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隱衛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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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略微一抬眼,便看到青竹在不遠處立著,眼眸一動,望著近在咫尺的白瀅傾,道:“你且等著,我去去就來。”說完便朝著青竹的方向而去。

    兩人步子極快,去的方向是書房的方向,一路上,兩人無話,直到進了書房,確定隔牆無耳之後青竹才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

    原來他們秘密培養的隱士已經在方才到達,隻不過沒有命令,一時間不能東宮。

    這批隱士,是上次出宮的時候他特意挑選的,每一個都根骨奇佳,武功更是上承的。

    他身為太子,自然免不了要時刻為自己安全著想。

    墨色衣裳一斂,激蕩一陣瀲灩風華,好似空氣都為他靜止了一般,沒有之前的頑劣,臉上也沒有嬉笑的神色,整個人顯的認真又肅然,好似暮靄沉沉的天空,風雲變幻,又好像變幻莫測的雲朵,流光萬姿。

    半響,他才抬起深邃的眸子,隻不過長而密的睫毛投影下一片暗影,看不出他眼中的情緒,此時,他內斂的鋒芒畢露,“以他們的武功,要想避開守城的人進來,該不是難事吧?”

    青竹思量一番,才抱拳認真道:“自然不是難事,隻不過若二皇子那邊,屬下還是認為想知道穩妥的法子,讓他們神不知鬼不覺的東宮。”

    顧晗煜自然明白青竹的意思,他們兄弟兩看似相處融洽,實則暗地卻不和,他的人定然時時刻刻都在盯著自己。

    故而隱衛的事,的確要想個好法子。

    太子殿下,屬下提議一人!”青竹眼眸微抬。

    何人?”

    白小姐!”

    話音剛落,顧晗煜臉色有些黑,眸子中暮靄沉沉,像醞釀了滔天的怒火,隨即又蒙上了一層霧,讓人看不真切。

    正當青竹以為他不同意的時候,他卻驀然笑了,嘴角微微上揚,劃出一個好看的弧度,他這抹笑容,仿佛讓室內一切失色,連透進來的太陽光,都沒有那般耀眼,微微點頭,“由她帶進來,即便顧晗真知道了,也隻會認為太傅大人保護女兒心切,找了幾個打手相隨。”

    況且,他有隱衛,不代表顧晗真沒有,讓那些隱衛將目標轉移向白瀅傾,在必要的時候,消失的無影無蹤,的確是個好辦法。

    有了好主意,那麽就是怎麽樣將白瀅傾帶過去,然後在製造一場錯覺,讓看戲的以為那些隱士是她的人,在帶進來。

    顧晗煜眯著眼,神情是前所未有得認真。

    拂袖而去,尋了半天,才在練武場的一顆樹上尋到了她的身影。

    心思一動,嘴角噙出笑意,折了一直樹枝便飛身招呼過去。

    白瀅傾正在樹上賞景,驀然感覺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一股肅殺之氣撲麵而來。

    好強大的氣場,低讚一聲,連忙拔出手中的劍,一隻腳騰空,長劍揮舞,竟是顧晗煜。

    他又發什麽瘋。

    如此拆了十幾招後,白瀅傾才發現,她根本不能近他的身,在他的周圍好似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隔開,而那股力量的根源來自他。

    再不敢情敵,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以前兩人也不少切磋,隻不過都是點到為止,在加上他吊兒郎當的態度,白瀅傾一直認為他那表現,純屬武功不濟。

    而現在,他手持一根樹枝,卻能和她打個不想上下。

    況且他臉上的神情,竟是她從來沒有見到過的。

    正欲一探究竟,顧晗煜一個轉身,攻她的下盤,逼的白瀅傾隻好臨時改變作戰計劃。

    長劍指地,騰空躍起十幾米,躲避他的功力。

    武功不錯嘛,看來平並沒有使出渾身功夫。”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紀白瀅傾氣結,這句話應當是她說吧。

    可奇怪的事,縱然她活了兩世,武功不弱,卻也看不清他武功的深淺,甚至連路數都看不出來。

    有時候他好像根本就沒有用心,卻能出招製勝,有時候看似用了最大的努力,望望是後繼無力。

    這樣一個反差,讓她不禁有了猜測,要麽就是他武功的確很高,卻故意在人前顯弱,要麽就是他武功本來就如此,隻不過看著唬人罷了。

    而以她對顧晗煜的了解,若他的武功真的那般高,還不使出渾身解數欺負她,怎麽可能留著不用,不用想,都是第二種。

    果然,又過了幾招,顧晗煜卻突然講手中的樹枝一扔,招招手,接過青竹手中的幹淨,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一副沒有力量的樣子。

    白瀅傾心中不禁好笑,堂堂太子,竟然在她一個女子麵前認輸,若說出去,隻怕沒人肯信。

    穩穩落地,立在離他不遠的地方,負劍拱手,“多謝太子殿下手下留情!”雖然他的武功不敢恭維,性子也不敢恭維,可是該客套的還需客套。

    好說好說。”顧晗煜含笑著,順手便舉著幹巾湊過來,“你看你出了這麽多汗,我替你擦擦。”說著一隻大手就要過來。

    白瀅傾眉頭一皺,甚是嫌棄的盯著那快幹巾,方才他可是用它擦了滿頭大汗,雖然看不出什麽,但是她卻下意識的避開。

    扯出一抹笑容,“我哪能用太子殿下的東西呢?”說完不動神色的後退幾步。

    顧晗煜卻當做沒聽見一般,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仍舊靠近,動作溫柔的可以滴出水來,“莫非你嫌棄本太子?”目光微斜。

    白瀅傾暗自思量,這太子性格陰晴不定,頑劣不堪,常常有驚人之舉,若她今日拒絕了,來日他在父親麵前有意無意間提起來,父親定然要責罵她。

    心一橫,罷了罷了,當做被狗咬一口算了,盡力壓下心中的火氣,“謝太子!”

    青竹盡力忍住笑,他聽出了白瀅傾咬牙切齒的意味。

    不過自從這位白小姐進攻,太子殿下似乎變了許多,也開心許多,以前他過的什麽日子,別人的不知道,他可是一清二楚,況且,白小姐不是那種趨炎附勢之人,否則,以太子高貴的身份,她早就趕著攀附了。

    沒有想象中的汗臭,也沒有想象中的,他竟然認真的在替她擦汗,眼神之認真,動作之輕柔,讓她有一瞬間的恍惚。

    兩人目光對視,白瀅傾隻覺得那眸子異常深邃,好似跌進了萬丈深淵,周圍盡是無盡的黑暗,她想出來,卻被困頓其中。

    更不可思議的,她望著他的眼睛,沒有一絲戲謔的成分。

    她原來才知道,一個人的眼睛能這樣好看,說不出的氣質偏然,有一種遺世,清風徐來的山明水秀。

    她隻覺得自己的心似乎有了微妙的變化,而這種變化,卻讓她莫名的心慌。

    目光一低,下意識的將他推開。

    顧晗煜冷不防的被這般一推,愣了一下,隨即滿臉戲謔,“是不是覺得本太子風采卓然!”

    他一出口,白瀅傾堆他所有美好的幻想都破滅了,嘴角一抽,皮笑肉不笑的道:“太子殿下就算長的不成人樣,別人也會覺得風采卓然。”

    她在諷刺,諷刺他隻不過是靠著他的地位才會讓人信服。

    青竹冷汗直流,這白小姐也太不客氣了,要知道他們太子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良君,她怎麽能拐著彎的罵太子呢。

    隻不過主人不支聲,他自然樂意看戲。

    顧晗煜摸了摸鼻子,似乎在想方才她說的話,“那麽按照傾兒的意思,你也是浪得虛名嘍?”

    她是太傅之女,地位雖不及太子殿下,可是奉承她的也不再少數,她倒不知道,這個太子還會以話借話,殺人於無形。

    要是她承認了,那麽不就說太子說的話正是對的,要是她不承認,那麽太子和她一體,自然,她方才罵太子的話就不做數了。

    果然,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