你死掉。當然還有一種結果,把王公的信撕了。”

    秦開拿起桌上的信作勢要撕,令狐成緊張的看著他。秦開笑了笑,將信折好放在懷中,說道:“可是這樣一來,我家將軍就會有疑問了,既然令狐大人已經下定了決心,為何還會有此番舉動?那麽該不該放走一個已經知道他計劃的人呢?令狐將軍不要忘了,你在太原。”

    令狐成聽罷,歎了口氣,提筆寫了一封回信交給秦開。秦開看了一遍,拿過他的印鑒蓋了,點點頭,吹了吹,待墨跡幹了,折好放入懷中。

    令狐成伸手道:“王公的把柄給我。”

    秦開笑道:“這個還是由末將保存吧。我出現了,朔方王便失蹤了,這就是陸將軍最大的把柄,你們二位都握著他的把柄,他豈能不留著一些你們的把柄。”

    令狐成失口罵道:“狗奴才!你真是欺人太甚!”太原令狐氏也是響當當的世家,便是皇帝見了他也要禮讓幾分,何時受過這等泥腿子的擺布。他一時氣急,正要發作,猶豫了片刻後,隻擺了擺手,喊了聲:“送客!”

    秦開向他抱拳道:“再會!”

    令狐成回了閑間內室,越想越氣惱,幾個美貌使女見他麵色發青,不敢上前,躲在一邊瑟瑟發抖,唯恐一句話說錯便招來一頓毒打。

    令狐成將內室的古董擺件一通亂砸,喊道:“豎子!我必殺汝!”

    秦開再一次伸手摸了摸懷裏,確認那些要緊東西都在,他深吸了一口氣,騎上馬喊道:“走!回軍營!”

    步六狐韓圖拉住他道:“莫要食言!”

    秦開笑笑:“韓公子,你多心了。我懷裏揣著這些物件,燙的很,把它交上了,自會送你走。”

    陸崢正抱著被子睡大頭覺,被柯茂叫醒。柯茂替他披上衣服,說道:“將軍,秦開回來了,在節堂候著。”

    陸崢伸了個懶腰,念道:“這麽快。”他的頭發長長了不少,剛剛能挽成發髻,柯茂替他將頭發束了,戴上一頂玉冠。陸崢笑道:“大半夜打扮的這麽體麵,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去見女人呢。”

    他施施然進了節堂,秦開對他行了個軍禮。他懶洋洋坐下道:“秦開,看你這麽精神,定是事兒辦的很順利了。”

    秦開從懷裏掏出數樣物什道:“都在這裏了。大都護的軍令書,王蘊的壺關虎符,書信,令狐成的書信。”

    陸崢展開兩封信看了看,笑道:“這兩人倒是賊的很,全都扯上我。”

    秦開皺眉道:“是否不妥?”

    陸崢哼了一聲,冷笑道:“無妨,反正也都是子虛烏有的事兒,我自有法子撇清。”

    秦開道:“將軍,朔方王是明日就送走麽?”

    陸崢收拾了麵前的一堆東西,說道:“你不提我倒忘了,明日你送他到秦國西河郡。你下去歇息吧,讓他過來,我要會會這老朋友。另外,同那二位兄弟說,事兒辦的漂亮,我承了他們的情了。”

    韓圖高昂著頭走進節堂,陸崢笑嘻嘻道:“朔方王,不用把頭抬那麽高,沒人逼你低頭,陸某定是以禮相待。朔方王,隨意坐吧。柯茂,給朔方王泡壺好茶暖暖身子。”

    韓圖道:“你準備好了?”

    陸崢點點頭,“四千三百人馬,打你,夠了。”

    “若是我拉上鮮卑人呢?”

    “夠了。”

    “若是我拉上秦國呢?”

    “若是人多怕是不夠,不過,我試試。”

    “定康公主如何了?”

    “挺好,給我生了個兒子,母子平安。”

    “秦開說,若是你,不會把熾舞丟在那裏。”

    “他倒是了解我。”

    “你會怎麽辦?”

    “帶著她一起跑。”

    “若是跑不掉呢?”

    “那就死前再要她一次。”

    “若是背負著我這種血海深仇呢?”

    “成王敗寇,輸就是輸,我認輸就是。”

    “若此戰我贏了呢?”

    “我便認輸,然後再找機會打贏你。”

    “你會成為我的奴隸。”

    “隻要活著,就會找到機會打贏你。”陸崢緩緩道:“我們漢人,一直都是這麽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