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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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管在劉氏和采荇歌眼中,她采荇歌比嫡小姐采蓮歌要好得多,但是這惱人的身份還是無時無刻不再提醒著早該出閣的采荇歌,她嫁人的話,也做不了正室。

    如果一定要做正妻,那就隻有可能去找一個小門小戶,可是那樣的人家,是劉氏和采荇歌本人根本看不上的。

    因此這麽多年以來,采荇歌高不成低不就,眼看著與她年歲差不多的帝京其他女子都已經婚配了,采荇歌還在采府挑著門第與地位。

    這次,雖說手段丟人了一些,但是多少也是和正經的侯府扯上了關係,隻要采九承用一把力,那還不是真的可以加入侯府了!至於嫁進去之後的事情,那以後再說就好了。

    反正,采荇歌自認為憑借自己的條件和手段,是可以抓住未來夫君的心的。

    第二天早朝過後,采九承再次厚著臉皮截住了陵國侯,無視陵國侯冰冷的一張臉,一開始先給賠了不是,然後隻能硬著頭皮無視陵國侯的怒火叫住對方來商談。

    但是這件事即便是如此棘手也要做,劉氏特地起了個大早囑咐了一番,況且,這可是劉氏的孩子,自己寵愛的妾室的孩子,采九承自然看著采荇歌比采蓮歌還要順眼許多。

    陵國侯其實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畢竟采九承現在在吏部,君上對他也很是滿意,以後也許會有用得著的時候,頂多把那庶女抬過門做個小妾算了,反正,陵國府也不會養不起個女人。

    但是,這敗壞了名聲的女子,自然是陵國侯也不想多談的,所以也隻是敷衍了一聲,說是讓夫人上門去談。

    自家兒子陵國侯自己清楚,是個朝三暮四的花丨心主,正妻阮夫人不管,姨娘又溺愛,因此年紀輕輕納的小妾已經十個了,都是新鮮一陣子就過去,放在府裏守空房的命。

    采九承於是也算是完成劉氏的交代,就回了府,跟一早就等在了門口的劉氏說明了與陵國候商議的情況,讓劉氏準備好等著陵國侯府派人來商談兒女的婚事。

    劉氏聽聞之後,想著雖說陵國侯府會不高興,但是不管怎麽說事情辦成了啊,許給普通人家做妾室總比不上入了侯府啊,以後,稍微用些手段,也許會像自己一樣能當家,或許女兒爭點氣,會做得更好。

    劉氏趕忙去了采荇歌的住處,兩人一起在後門深宅掌權的夢。

    陵國侯回府之後,正廳正妻和妾室早就等在這裏了,昨天晚上采府發生的事情果然不出所料,之間傳遍了京城,采家的子嗣家教備受詬病,好在從小被養在老太太身邊又才名譽滿京城的嫡小姐采蓮歌和正在邊關有戰功傳來的采淩逸沒有人議論。

    此時此刻,采府的妾室和庶子庶女們幾乎已經成了帝京權貴圈茶餘飯後的談資,尤其是庶小姐那一幕火辣辣的表現,經由陵國侯府和旻王府經曆過此事的下人的傳揚,已經在帝京的範圍內悄然說了起來,也算是官家的新鮮事了。

    采荇歌在府中一向飛揚跋扈,府中下人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她抓住出氣,隨意打罵,但是她算是主子,下人們往往敢怒不敢言。

    比如采府楊姨娘那邊的隨侍丫鬟采紅,就因為有一次在打掃楊姨娘的院落的時候,被恰巧經過的采荇歌看到,因為正在低頭掃院,所以沒有注意到有人來,就為這個,采紅被采荇歌說是不把采府小姐放在眼中,眼中沒有主子,讓她隨行的下人將采紅張嘴二十下。

    要不是楊姨娘看到了之後攔著,采荇歌甚至要打板子。

    天知道這位庶女是怎麽不開心了那她出氣!

    自那之後,采紅恨透了采荇歌,就算是下人,也是有尊嚴的,比那麽侮辱,簡直仇恨徹骨。

    就在采荇歌的傳言流傳了之後,恰好趕上采紅外出采買楊姨娘需要的首飾,錦繡齋的老板娘見她來了,急忙招呼:“紅姑娘,又給楊夫人買東西來了?”

    采紅點點頭,按照楊姨娘的喜好挑。

    與老板娘說了一會兒話,話題竟然也繞到了采府采荇歌做的事情上來,采紅抬頭看了一眼老板娘,隨即也想明白了,錦繡齋算是個比較好的首飾鋪了,每天來采買的有她這樣的丫鬟,也有喜歡出來逛的官家夫人,與老板娘聊熱絡了,興許就什麽都說出來了。

    不過,這讓采紅很開心,報複的機會算是來了。

    於是,她表麵裝作很難堪,與采府榮辱與共的樣子,實際上心裏樂開了花,吞吞丨吐吐欲言又止的委婉的將事情說了一遍,當然,添油加醋是不可避免的。

    與采紅經曆相似的采府下人還有不少,因此,采荇歌的事情沒過多久,就傳的連市井百姓都有所耳聞了。

    一傳十,十傳百,口口相傳,有好事者還會添加點情節,因此越到後來,采荇歌名聲越差,一個說法比一個說法誇張,甚至到後來,采荇歌王爺不成,就在侯府庶子麵前服這種情節都來了……

    侯府這邊,昨夜消息傳來的時候,陵國侯的妾室張氏氣了個半死,半晌才緩過起來,一晚上沒睡著總有一種吃了啞巴虧的感覺,一口氣怎麽也咽不下去。

    正妻陵國侯府人則是出了一口惡氣,妾養的就是妾養的!這事情不管怎麽解決,對她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張氏多年以來都在她眼前晃,現在這口氣算是出來了一些。

    陵國侯府世代原本沒有妾室的,這習慣雖未寫進家規,但是多年以來,也沒有人打破。

    直到,陵國侯夫人的丫鬟張氏,趁著陵國侯醉酒不省人事,做出了出格之事,陵國侯本想把張氏送得遠遠地了事,畢竟總感覺對不住夫人,奈何張氏肚子爭氣,經過了那一次,竟然有了陵國侯府的骨肉。

    那時候,陵國侯夫人還未有孕,幾番權衡,陵國侯府人也就默認了夫君納妾的決定,好在後來,她有了莊凜。但是那件事,一直是陵國侯夫人心中的一根刺。

    那之後,陵國侯府雖然有一妻一妾,但陵國侯還是一如往昔就當隻有正妻,張氏隻是擔了那個名聲。

    所以一直以來,張氏對莊其報了太多期望,這一次,也是她默認莊其去交好蕭青玨和蕭長暮兩位王爺,無奈,現在這種局麵也算是弄巧成拙了吧。想起來采府那個下賤的小蹄子張氏就來氣。

    張氏原本還抱著不理睬采府那邊的心思,可是看著老爺看著她像是有話說的樣子,一向會察言觀色的張氏就知道,這事情怕是不會如自己所願了。

    果不其然,陵國侯跟兩位夫人說了采大人今天找他商議的事,所以這采家庶女無論如何也是要抬進陵國侯府了。

    陵國侯夫人也情真意切的表達了一下憤怒,之後直接跟陵國侯和張氏道,“既然如此,那我陵國侯府也不是什麽品性的姑娘都能進來的,這采家庶女如此不堪,那就有勞妹妹去采府提親做做樣子了,反正抬進來最好也是個妾。”

    陵國侯早有此意,這種品行的女子進了陵國侯府本身就是一個笑柄,就算莊其隻是一個庶子,采荇歌也絕無可能給個正妻的位置,就算沒發生昨晚的事情以她的身份都不能。

    陵國侯夫人的話若是放在往常,張氏也許會當做是譏諷她,但是現在,她管不了那麽多,既然孩子大婚,她見見那沒家教的小賤人的父母還是必要的,若不然她那口氣出不來。

    兩個概是這麽多年第一次這麽默契的站在同一方了。

    張氏一邊應著,一邊想著以後那小蹄子進了陵國侯府要怎麽整治她!

    陵國侯也是罕見自己的妻妾如此一心,心裏甚是安慰,索性反正也就是庶子納妾,也就不用他管那麽多了,讓他們自己去忙得了,反正到了大婚的時候,按理說他不出現也是可以的。

    坐著以後主宰陵國侯府的采荇歌和劉氏怎麽也不會想到此刻的陵國侯府正是這樣的光景。

    張氏回到自己的房中,仍舊怒氣不消,丫鬟陵雲伺候主子多時,對於張氏此刻心裏的念想也猜的八九不離十,夫人那邊根本也沒給準備聘禮,那張氏這邊更加不可能為了一個不遂心願的妾室自己準備聘禮了。

    主子,消消氣,橫豎也就當少爺房裏填了個丫頭。”陵雲勸道。

    可是我還是生氣!”張氏聽自己的丫鬟說了幾句心裏稍微好受了些,卻還是咽不下自己親兒子被人算計了的這口氣,“你說這是什麽世道,哪有女孩這麽不自重的,還是官家小姐。”

    既然老爺心意已決,那夫人不好違了老爺的意思,不過少爺應該也不會喜歡那種放丨子,等她到了夫人眼皮子底下,下場如何還不是夫人您說了算嗎?”陵雲接過張氏手中喝完茶的茶碗說道。

    有了丫鬟的勸慰,張氏也還是沒睡好,所以第二天對於采家的怨恨也就多了一層,兩手空空,按照昨日的安排上了轎子,奔著采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