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芥蒂難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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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看到她眼中疏遠的意思,當下便明白。
他還沒有從她中毒醒來的喜悅中出來,卻又給了他當頭一棒,這樣的感覺並不是很好。
得知她中毒已解那一刻,他鬆了一口氣,隻覺得上天厚待他,如今卻也不禁難受了起來,好像心中被誰挖去了一塊。
目光一凝,“你中毒了?”
中毒?
白瀅傾愕然,她好好的,怎麽會中毒,猛然間想起白日裏柳媚咬自己的那一下,難道就是她?
後宮中爭寵的手段層出不窮,在唇上做手腳也並不是不可能,否則,她好好的,為何會中毒,隻不過,是他救了她嗎?
可是看他的臉上卻沒有一點自己醒過來的歡喜之色,難道他心中是不想自己這麽快就醒的吧。
看出她眼中的懷疑,顧晗煜輕歎一聲,在她床榻便坐了下去,“不是柳媚,你不要亂想!”
白瀅傾一愣,愣笑一生,將他無力的話曲解了,認為隻不過一句為她來解的話,一個狠毒的女人,什麽做不出來,隻不過顧晗煜卻在幫她說話,她可什麽都還沒有說,可他這是在幫她求原諒嗎?
心中有什麽東西正在流失,一股股失望充斥著她的大腦,就僅僅因為她是他的妃,名正言順,自己什麽都不是嗎?
猛然向後一縮,雙手環抱著膝蓋,頭發自背前傾斜下來,那樣子,讓人想起大雨中的嬌豔花朵,讓人忍不住想要保護。
顧晗煜幾乎就要將他抱進懷中,卻在觸碰到她疏遠目光之際,生生停住了。
白瀅傾心中冷成一片,沉聲道:“多謝皇上救命之恩!”
毒不是我解的,傾兒,你好好想想,你可記得在哪裏受過什麽傷,或覺得奇怪的,你的毒,到底是誰下的?”顧晗煜盡量保持冷靜。
白瀅傾嗤笑一聲,她一直在皇宮,況且又是在同柳媚接觸之後才中的毒,她恨自己入骨,除了她恨不得自己死了之外,還有誰這般無聊。
當呀便冷冷的道:“是誰皇上不是應該比我清楚,難道還用我明說不成?”語氣中隱隱有嘲諷的意味,然後更深層次的,卻是無盡嗯酸澀意味。
不隻白瀅傾不明白,就連顧晗煜也沒察覺到,在麵對柳媚的問題上,白瀅傾完全不是那個果斷聰慧,遇事冷靜之人,仿佛當初輔佐顧晗煜擊敗誠王嗯不是她,她變得敏感,多疑,甚至有些不可理喻,而著一切,都隻不過因為她心裏在期待。
隻不過兩人都不明白,注定兩人要彼此傷害。
顧晗煜漆黑的眸子一閃,“傾兒,不是她!”
是啊,她是皇上的妃子,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白瀅傾冷冷的回答道。
顧晗煜卻將吃醋當成無理取鬧,以為她這般說,是想同他劃清界限,心中當下便有些不舒服了,隻不過礙於她才醒,卻也生生忍住了。
斂了斂神色,歎息著,“我去叫太醫進來!”
不用了,我已經沒事了,皇上還是回去吧,免得明日,不知道哪個妃子又來找我麻煩,說不定,又會上演今日這這一幕。”聲音中的疏遠很明顯。
顧晗煜腳步一窒,仍就出了門,很快太醫便進去了,診斷之後確定沒有大礙,開了些寧神的藥,又叮囑了傷口不能碰水之類的話,便離開了。
屋子裏又隻有他們兩人,沉默在屋子裏蔓延,一人坐著,一人站著,目光沒有交結,也並沒有說話。
因是方醒來,精神有些不濟,白瀅傾順勢便要躺下來,身子落在的瞬間,卻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白瀅傾一窒,全身的血液在這一刻凝聚起來,愣愣的看著他,沒有動彈。
顧晗煜將被子扯過來,小心的替她攏上,眼睛合了合,“睡吧,我在呢?”
白瀅傾鬼使神差的聽話,卻在閉上眼的那一刻看到他雙目赤紅,心中頓時疼的難受,他,守了自己一夜嗎?
不禁的遐想湧來,紛亂如雲,她竟貪戀他懷中的溫暖,不知不覺,竟沉沉的睡了過去。
冷戰這麽久以來,兩人第一次這般親密度,顧晗煜心中盡是苦澀,慢慢將人放了了下去,又側身躺在她的旁邊,一隻手摟著她,讓她眠在自己懷中。
似乎這樣,他才感覺到她的存在。
青竹青葉多少猜到裏麵發生的情況,隻不過,他們卻不得不稟報,鎖揚宮那邊鬧的厲害,說是見不到皇上,便要以起來證明清白。
兩人為難不已,皇上已經下令將她從冷宮中搬會自己宮殿,卻還如此不知足。
皇上!”青葉壯著膽子喊道。
白瀅傾動了動,卻沒有醒過來,翻了個身子,麵朝顧晗煜,繼續睡著。
顧晗煜麵色一陣陰沉,卻也知道,不到萬不得已,青竹青葉是不會喊他的。
輕輕掀開被子,躡手躡腳的走到門邊,回頭看了床榻上睡的正香的白瀅傾,麵色一陣溫柔,她是這冰冷宮中唯一的溫暖。
打開門,一陣冷風吹來,顧晗煜眉頭皺更加厲害。
青竹青葉兩人跪了下去,“皇上,眉妃娘娘說今日見不到皇上,她便以死證清白。”
顧晗煜一愣,這般**裸的威脅,偏偏他還不能將她如何,眉頭一擰,臉上幾乎要低出水來了,正欲說話,後頭卻像起了女子特有的清脆聲音。
眉妃娘娘自然是想念皇上了,也難為她一番苦心,皇上不過去看看她!”
青竹青葉一愣,這白小姐怎麽出來了,偏偏還被他聽見了,難怪她心裏不高興,又哪個女人想自己喜歡的男子去看望另外一個女子的。
隻不過聽在顧晗煜耳中卻是另外一層意思,寒眸一凝,袖子中的手隱隱發抖,“你真的想讓我過去?”
皇上,白小姐的意思是……”
是!”白瀅傾打斷了青竹的話,她心中害怕,害怕青竹說出的話正是她心中嘴真實的感受,明明不想同他有任何交集了不是嗎?
他去哪個宮,寵幸哪個妃子,都是他的自由,可是如今聽到,卻還是那樣的難受,可那又如何,他們之間再也回不去了,方才的溫暖,隻不過一場夢而已,夢醒了,留給她的不是溫暖,而是一種羞恥感。
她覺得自己就想她後宮中的女子一般,盡力想要承寵一般,這樣的自己,讓她都覺得無比的討厭。
顧晗煜看著她麵色堅定,突然間卻笑了,他做了這麽多,還是不能夠得到她的原諒,而她,卻可以輕而易舉的同陌生人同桌吃飯,對自己,卻吝嗇一個笑容,“也好,索性你這裏,也沒什麽可待的。”說完冷冷的拂了拂袖子,極快離開了。
白小姐,皇上不是那個意思。”青竹匆匆丟下一句,便快去的跟了上去。
白瀅傾看著他的背影,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倚著門框,慢慢的靠了下去。
顧晗煜離開浣溪院之後,卻並沒有朝鎖陽宮的方向而去。
他本就沒有打算要去,他出去,隻不過想要吩咐二人將事情處置好,沒曾想,卻有了那樣的變故。
待走到湖邊,顧晗煜心中一怒,猛然凝聚內力,雙手慢慢拖起,頓時,湖中兩股水柱慢慢的升了起來,大有衝天的氣勢。
水柱慢慢升高,到了製高點之後發出一陣爆裂聲,然後極速的往下麵傾斜著。
男子的動作沒有停止,仍然繼續,無數多的水柱結再一起,形成了一塊水簾,下麵不斷地充水,上麵不斷有水下來,反反複複,無休無止。
青竹同青葉著急的不成,皇上這般亂用內力,這般是失控還是第一次。
這樣下去,恐傷到皇上自己,兩人連忙出手,想要讓顧晗煜收回內力,沒曾想,顧晗煜卻沒有一點收回去的意思,反而大有同他們一較高下的意思。
兩人吃驚不小,此時卻也沒辦法收手了,隻孟硬著頭皮同皇上抵抗著。
湖中的水源源不斷的被送上去,又流下來,在月亮的華光之下,水柱猶如巨大的一塊白玉,在禦花園中間掛著,上麵又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月光,柔和而又冷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