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迷霧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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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瀅傾站了許久,才轉過身笑著對李長風道:“我沒事,我們回去吧!”

    李長風看著她的笑容無比牽強,卻終究沒有說什麽。

    兩人回去的時候,院子裏的屍體已經不在了,隻留下地上一攤風幹的血跡,提醒著這裏方才經曆過一場廝殺。

    白瀅傾覺得血腥氣異常難受,轉身邊進了屋子,去換洗衣裳。

    少宇的目光一路追隨著她,待她進了屋,才對李長風道:“少將軍,已經調查清楚,刺客就一人,而且從刺客身上搜出了毒藥,想必,無論成和不成,她都難逃一死,如今屍體已經被埋了,待收拾好東西,就可以出發了!”

    白瀅傾靠在門內,將少宇的話聽了一清二楚,身上帶著毒,追靈從來就沒想過要活著離開,她明明知道,自己在意的是什麽,可是卻要百般挑釁,是想死在自己手中嗎?是想減輕一點負罪感,從而讓自己安心的去嗎?

    慢慢滑下身子,握住嘴,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明明不該難過,卻還是難過了!

    離開小鎮的時候,天已經蒙蒙黑了,白瀅傾換了一身衣裳,騎著馬,跟在李長風後麵,從離開小鎮開始,她便沒有說一句話,甚至都沒有看路。

    少宇一直示意讓李長風看看她,都被李長風的白眼堵了回去。

    因為要趕過去同顧晗煜的大軍匯合,故而他們走的並不慢,知道大半夜,李長風才讓眾人停下來生火用飯休息。

    白瀅傾靜靜地坐在火堆旁邊,跳躍的火苗印紅了她的臉,讓她的容顏看上去卻多了幾分不真實,仿佛霧裏看花,水中看月。

    李長風在她旁邊坐了下來,遞過去一個酒壺,眸子中有晶瑩的光澤,“喝點酒暖暖身子吧!”

    白瀅傾接了過去,一口下去,從喉嚨處燒到心上,火辣辣的疼,卻也感覺心裏舒服了許多。

    李長風笑了笑,接過她手中的酒,仰頭亦喝了一口,另外一隻手中,有一根細長的木棍,不停地將旁邊燒斷的枯樹枝波進去,偶爾抬眸看她一眼,語氣輕鬆,“怎麽樣,這酒不錯吧?”

    是不錯,不過烈了些,我喝過一種酒,入口爽滑,醇香綿延。”驀然想起同顧晗煜喝的酒,似乎,也是這樣爽朗而有清冷的夜晚,隻不過,心境卻不複當初了。

    李長風挑眉,試探的問道:“該不會是同那個丫頭喝的吧?”

    白瀅傾一愣,隨即便明白了他口中的那個丫頭是誰,笑了笑,搶過他手中的酒,一飲而盡,“自然不是,喝酒這個東西,女人和女人在一起,便不叫喝酒,而叫情懷!”

    李長風見她能夠坦然的說起那女子,心中鬆了一口氣,反問道:“男人和男人喝呢?”

    沆瀣一氣!”

    李長風一愣,隨即兩人都笑了。

    這一笑,空氣中流動的沉悶氣息仿佛一掃而光,白瀅傾看著自己手中的空酒壺,搖了搖,“我記得,軍中不許飲酒?”

    李長風點點頭,的確不許飲酒,不過說白了,這些規定也不過給下麵的人製定,他們這些將領,避開士兵,還不是照喝不誤,這在軍中,也不是什麽秘密,隻不過秘而不宣罷了。

    白瀅傾笑笑,將酒壺扔到一邊,翻烤著火上少宇架起來的山雞,眉頭中的愁緒,已經減少了許多。

    李長風看了她許久,見她穿的單薄,隨手將自己披風解下來,給她披了上去。

    白瀅傾一愣,卻也沒有拒絕,披風上還帶著男子暖暖的體溫,一如小的時候,父親寬厚的手掌。

    李長風不是一個忸怩之人,為人也正派,端的是光明磊落,坐這樣的事也並不會覺得什麽,而白瀅傾,心中清清白白,也沒有覺得什麽。

    李長風將火攏了攏,看著跳躍著的火苗,若有所思,“以前我有個妹妹,若還在,該同你一樣的年齡。”話語中有淡淡的失落。

    白瀅傾一愣,第一次聽他說起自己的事,李將軍一門,似乎從她記事起,就被派去戍守邊外,一直沒有回京,她所知道的情況並不多,隻知有一個兒子,至於女兒,卻從來沒有聽說過。

    如今聽他的口氣,他這位妹妹,卻已經不在了。

    其實我也沒什麽要說的,當時難過,如今想也來,也僅僅不過傷感而已,一切事情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過去的,就比如那丫頭的事,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你也不要太過於神傷!說到底,人一出身,一直都在想死亡靠近,隻不過早晚的事情罷了!”

    是啊,一個人從出生,無論經曆過多少的事情,經曆的越多,歲月流逝的也就越快,從另外一個程度來說,也算是走向死亡吧。

    她第一次聽說過人生還有這樣的解釋,不禁對李長風高看了幾分,一直以來,都認為他不過一個武將,倒不知,還有這樣的見識。

    隻是話雖這樣說,要想釋懷,卻沒那麽簡單。

    翻了翻火上的山雞,黛眉微蹙,“長風大哥,今日從追靈身上,可有找到什麽東西?”

    李長風從懷中拿出一方布,打開裏麵卻是一包毒藥,白瀅傾接過去,湊到嘴邊聞了聞,卻是她不認識的。

    不過這毒藥卻透著詭異,裏麵似乎有一股幽香,淡淡的,筆直而英挺,甚是好聞。

    這不像是毒藥,反而像香粉一類的。

    讓少宇打來一碗水,倒了一點在裏麵融化,白瀅傾拿出銀針,放進裏麵,再次拿出來之際,銀針顏色未變。

    這下不止她一人驚訝,連李長風和少宇都很驚訝,他們以為是毒藥的東西,竟不是毒藥。

    餘光落在包裹著毒藥的布上,上麵繡著幾朵她不知道的花,猛然像想起什麽,她認得這個花,獨屬北國那一邊,在瑞國,是沒有這樣的花朵的。

    難道這個東西出自北國,亦或者追靈受了北國的指使。

    南宮冰!

    對,他最擅長製香,這毒藥不像毒藥,反而像香一類的,難道追靈同南宮冰有關係!

    心中仿佛看清楚了什麽,正欲抓住之際,卻又消失無蹤。

    真相到底是什麽,她仿佛陷進一個巨大的陰謀之中,仿佛又不像,有些正像正在眼前,卻又什麽都查不出來。

    怎麽了?”李長風感覺出她的不對勁。

    白瀅傾看了她一眼,“你們可還從追靈身上查到什麽,除了它!”

    兩人皆搖搖頭,她滿身是傷,即便有什麽記號之類的,也早就消失了,不過另他們驚訝的,這包他們認為是毒藥的東西,竟然不是毒藥,倒出乎他們意料。

    白瀅傾看著手中的東西,若不是遇見南宮冰,她根本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樣的東西,在他手中,這包所為的毒藥混到其他東西中,便是致命的毒藥,若不了解的人,根本不知道,或者認為是一包普通的香粉,或者直接將它定位一般毒藥。

    心中一陣陣發寒,一方麵,想找到真相,另外一方麵,又怕找到真相後,結果是她不能承受的。

    將藥包好,抬頭道:“能否將這個給我?”

    本就是你的人,你拿去也無可厚非!”李長風知道她要查案,也不吝嗇!

    火上傳來燒焦的氣味,少宇連忙將山雞抓下來,抓起旁邊的調料,仔細的塗了一層,用手扇了扇,待涼了些,才給兩人遞了過去。

    白瀅傾剛想伸出手去抓,卻被李長風扣住了手腕,“還是洗一下手,方才你碰了那東西。”

    白瀅傾點點頭,上次在宮中,她便莫名其妙中過一次,險些喪命,這一次,差點忘了。

    少宇看著白瀅傾遠去的背影,將山雞湊到李長風麵前,貼到他耳朵邊說了什麽,李長風臉色一變,有些紅暈,接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少宇吐了吐舌頭,嘴上卻在嘀咕,“少將軍,您明明就喜歡……”

    少宇,再胡說,你今晚便別吃飯了!”李長風厲聲責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