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清君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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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日後,斥候的消息傳來,冀州刺史夏侯延反了,目前已帶兵包圍了皇城,號稱天子病重,為防有變,請魏王登基,沒有詔令,各地兵馬不敢擅動,隻有楚王的豫州軍和吳王的兗州軍趕來勤王。

    陸崢下令道:“即刻開拔,隨我去勤王。”前幾天,他便將各郡的守軍都調了一批過來,湊了一萬六千人囤在太原,如今立刻便可動身。雖說吳王和楚王已經趕來勤王,但這兩人到底如何心思,真勤王還是假勤王也無人知曉,為避免大亂,便要趕在這兩人之前到達鄴城,穩定局勢。

    命令一下,早已準備好的並州兵立刻啟程,前往壺關,急行軍五日後,大軍到達壺關。

    陸崢到關前喊道:“匡將軍,放行!”

    匡越站在城樓看了一會兒,確定是陸崢,便下令開城門放並州軍過去。

    陸崢隻身上了城樓,遠眺長蛇般通行的並州軍,匡越過來行禮道:“晉國公萬安!”

    陸崢點了點頭,伸手過去扶他,忽然之間,右手一揚拔刀出鞘,利索的在匡越脖子上劃過。城樓上的守軍一時呆住,待反應過來,便看到陸崢的親衛急急上樓護衛。

    有人喊道:“並州軍反了!”守軍一擁而上,一麵去堵住攻上來的背嵬親衛,一麵朝陸崢殺了過來。陸崢舉起虎符,高聲喊道:“匡越反了,你們也要反麽?”壺關守軍麵麵相覷,都不知發生了什麽事,也不知該信誰的,陸崢又道:“本朝律法,隻要你們是依著虎符行事,不管誰是誰非,都不會受到責罰。如今隻要驗明我手上虎符真假即可。”

    他將彎刀放回了刀鞘,喊道:“來一個人搜搜匡越,拿他身上的虎符和我驗對。”

    公孫塗擠了上來,看到匡越的屍首,頓時明白發生了什麽,如今身在並州軍中,他帶來的那幾十個扈從又頂的上什麽用,公孫塗急忙喊道:“魏王謀逆,匡越附逆,晉國公是來鋤奸勤王的。”

    陸崢看著公孫塗,不可置否的笑了笑,一個校尉走上來,對陸崢行禮道:“晉國公,得罪了,虎符還需仔細驗看。”陸崢點點頭,那校尉在匡越懷裏搜了一陣,找到虎符,接過陸崢手裏的另一半,仔細比對,最後拜道:“壺關守軍聽從晉國公號令。”

    陸崢將那壺關校尉扶起道:“這段時間,壺關一切事宜便由楊展鵬楊校尉處理。”

    楊展鵬擠上前道:“是。”

    陸崢將虎符遞給他,命令道:“帶著你那一營鐵浮屠,替大軍好好守住進出通道,除了並州軍,不許放一人一馬進出。”

    楊展鵬接過虎符道:“得令。”

    並州軍出了壺關,繼續向鄴城進發,公孫塗和他的扈從被牢牢看死,避免他們出去通風報信。七日後,大軍到達了鄴城城外,而楚王和吳王的勤王大軍還在半途。鄴城城門緊閉,誰也不知具體情形到底如何,陸崢叫過公孫塗道:“公孫大人,能不能洗清附逆的嫌疑,就看你的了。”

    公孫塗深吸了一口氣,拱手道:“是。”他驅馬到外城城門口,大聲喊道:“黃門侍郎公孫塗在此,城上哪位將軍值守?”

    “魏郡折衝府都尉蘇安邦。”

    公孫塗鬆了口氣,鄴城還在夏侯延手上,他又喊道:“蘇將軍快些打開城門,我與晉國公前來增援夏侯大人。”

    蘇安邦道:“二位大人,得罪了,上來驗過魚符才能放行。”

    陸崢驅馬上前吼道:“混賬!連我都不認得了嗎?如今時局多變,稍不留神就是腦袋落地,你要我堂堂一個國公隻身入你這鄴城城樓,到底安的什麽心?叫夏侯延來見我。”

    蘇安邦猶豫起來,聲音也弱了下去,隻道:“夏侯大人正率軍攻打皇城逆黨,晉國公稍安勿躁,我立刻遣人去告知夏侯大人。”

    陸崢放下心來,看來皇城禁地還未失守。

    蘇安邦的副將小聲道:“將軍,我們雖未見過晉國公,但他絕不是冒充的,你看他那些士兵,雖未著甲,但那兵器,那精神氣,除了並州軍還能有誰?等夏侯大人過來,不定還要訓斥咱們瞎耽誤工夫,在晉國公和夏侯大人那都落不到個好兒。”

    蘇安邦思索道:“那......不驗看魚符就放行?萬一不是晉國公,夏侯大人豈不是要腹背受敵。”

    陸崢在城樓下喊道:“叫夏侯延快點,若是吳王和楚王的兵馬到了,到底幫哪一方我可要重新斟酌了。”他回身對令旗官喊道:“傳令,全軍著甲。”

    蘇安邦焦躁不安的在城樓上走來走去,搓著手自言自語道:“夏侯大人怎麽還不到。”

    一炷香的功夫過去了,望樓上的士兵急匆匆過來報告蘇安邦道:“南麵似有大隊兵馬過來。”

    蘇安邦衝了過去,喃喃道:“楚王的豫州軍......”

    副將追過來說道:“將軍,開城門吧,並州軍全都著甲了,除了禦林軍和並州軍,沒人能披掛的那麽整齊。”

    蘇安邦往城樓下看了一眼,下定決心道:“開城門,放並州軍進來。”

    陸崢看到吊橋放了下來,他揮了揮手,鐵浮屠率先衝了進去,陸崢帶領背嵬親衛緊隨其後,之後是步兵和斥候先鋒營。

    向北一直疾馳,不多時便看到夏侯延帶著幾十個親衛往自己這邊趕來,看來是被蘇安邦叫來的。陸崢大聲喝道:“夏侯延謀逆,給我拿下。”

    夏侯延大吃一驚,頓時便知道自己上了當,他調轉馬頭,向北逃去,鐵浮屠催動馬速,緊緊跟在後麵,夏侯延那幾十個親衛,反應慢的頓時就被趕過來的鐵浮屠戳了個對穿。

    夏侯延一路逃到冀州軍陣後,陸崢率軍越過皇城外的護城河,驅馬追過來喊道:“夏侯延謀逆,其罪當誅,陛下寬仁,定會赦免爾等。”

    夏侯延也大聲叫道:“晉國公謀逆!陛下被他謀害,已經半月未曾上朝,兒郎們,拿下逆賊陸崢,新皇登基,爾等就是從龍之臣!”他舉起虎符道:“虎符在此,聽我命令,誅滅逆賊!”

    此時並州軍的步兵和斥候先鋒營已經全部入了城,正往城樓攻去。

    陸崢喊道:“禁軍右統領李準何在?禁軍將士何在?攻出來,隨我誅滅逆黨!”

    李準堅守皇城半月,此時身上到處是傷,腰間又中了一箭,可能是感染了,如今昏迷不醒,早已不能答應陸崢了。現在指揮禁軍的正是田青,他也傷的不輕,額頭被投石機的石頭擦了過去,命雖還在,但被砸的昏昏沉沉,此時剛剛退到陣後休息。

    曹德福過來搖醒田青道:“大將軍,晉國公來勤王了。”

    田青迷迷糊糊道:“陸崢?他來了。”

    曹德福急切道:“晉國公讓咱們打開城門一起攻過去,了結夏侯延那逆賊。”

    田青清醒了一些,沉思道:“他到底是誰的人?是來勤王的,還是來謀逆的?”

    曹德福催促道:“大將軍,開城門吧,晉國公已經和冀州軍戰上了,早些結束這場戰鬥便能少死些人,這可都是我們齊人啊,都是被夏侯延那狗賊誆騙的。”

    田青抬起眼盯著曹德福問道:“你信他?”

    曹德福點點頭,“從前咱們也在一處打仗,晉國公對禁軍將士有恩惠,大家都......都相信晉國公絕不會謀害我等。”

    田青低聲道:“陸崢此人心機頗深,老實說,我也不知他到底站在哪邊。”

    曹德福道:“但晉國公絕不會害禁軍將士,絕不會和我們為敵。”

    田青歎了口氣,說道:“但願他對得住你們的情誼,傳我令,開城門,衝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