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再見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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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遠處蒼林之間,一個銀鈴般的笑聲響起,不過她卻有意的壓低了聲音,所以並沒有人察覺。
讓你昨夜突然睡著!”稚心似乎很滿意自己的成果,自言自語道:“不給你點苦頭嚐嚐,我這做師傅的還哪有威嚴可講!”
不過隨後她又想到了什麽,又氣得蹦了起來。“不就是看見我了麽!至於這麽大的反應嗎?難道我長得像森羅獄鬼嗎?瞧你那副活見鬼的模樣!真是氣人!不行不行,看來還是苦頭沒吃夠,哼!”
這些話如果被餘一衫聽到,一定會加深他對無妄之災這個詞的理解。但是他此刻卻在深深的懷疑自己。海承,洪老,律主都說過,他天資不差。不過現在律主似乎已經改變了看法。從他念叨了半個時辰的奇葩,就不難看出。
律主。”餘一衫有些委屈,鬼知道他為何會突然看到稚心,還一副想親上來的樣子。難道自己本質上是一個齷齪的人?對師父也有非分之想?
律主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既是天意,就不要勉強了。凝魂之事先暫且擱下吧。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回去之後你先自己尋一個棲身之所,律閣之內有很多個空房子,你自己選吧。等過幾****的狀態好一點,我們再來凝魂。”
律決是以律魂為根本的法訣。如今餘一衫未能凝成律魂,自然就無法修習,律主希望他這幾日先安定一下心神,過幾日再來嚐試。
餘一衫點了點頭,跟隨律主回了律閣。回到律閣之後,律主交代了幾句便離開了,不知道去了哪裏。餘一衫四下無事,便在律閣之內逛了起來。律閣雖大,但是卻沒有什麽人氣,雖是亭台樓閣瓊樓玉宇,但是難免也會讓人覺得有些寂涼。
在尋得一間距離中樓不遠的房屋之後,餘一衫便推門而入。雖然這裏沒有人居住,但是卻一塵不染,想來這都是朱惆的功勞。他伸了一個懶腰,雖然今天無功而返,但是三次進入無之狀態,對於他來說還是有些困難。雖然身體不怎麽累,但是精神上卻有些疲憊了。便尚未脫衣,就直接奔向床去,躺在上麵擺出了一個“大”字。
咯咯,好一個無憂無慮的少年郎。”一個聲音沒有任何征兆地響起,餘一衫嚇得差點跳起來。就看到桌子旁不知道什麽時候坐了一個人。依舊是一襲紫衣,正倒了一盞茶,輕輕地瑉著。
師父,你下次出現之前能不能有些預兆。再這樣下去,徒兒肯定會英年早逝的!”餘一衫這個時候有些怕見到她。畢竟剛才自己在無之中竟然夢見稚心想湊上來親他。雖是旖旎,但是就好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見到了事主,心中自是十分慌亂。
看你的表情,是不是又做了什麽壞事?”稚心仔細打量著他,灼灼地目光似乎要把他看穿了一般。
沒!沒有!”餘一衫急忙引開了話題,“師父,你是怎麽到這的?律主沒有發現你嗎?”
你說剛才跟你在一起的那個人呀?”稚心神秘一笑,“他雖然很強。但是卻也破不了我的幻心之境。所以,我就光明正大地走進來了呀。”
他就是律主嗎?哼哼,不過如此嘛。”稚心似乎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餘一衫卻是心中一驚。律主是什麽人。海承說過,有他在,浩寒閣的掌門池映雪也不敢妄稱第一。而稚心居然能隱瞞所有人,光明正大的走進來,難道稚心也是一個絕世高手嗎?不過他隨後再次打量了一番,稚心不過比自己稍大一點,就算她從娘胎裏就開始修煉,也不至於如此強勢吧?
稚心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解釋道,“好啦你不必多想。你師父確實比律主的修為差遠了。隻不過師父修的幻心之境本就是以防禦,隱匿為主,正所謂術業有專攻嘛。他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自然是發現不了我的。”
餘一衫這才一副了然的模樣。不過心中還是對稚心十分佩服。年紀輕輕,卻心思縝密。修為也比自己強了十萬八千裏。果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師父,你能不能教我幻心之境呀?”對於這種隱匿的功法,餘一衫自然也是十分好奇,反正技多不壓身,他才不會嫌棄功法雜多呢。
稚心似乎遲疑了一下,問道,“你為何會想學這等功法?你不是有了清疏笛嗎?律主也會教你律決,怎麽又看上了這等上不了台麵的功法?”
餘一衫已經摸透了她的脾氣,連忙答道,“誰說這功法上不得台麵?徒兒每次見到師父,都如同身處夢中一般。師父入浩寒閣,如入無人之境。這天下名士何其之多,能與師父比肩者卻寥寥無幾。依徒兒看來,師父所學,已然是出神入化,徒兒心中的向往之情,猶如滔滔不絕的江水,又如連綿不息的長流……”
稚心整個眉毛都彎成了月牙形,似乎十分滿意他的回答。餘一衫一連講了快一刻鍾,把自己用過的,聽過的,看書看到過的,臨時編造的,所有好的句子都用上了。一刻鍾下來愣是沒有重複。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真是個十足的天才。但是卻看稚心沒有插嘴,也沒有叫他停下來的意思。他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說,“師父真是天仙下凡,天下無雙,天資卓越,天妒英才……”
稚心終於忍不住了,那招牌式的銀鈴般笑聲如灑玉珠一般抖落了出來。“傻徒弟,天妒英才可不是誇人的。”
餘一衫訕訕一笑,“師父,你對徒兒的回答還滿意嗎?”
稚心彎著眉毛,回答道:“十分滿意!”
餘一衫心中一喜,“那幻心之境?”如果自己學會了幻心之境,以後遇到打不過的人可以撒丫子就跑。什麽絕世功法?見鬼去吧。
稚心突然臉色變得十分為難:“傻徒弟,為師見你說得那麽好,也很想教你呀。可是這幻心之境的功法,卻隻有女人可以修習呀!”
餘一衫頓時感覺心口一陣絞痛:“師父。那你為什麽不提前說。”
稚心為難道:“見你說的那麽開心,為師實在不忍打攪。”
餘一衫無言,仰頭四十五度望著天花板。他知道自己又被算計了。此時他就像是一個被欺負了的小媳婦兒一般,無處訴說。
咯咯。”稚心見狀,又是一陣輕笑:“好了好了,徒兒不要委屈了。為師這裏其實除了幻心之境外,還有一樣東西可以幫助你。”
餘一衫並沒有激動,隻是淡然的一副,我不信的樣子。
稚心也不多說,直接將一個盒子從懷中掏了出來。“傻徒弟,你知道這裏麵是什麽東西嗎?”
餘一衫的眼神被盒子吸引了過去。盒子隻有一張手掌般大小,不知道是什麽材料做的,隻是上麵紋有龍騰鳳飛刻畫,古樸而又精致,一看便知絕非凡品。能用這種盒子裝的東西,講道理會比盒子更珍貴吧?
稚心神秘一笑,“傻徒弟,你知道這裏麵裝的是什麽嗎?”
餘一衫搖了搖頭。
稚心輕輕地將手按在盒口上,卻又不打開,似乎在吊餘一衫的胃口。
而她成功了。餘一衫眼巴巴地看著盒子,一副你快打開的樣子。可是稚心卻不為所動。屋中陷入了一陣奇異的沉默。稚心看著餘一衫,餘一衫看著稚心手中的盒子。兩人對峙起來。
就在餘一衫都忍不住想要衝上去把盒子打開的時候。稚心才輕輕的摳了一下盒口,盒子應聲開啟,隻見一個漆黑的珠子靜靜地躺在盒中。那珠子漆黑無光,就算是在耀輝之下,也似乎沒有任何光芒。就像是一個漆黑的深洞,吸入了所有光塵。
師父,這是?”餘一衫疑惑道。這個珠子的賣相,還遠不如裝它的盒子好看。餘一衫暗想,稚心不會是又在耍他吧?
稚心神秘一笑,“這個東西,叫定魂珠。是我姨娘在我走之前送給我的。”
定魂珠?”餘一衫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東西。不由更加疑惑了。
稚心解釋道,“定魂珠的來曆,為師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此珠有一個特性,就是可以安定人的心魂,無論你受到多大的靈魂衝擊,隻要定魂珠在身,都會安然無恙。”
剛才為師悄悄地跟著你們,發現你三番五次地心緒不寧,所以為師想了想,剛好想起身上有此物,就送給你助你安定心神吧。”稚心手一伸,將定魂珠遞到了餘一衫的麵前。
餘一衫心中一驚,連忙推辭道,“師父說這是師父的姨娘在臨別前送的東西,那一定是很貴重的東西,徒兒怎麽能收呢。”
稚心卻突然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腦袋,“你傻呀!送給了為師自然就是為師的東西了呀!為師把自己的東西送人又有何不可呢?”說完,她便強行把定魂珠塞到了餘一衫的手上。
餘一衫雖然被她拍了一下腦袋,但是心中確是滿滿的感動。自己的這個師父除了生性調皮了一點,其實其他方方麵麵都蠻好的。而稚心見他還是有些猶豫不決,心中突然一轉,便說道,“好吧也不讓你白收,收下之後你幫為師做一件事情便可。”
什麽事情?”餘一衫連忙問道。其實就算不收這個珠子,稚心叫他幫忙做事,他也不會推辭。
稚心的眼睛轉了轉,說道,“為師遊蕩四方有好多年了。”
師父你今年才多大!”餘一衫再次很不幸地抓到了問題的重點。
稚心看著抱頭蹲在地上的餘一衫,頭頂全是自己的傑作。這才滿意地收回了手,繼續說道,“為師遊蕩四方有快一年了。如今又收了你這個頑徒,也想安定下來幾年。”見她一副老秋縱橫的模樣,餘一衫卻識趣地沒有再說什麽。
思來想去,暫時也沒有什麽地方可去。為師就住下來,監督一下你的武修進展!徒兒你覺得怎樣!”稚心開心地說道。
餘一衫似乎感覺有什麽不對,弱弱地問道,“可是師父,這裏是律主說了算啊。他怎麽會同意一個陌生人住進律閣?”
稚心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傻呀!誰告訴你要征得律主同意?”
隨後她又看了看屋子,“嗯,還蠻不錯的。放心吧。為師不會讓其他人發現的。”
餘一衫見她言下之意是就要住在這個屋子裏了,驚道,“師父,可是這裏是徒兒住的地方啊!”
稚心點了點頭,“為師知道的。放心吧。為師可以把床上被褥全都讓給你。你蹲在門口睡就行了!”
餘一衫聽聞此語,自然要奮起反抗。反抗的結果也十分有成效:他的頭上又多出了幾片淤青。
稚心歎了一口氣,“唉,正所謂拳頭大就是道理,為師這個人也最喜歡跟人講道理了。”
餘一衫無言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