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第三百二十一章 吉兆湧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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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皇後行事一向周全,稍作準備後,便領著眾嬪妃浩浩蕩蕩地前往大慈恩寺祈福。路過永興坊時,她特意遣使將女兒長寧公主、侄女信安縣主與侄媳婦新安郡王妃都喚了過來。正巧長寧公主打算領著尉遲家的兩位小娘子前往大明宮,於是索性將自己的密友們都一並帶上,同去大慈恩寺。

    冬日的大慈恩寺依舊人流如織、香火鼎盛。皇後殿下的儀仗到達後,便以長長的行障隔開了來來往往的香客們。玄惠法師親自守候在寺門前相迎,不少正在寺中進香的貴婦亦聞訊趕過來覲見皇後殿下以及諸位嬪妃。

    若與先帝相較,當今聖人的後宮其實並不算姹紫嫣紅開遍。雖然曾經特地選拔貴女充實後宮,但曆經幾年之後,宮中的波濤洶湧與時光已經湮沒了不少人。諸如曾經的四妃之一楊賢妃與堂妹楊充容,如今已經廢為庶人,出家為尼;一夜之間母憑子貴,而後又因痛失愛子而瘋病的胡婕妤,早已不見於人前。更有不少原本便不得寵愛的寶林、美人之流,或久病不出,或早已無聲無息地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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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初五,濮王府宴飲,廣邀賓客。不僅宗室再次齊聚,諸位公主也來得格外齊全,連宮中聖人與杜皇後亦賞賜了價值數萬金之物。見此情狀,一群人簇擁著濮王李泰,說盡了各種好話。而濮王府的風光,似乎也已經近在眼前。

    嗣濮王李欣淡定地陪著客人,巧妙地周旋在長輩與同輩們之間,幾乎令每一個人都覺得賓至如歸。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的目光時不時便鎖在河間郡王身上,雙眸中沉著而冷靜。即使他與此人不熟識,亦並不妨礙他從各種不經意間流露的細節中,判斷此人的性情與時刻轉變的想法。

    除了李欣之外,同樣身為客人的李瑋亦似是對河間郡王產生了極為濃厚的興趣。借著年前麵聖時聖人那一番客氣話,他仿佛完全不懂得委婉,每回見麵都認真地向河間郡王討教用兵之道。初時河間郡王尚能含笑而對,然而每一回皆如此,他便有些吃不消了,難免漸漸倦怠起來,能搪塞的便盡量含糊過去。

    李瑋卻像是始終不曾察覺他的厭倦之態,依舊懇切地與他討論。而四處晃來晃去,不停地與宗室子弟們對飲的李璟亦時不時地過來,好奇地聽幾句,又插口問了些莫名的問題。光是應付這兄弟二人,河間郡王便覺得很是棘手。更何況,他們倆光明正大地纏著他,竟令他一時間沒有機會與其他人接觸了。

    河間郡王強笑著,看似熱情地繼續與這越王府兩兄弟周旋,實則暗自揣測著他們的用意。莫非是奉著聖人之命,想隔開他與其他宗室?為日後宗室無人替他說話做鋪墊?隻可惜,他們的如意算盤恐怕是打錯了。有荊王在,他又何須其他人相助呢?

    “他倒是沉得住氣,很有耐心。”遠處,王子獻輕笑著評價道,“七情六欲完全瞧不透,或者我們能瞧見的,也不過是他想讓我們瞧見的而已。與他同樣年紀的嗣王與郡王,都不可能有這樣深的城府,以及如此擅長隱藏的性情。倒教我想起了朝堂上那群服紫的老狐狸,每一隻都不容易對付。”

    “我忽然覺得,他與叔父有些相像。重視名聲勝過一切之人,終究都會是隨和親切的。而且,他的喜好與本性,藏得比任何人都深。”李徽道,“便是離得再近,也未必知道他真正的性情。或許,連他自個兒也忘了真實的自己應當是什麽模樣。”

    “所謂大慈大悲,或許本性是冷漠無情。當然,更有可能的是,其情其意隻用在他所喜愛的人身上而已。”王子獻接道,“真正的河間郡王,耐性十足,應對靈敏,虛情假意。假王便是想仿效,也絕不可能做到如此自然。”

    “所以,我很好奇。短短數日之間,假王究竟要如何替代真王?以病倒之類的借口?”李徽收回目光,搖了搖首,“同樣的借口,不能重複使用。裝半個月的病,危險太大,河間郡王不會做出如此拙劣的選擇。”

    “所以,他定然會回避,或者融合差異。”王子獻道,“畢竟,誰都不知真正的河間郡王理應是何等性情。他便是偶爾變化幾分,隻需合情合理,自然不會引來多少人懷疑。就算是他的兒子李仁,對他也未必了解多少。我們不妨拭目以待罷。”

    正月初六,臨川長公主府舉行宴飲。為了避開李瑋兄弟二人,河間郡王刻意帶著李仁晚到了些時候。問候了臨川長公主之後,便直奔駙馬周子務而去。無奈周子務是狂士,隻喜風花雪月,與他這種武人實在無話可說,沒寒暄幾句便客氣地將他們父子二人引入了宗室們中間,自己甩甩袖子就與濮王李泰討論詩詞歌賦去了。

    河間郡王抬眼見李瑋雙目一亮,似是要過來繼續“討教”,便忙不迭地主動去尋了荊王說話。荊王是長輩,旁邊坐著的魯王亦是長輩,李瑋自然不能上前打斷他們,不多時便隻得離開了。河間郡王笑容微鬆,並未發現角落中幾個晚輩看似在飲酒作樂,實則依舊不著痕跡地盯著他。

    雖然已經將所有證據稟報給了聖人,李徽與王子獻卻依舊格外關注河間郡王。餘下之人也依然默默地觀察真假兩王的動靜,判斷每日出府的究竟是真王或是假王,然後由長寧公主匯集這些消息帶回宮中。至於聖人暗中做出了甚麽樣的布置,打算如何誅殺此獠,那便並非他們所能詢問的了。

    正月十四,河間郡王府舉辦宴飲,邀請皇親國戚、達官貴族等泱泱數百人赴宴。因郡王妃遠在勝州,其子李仁亦尚未成婚,故而並未邀女眷。也許正因沒有女眷之故,眾賓客反倒是自在許多,大笑聲時不時便響起來,更有絲竹舞樂助興,嫵媚動人的侍女們端著酒壺穿梭在宴席之中,猶如穿花蝴蝶翩翩飛舞。

    上元即至,許多人家都選在這三天通宵達旦地飲宴玩樂。故而,不少貴客都無法留得太晚,前後陸續告辭離去。河間郡王表示十分理解,親自將他們送了出去。餘下的客人酒至酣處,都攬著美伎與侍婢放縱起來,頗有些趁著醉意而放浪形骸之狀。

    李泰亦對斜倚在他身上的美伎有些依依不舍。李欣連連喚了他好幾聲,他方悵然地扶著美伎立起來。李徽淡淡地掃了那名美伎一眼,親自扶住了自家阿爺,她便低眉順眼地退到一旁。下一刻,委屈而又渴求的眼波就遞到了濮王殿下跟前,令他頓時越發憐惜起來。

    “族兄,家中夜宴在即,我們父子三人也須得早些回府了。”李欣笑對河間郡王道,“可惜無法與族兄繼續同樂,著實甚為遺憾。”聽來不過是些尋常的客套話,然而嗣濮王殿下的神態與言語卻總令人覺得很是真摯親切。

    聽他這般說了,河間郡王自是不會再挽留,笑道:“既如此,下回我們再徹夜歡慶罷。對了,族叔父若是看中了這名美伎,不妨帶回府便是,也算是我送給族叔父的禮物。不過是個取樂的玩意兒,隨族叔父如何處置。”

    李泰眉開眼笑,欣然接受了這份禮物。河間郡王當然也不會薄待李欣與李徽兄弟,同樣慷慨地送了他們兩名美伎,論起顏色與風姿,亦是堪稱尤物。李欣和李徽並未拒絕,笑納了禮物之後,便奉著李泰乘車離開了。

    李徽微微頷首,抬眼見李欣,便笑道:“阿兄,我府中從不養甚麽美伎,也不打算因河間郡王而破例。那份禮物我恐是無福消受了,便交給阿兄處置罷。我相信,就算是再厲害的細作,落在阿兄手中,應當也不妨事。”新安郡王府裏連美婢都稀少,更不必提特意養來服侍客人的美伎了。隻知吹拉彈唱的伎人倒是養了三兩個,時不時地吹吹絲竹雅樂助興。

    李欣抬起一雙眉:“莫要隨意轉移話題。玄祺,你一定要插手此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