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最後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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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晗煜一愣,看著皇帝,“父皇,這……”
皇帝蒼白這臉,咳嗽幾聲,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由你掌政,白太傅會幫著你,去吧!”
他現在這般樣子,哪裏還有精力管理國家,現在他唯一托付的,也隻有顧晗煜一個人。
顧晗煜領命,應下了。
白府中,白我還沒正椅在窗子下麵的軟塌上,坐著看著外麵的景色。
今日陽光甚好,她回來之際,爹去辦城中之事,娘聽說了白素蓉被流放,唏噓不已,卻也感歎她自作自受。
白瀅傾知道,娘從小看著白素蓉長大,如今這般,她心中自然傷感,不隻是娘,就連她心裏,也有一股說不出去的感情。
隱忍了這麽久,藏了這麽久,今日得意宣泄。
萍兒輕步過來,給她膝蓋上蓋了床薄被子,“小姐,您怎麽了?”
白瀅傾搖搖頭,“沒事,有些不適應現在的安靜罷了。”
之前她的心中裝滿仇恨,裝滿了對白素蓉和顧晗煜的算計,如今全部清空,恍然間讓她覺得又回到了不諳世事的那個時候。
也是這樣的陽光,這樣的香氣,隻不過,心境略有不同而已。
她感謝老天爺給了她一次重生的機會,也慶幸她在乎的人能夠平安。
小姐臉色有些蒼白,萍兒去找個大夫給你看看吧。”萍兒盯著她看了半天,如是道。
不必了,吩咐家丁將我馬牽出來,我出城一趟!”這個時候,白素蓉應該已經出城了。
萍兒一聽白瀅傾要騎馬,一萬個不答應,老爺夫人吩咐了,小姐身子沒好,讓她照顧好了。
白瀅傾掀開膝蓋上的薄被子,笑道:“我哪裏這麽嬌氣,不是還有你嗎?”說著徑直坐在梳妝台上梳頭。
小姐要帶她一起去?
好雖好,可是小姐的身體……
萍兒剛想說什麽,便被白瀅傾傳遞過來的眼神阻止了,知道小姐說一不二的性子,接過她手中的梳子替她梳成男子狀的,自己亦扮成男子模樣。
主仆兩人穿戴好,在後門牽馬之際,家丁臉上難看的緊,生怕白瀅傾出什麽事。
天亮之前我便回來了,你放心好了。”說完兩人便出去了。
一路出了城,兩個年輕模樣的公子一同騎著一匹馬,又生的白淨細膩,引來了不少人的側目。
迎著風,白瀅傾隻覺得無比的暢快,萍兒心情也好,“小姐,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替姑母和白素蓉斷絕關係。”如此絕情絕以義的女子,如何配做姑母的女兒。
前方有三人步形的身影,白瀅傾認出那是押送白素蓉離國境之侍衛,追了上去。
馬跑的飛快,很快便追了上去。
白瀅傾下了馬,躬手道:“二位,我是白瀅傾,可都行個方便?”
兩人自然認得白瀅傾,忙回了一個禮,笑道:“白小姐嚴重了,隻不過小姐需快些,天黑之前,我們兄弟二人得帶著她找到客棧!”
白瀅傾點頭應下,兩個侍衛當下便退了下去。
白素蓉見到白瀅傾,目光猛然聚成一個點,死命的盯著她,滿眼盡是恨意。
萍兒被她眼中的恨意嚇到,下意識的護在白瀅傾旁邊。
她的這一舉動卻打動了讓白瀅傾心中的一處柔軟,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沒事。
不說此時白素蓉腳上,手腳都有鏈子銬著,即便沒有,她也不能將她如何。
白素蓉身子動了動,帶動著身上的鏈子清脆的響聲,在這空曠的城外顯得格外清楚,瞳孔散開,所視並沒有什麽物體,“怎麽,金殿上看不夠,跑這裏看我的笑話來了?”
她可以求饒,可那是在她能看的見希望的時候,比如金殿,現在結果如此,她也不必要藏著掖著,況且她們早就撕牌了不是嗎?
白瀅傾見她此時尚不知悔改,心裏一陣陣寒冷,“對,沒看夠,故而將萍兒也帶來了,萍兒,告訴她,好看嗎?”
當然好看,小姐,萍兒從來沒見過表小姐這副模樣呢。”萍兒高聲道,故意加重了“表小姐”三個字。
聞言,白素蓉赤紅的眼睛狠狠一剜,似乎要在她們身上剜出一個窟窿而來。
良久,白素蓉才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沒幹什麽,送你一程,另外,今生今世,你再不是姑母的女兒。”
白素蓉卻大笑起來,她從來就不想當什麽白芳華的女兒,那是她一輩子的恥辱,有這個娘還不如等於沒有。
她從來就沒有渴望過,更別提會傷心了,白瀅傾想拿這個消息刺激她,簡直就是癡心妄想,她高興還來不及呢。
她臉上的表情被白瀅傾盡收眼底,無論她恨誰,姑母是她最不該恨的人,不禁痛心道:“姑母養育你,一心念著你,你卻如此回報她,不過也對,像你這般狼心狗肺之人,從來沒有心。”
狼心狗肺?
真是好笑。
白素蓉雙手顫抖著,似乎想起什麽痛苦之事一般,“我被你們看不起的時候,你們可有想過我的感受,寄人籬下的感覺,你永遠都不會懂,白瀅傾,你裝什麽好人,我所有的不幸都是你們造成的,我想嫁給太子,你同我搶,我想嫁給誠王,你也跟我搶,你不是有太子了嗎,還來勾引誠王幹什麽,你才是那個不要臉的人,當初在山上,被毀清白的人應該是你。”說道激動處,女子脖頸上青筋暴起。
白瀅傾知道,她對白家有這麽多的不滿意,可事實上,白家對她卻和自己一樣。
多說無益,她已然喪心病狂,“白素蓉,你如此想,我便放心了,你知道,心中有仇恨的人是最痛苦的,但願你永遠都想不開,永遠活在痛苦之中。萍兒我們走!”
她說的是實話,她這些日子,便是這樣過來的。
白素蓉的情緒卻徹底奔潰了,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罵著,一聲比一聲難聽。
萍兒坐在白瀅傾得後麵,扭頭看著被兩個侍衛拖著的白素蓉,心裏有說不出的氣氛。
白瀅傾嗤笑,“怎麽,是不是覺得我太狠了。”她都這般樣子了,還去火上澆油。
萍兒趕忙搖搖頭,白素蓉做出那樣的事,大小姐這樣做,已經對她跟寬容了。
白瀅傾慢慢的騎著馬,同她說著以前的事,大抵是她們姐妹之間的小事,說了半天,才問道:“你覺得,白家待白素蓉可好?”
萍兒用力的點點頭,她從小就跟著小姐,自然清楚,若說白素蓉在白家的日子,過的一點都不比白瀅傾差,小姐有的她也有,小姐沒有的她也有,有時候,甚至比小姐更得夫人開心。
因小姐性子頑劣,時常不在家,又愛鬧騰,嚐嚐被夫人說道,反而是白素蓉,性子乖巧,頗的夫人關係。
隻是沒想到,後來會變成這樣。
白瀅傾看著藍天,長籲了一口氣,一切,都結束了,以後,她想同自己所愛的人共看天上雲卷雲舒,地上綠草如茵。
笑聲爽朗,高聲道:“萍兒,做好了。”
萍兒點點頭,雙手環住小姐的腰。
白瀅傾雙腳一夾,馬便飛奔起來。
風從兩人耳朵邊呼嘯著而去,帶走了過去所有的不快。
皇宮中,皇帝的病時好時壞,顧晗煜照顧了一日,最後在李全和皇後的勸說下這才回到了東宮。
卻沒有立刻過去休息,反而來到哦書房內,書房內卻隻點了四五盞燈,能夠辨人,卻不甚清楚。
顧晗煜並沒有在看書卷,反而雙手交叉著,坐在書案麵前,一件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許久,門口響起了敲門聲,三下過後,門被推開,青竹端著一碗蓮子羹進來了,“殿下,您一日為吃東西了。”說著將蓮子羹放在顧晗煜麵前。
燭光照耀在顧晗煜身上,卻絲毫不減他身上的清冷的氣息。
自從太子殿下看到了那副畫之後便一直心事重重,青竹不禁勸道:“殿下,誠王愛慕白小姐這件事您是知道的,私底下為她作畫也是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