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窮苦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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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瀅傾倒好,直接上了馬,隻不過那些不會騎馬的世家千金可就慘了,沒有馬車,她們隻能步行回去。
而步行麵對的一個問題就是,經曆了一夜的雨,地上泥濘不堪,各世家千金都怕自己衣裙被弄髒,一個看著一個,皆不動。
白瀅傾扭轉馬頭,對著眾人道:“你們將裙子提起來,隻不過弄髒鞋子,回去換了就成。”
哪知道她一出口,眾人便紛紛說開來。
有的說,她們的鞋子很名貴,不能弄髒,有的說,她們走不了那麽遠的路,有的甚至更可笑,說這樣的路根本不能走人。
白瀅傾哭笑不得,她們能夠自己一路而來,就不能有滿是泥濘的路。
聳聳肩,對身邊的顧晗煜道:“辦法我想了,她們不接受。”
總不能讓侍衛一個個將她們背回去吧。
顧晗煜甚是頭疼的看著她們,“青竹,此事交給你處理,速派人去通知,讓各府派馬車來接。”說完一揚馬頭,和白瀅傾一路而去。
眾人本就奔著太子而來,現在見太子殿下竟然走了,不禁著急,隻不過看著麵前泥濘不堪的路,又生生停止了。
白瀅傾一路回了白府,她要回去查查白素蓉肚子裏懷的孩子到底怎麽回事。
一回到府中,便派了人打探消息,來人回報,小月並沒有在誠王府,白素蓉也在找她,似乎沒找,便不了了之了。
白瀅傾冷笑一聲,冷淡如他她,又怎麽會尋她的下落,現在她下落不明,恐怕對於她來說,是最好的結果,之前,日後不會有人泄露她的秘密。
問了管家小月家庭情況,還未來的及用飯,便趕出城去了。
順著管家說的路,果然找到了一個小村莊,村莊坐落在山腳下,前麵一條小溪環繞著,端的是山清水秀。
白瀅傾進屋的時候,小月正在院子裏洗衣裳,見到她來,嚇的手一滑,衣裳落在盆中,愣了一會兒才起身,“大小姐……你怎麽來了!”
趕緊接過去她身後的馬,栓在院子裏,又抱啊幹草給它吃,才來到她麵前。
白瀅傾看了看屋子,簡簡單單的一個院落,清靜,卻也窮苦,眉稍一抬,睨了一眼身子在顫抖的她,“不用緊張,我隻不過來問些事情,問完便走!”
小月點點頭,方才想起什麽,驀然將凳子搬過來,用袖子擦了擦,局促不安的道:“大小姐請坐。”
而她,雙手並攏著,垂下去,恭恭敬敬站著,一副謹聽吩咐的樣子。
咳……咳……咳……”一陣咳嗽聲傳來,“小月,誰來了?”
一陣蒼老的聲音,伴隨著有氣無力,發音不足,顯然病了許久。
小月應了一聲,忙跑過去扶著出來的老婦,“娘,是我以前幹過白府大小姐來了!”
那老婦一聽,雙手顫抖,顫顫巍巍的跪了下來,“原來是大小姐啊,小月承蒙你們照顧,我老婆子感激不盡啊。”
白瀅傾上前一步,將老人扶了起來,細細看著麵前的老婦,小月比她年紀還小一點,她娘卻蒼老成這般樣子。
滿臉溝壑縱橫,深一道,淺一道,盡是無情歲月留下來的痕跡。
一雙眼睛深陷下去,說話的時候,舌頭上的顏色不正常,一看就是常年生病之人。
而她那一雙手,卻似如幹柴一般,枯萎的不成樣子。
與她相比,自己的母親顯然年輕太多。
大小姐,小月沒給你們添什麽麻煩吧?”老婦雙眼渾濁,目無聚所,不禁一愣,她竟看不見。
難怪她手中有一根拐杖,原來不僅僅是為了支撐身子,還是為了探路。
大娘,小月表現很好,隻不過,她跟著妹妹去了誠王府,隻不過,妹妹感念你們年齡大了,所以便讓她回來侍奉膝下。”管家說,她家中父母健在,尚有一個弟弟,卻不見他們兩個。
小月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她做的那些事若被母親知道,她定然會難過,還會被村中人嘲笑,悄悄抹了一把淚,“爹和弟弟上山砍柴去了,一會兒就回來。”
大小姐既然來了,就留下來一起用個飯吧,您能來寒舍,是我們祖積德。”老婦顯然很高興。
白瀅傾也不推辭,欣然應下。
小月再次一愣,心中莫名感動,若換成白素蓉,隻怕連她們院子中也不肯踏進來一步,不得不說,小翠和萍兒真的跟對了人,跟了這麽一個知冷知熱的人。
經曆過這麽多事,她也抱怨過,甚至恨過,隻不過,回來的這些日子,她卻漸漸看開了,她雖為丫鬟,但如大小姐所說,受了白府恩惠。
明明知道,表小姐心懷不軌,卻還是為了得到她的歡心,跟著她做了那麽多的壞事。
她隻不過想讓自己日子過的更好,隻不過也想像大小姐身邊的丫鬟萍兒一般。
仔細回響起來,待在白素蓉身邊的日子縱然榮耀,穿戴也好了許多,受的苦也不是常人所及。
她要隨身準備承受著她多變的脾氣,隨時要聽候她的差譴。
以前她認為,小翠經常挨打,是因為她做嗯不夠好,若換成自己,定然比她做的好。
隻不過,她更加努力,卻也沒得到她的一點初可憐,稍有不慎,非打即罵。
她都不知道,跟著她這般久,她過了多少沒有尊嚴的日子,挨了多少打。
大小姐縱然淩厲,卻從來不會打罵丫鬟。
此時她才深深的感受到自己錯的多麽離譜,那天雖走的不甘不願,現在卻淡然受之。
小月,還不拿凳子出來給你娘坐著。”白瀅傾看著小月再以旁無動於衷,不禁提醒道。
小月一愣,隨即飛快的進去,提了凳子出來。
老婦卻擺擺手,“大小姐不必客氣,你們主仆敘敘舊,老婆子給你們做飯。”
大娘,你眼睛……”白瀅傾有些擔心,不說她還病著,就她那一雙不辨事物的眼睛,能看的清東西嗎?
娘,我去做吧,您歇著。”
老婦一把推過去小月的手,“哪能麽,你手藝不好,大小姐第一次來,如何能夠怠慢,我做了一輩子了,這點小事,還不在話下,再說,你爹和你弟馬上就要回來了,有他們幫我呢。”說著摸索著朝廚房的地方而去。
白瀅傾看著她的背影,回頭看著小月,“你娘病了多久,怎麽也不找個大夫看病?”
小月低著頭,她哪來那麽多銀子,她母親的病不是一朝一夕能好的,也看過大夫,說是要不斷喝藥。
對於窮苦人家,這不就是富貴病嗎?
她們哪裏拿的出來這麽多銀子。
白瀅傾挑眉,誠王妃身邊的貼身丫鬟除了月銀,還會有賞賜,有時候宮裏頭賞賜下來,也有她們的份,斷然不會過的這般樣子。
小月臉色微紅,自從跟了白素蓉,榮耀倒是有了,隻不過月銀和賞賜,她隻要一生氣,便會扣下她們的月銀,故而跟了她這麽久,她也沒存多少銀子,僅有的一點早就用完了。
白瀅傾不禁重新打量著這個丫鬟,白素蓉如此待她,她也能陪她到今日,雖然勢利了些,也害過人,內心卻也不怪。
總之,若不是歸於她有這樣的家庭,恐怕早就和白素蓉一樣,越做越錯。
看她的母親,老實本分,熱情好客,待人真誠,而她,顯然沒將她的事告訴家中人,她自然也不會說。
聊了許久,卻聽到門口又爽朗的笑聲,還有一陣蒼勁有力的聲音。
兩人雙雙向外看,卻是小月父親和弟弟扛著柴回來了。
兩人看到院子中的馬,愣了一下。
小月連忙過去,為他們介紹。
兩人一聽是小月的舊主,不禁恭敬了起來。
白瀅傾一一應下,他爹還算硬朗。
到底比婦人懂事一些,堂堂太傅家千金竟然不遠來到他們簡陋的家,其中的原因定然不簡單,將小月拉過去一邊,悄悄的問,“你可是做了什麽對不住東家的事?我們家受他們恩惠,可不能做那些傷天害理之事啊?”
聲音雖小,白瀅傾身為習武之人,聽的一清二楚。
正當小月尷尬著,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之際,白瀅傾卻過去了,“大叔,你別誤會,我隻是路過,想起小月說你們這裏山清水秀,就順道過來看看,順便問她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