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裴映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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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張伯益,陸崢腳步輕快的往別院走去,裴映南正坐在秋千上發呆,看到陸崢過來,站起身道:“正事都忙完了?”

    陸崢坐在她身邊道:“嗯。”

    侍女在他們身後搖著長扇,地上燃了兩根清香,花園中流水潺潺,間或傳來幾聲蛙叫,陸崢眯上眼睛,幾乎要睡著了,裴映南往他身邊挪了挪,讓他的腦袋靠在自己肩膀上,隨後心滿意足的繼續望著月亮發呆。

    陸崢忽然說道:“你身上為什麽這麽香?”

    裴映南噗嗤一下笑道:“你都睡著了怎麽還要說話,累了就睡一會兒啊。”

    陸崢撒嬌道:“那你和我說說,為什麽你那麽香?”

    裴映南道:“打出生就這樣了,其他幾個姐姐沐浴時要加上許多鮮花,但也沒有這股子香味。”

    “以後若是生個兒子也這般香,那可就是實打實的花花公子了。”

    裴映南害羞道:“還有人在呢。”

    陸崢湊到她胸口深吸了一口道:“有人在又如何,管天管地還管的了我聞自己媳婦不成。你爹爹是怎麽舍得把一個這麽香噴噴的女兒嫁給我啊,我有妻子,你千金小姐嫁給我多委屈。”

    裴映南低下頭道:“原本爹爹要將我嫁給旁人的,可我偏偏喜歡你。”她的聲音幾不可聞,“整日整日的想著你。”

    “你之前見過我?”

    “對啊,去年年底你不是回鄴城了麽,臘月二十三,我和哥哥出去玩耍,在唐渡酒肆......嗯,看到了你。”裴映南臉上一層紅暈,許久才繼續說道:“你在那裏和一群禁軍將領喝酒玩樂,看胡姬跳舞,那個跳舞的女子,穿著波斯長裙,便是你的妾室,生的很美,後來,你便敲著手鼓上去和她跳舞,抱著她一圈一圈的轉,我便有些羨慕她。之後哥哥帶我過去見禮,但我那時穿著男裝,你也沒看我一眼,也沒覺得我身上很香,也沒想過,這是哪家的花花公子啊。”

    陸崢哈哈大笑道:“那你得怪我沒有龍陽之好,要不然,這麽標誌的公子哥我怎麽舍得錯過。”他扶住裴映南的臉,深深吻了下去。

    裴映南抱住了他,一根香快要燃盡的時候,陸崢放開了她,說道:“你的舌頭也很香,還很滑。”

    裴映南嗔怒道:“還有人呐。”

    她正要揮手讓侍女退下,陸崢攔住她道:“她們走了,我可要燥熱死了,不定做出什麽更讓你羞的說不出話來的事。”

    裴映南小聲道:“還有什麽羞人的事你沒對我做過啊。”她躺在陸崢懷裏,又說道:“可是我就喜歡你這個風流成性的樣子。當初我和爹爹說要嫁給你的時候,爹爹差點把我打死,說我不知羞恥,玷汙了祖宗,然後將我關起來,禁足閨中,也不知怎麽的,後來又答應了。”她仰頭問道:“長公主凶不凶?一想到以後要回鄴城,我就有些害怕。”

    陸崢嚴肅道:“很凶的,我都怕她。”

    裴映南緊張道:“那該如何是好?可我總要見她的,不能一直呆在太原。她是大婦,我若天天和你呆在一起,又不去服侍她,別人背後不知該怎麽說我了。”

    陸崢有些心疼的將她摟在懷裏,柔聲道:“我嚇唬你的,長公主雖有些脾氣,但心腸很好,就是容易吃醋罷了。”

    裴映南放下心來,喃喃道:“你給長公主寫過很多詩是不是,能給我寫一首嗎?一首就夠了。”

    陸崢笑道:“好,你聽著啊。”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一枝紅豔露凝香,雲雨巫山枉斷腸。借問漢宮誰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

    裴映南嬌笑道:“你這人嘴真是生的甜,怪不得......怪不得連慕容冉都要愛上你。”

    提到慕容冉,陸崢便有些惆悵,裴映南覺察到了,小心翼翼道:“我是不是說錯話了?你很想念她是不是?”

    陸崢笑道:“哪有,都有你了,還想什麽旁人。”

    裴映南也笑道:“你就會說好聽的話,都是哄人的,不過我啊,好喜歡聽你這麽說。想來也是奇怪,那麽多正正經經的人我看都不想看一眼,偏偏你那時左擁右抱的,我反倒一直記在了心裏。那日你穿著繡了金色麒麟的紅色圓領袍,卻隻係了根舊革帶,襆頭連塊玉都沒有鑲,腰裏卻掛著一塊價值連城的翡翠,還有一把半丈長的彎刀,威風凜凜的,好顯眼,想不看你都難。”她低下頭道:“我不會跳胡旋舞,你也不喜歡聽雅樂。”

    陸崢握住她的手道:“你跳什麽舞我都喜歡看,不過雅樂就免了,我是個急性子,那個實在是太慢了,我都恨不得上前替樂師叮叮咚咚敲一通。”

    裴映南掩嘴笑道:“又胡說八道,雅者,正也,哪能像你說的那樣急急忙忙,便不莊重了。”她親了陸崢一口道:“可就是這樣神氣活現的你,才是我喜歡的人。”

    柯茂在院外喊道:“大將軍。”

    “何事?進來說吧。”

    柯茂在陸崢耳邊小聲說了幾句,陸崢起身道:“媳婦,你先睡吧,我還有事。”

    裴映南戀戀不舍的“嗯”了一聲,“你辦好了就早些過來陪我好不好?”

    陸崢溫柔的笑著,答應道:“好,今夜好好陪你。”

    節堂內,是公孫塗。

    公孫塗見到陸崢,跪下拜道:“見過晉國公。”

    陸崢抬抬手道:“魏王何時起事?”

    “三日後,冀州刺史夏侯延舉事。晉國公現下即可動身,壺關守將匡越會放並州兵過去。”

    陸崢道:“上次我已說了,壺關的虎符不給我,我是不會開拔的。若我到了冀州,情況有變,我進進不得,退退不得,豈不是隻能等死。”

    公孫塗歎了口氣,從懷裏摸出虎符交給陸崢道:“晉國公真是謹慎之人。”

    “謀逆,可是要全家掉腦袋的,自然要小心些。等夏侯延舉事了,我即刻發兵增援。”

    “晉國公!”

    陸崢擺擺手道:“夏侯延不舉事,我如何知道魏王是不是下定了決心?我在朝中無依無靠,你們的那些把戲,我既聽不到也看不到,怎麽敢輕易堵上全副身家?你放心,夏侯延一動手,我得了消息就馬上跟進,決不食言。”

    公孫塗蹙眉道:“晉國公別忘了,還有你那位兄弟,李準,你得說服他,免得兵戎相見傷了和氣。”

    陸崢道:“李準和我是刎頸之交,況且到時他除了一起反還有什麽別的出路,倒是我在鄴城的家小,魏王可是承諾過,讓陽平營進去保他們萬全。”

    公孫塗笑道:“那是自然,長公主是魏王的妹妹,自會妥當安排,你既隻相信陽平營,便讓他們入宅內護主便是。”

    “公孫大人是要回鄴城還是呆在太原監視我出兵?”

    公孫塗幹笑道:“下官豈敢造次,隻是......”

    “無妨,你歇幾天,等夏侯延舉事的消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