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龍丹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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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一衫漫無目的地逛了一陣之後,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他看了看即將落下的耀陽,也覺得是時候回去了。
回到客棧之內,陳掌櫃已經不在了。不過店小二卻也是認識他的,連忙迎了過來,問道:“公子有什麽吩咐?”
餘一衫也毫不客氣道,“送點晚飯到我房中吧。”
店小二應了一聲:“好嘞!公子你先上樓,飯菜隨後送到。”
餘一衫點了點頭。回到房中之後,他卻覺得毫無頭緒。自己這番茫茫搜尋,就好像在大海中撈針一般。雖然律主也說過隻是試一試,並不強求,但是他也不想自己當真無勞而返。
要是稚心在就好了。他忍不住想道。以稚心的聰敏,一定能想出辦法的,自己也不會像現在這般,茫無頭緒。
沒過一會,店小二的扣門之聲響起,打斷了他的沉思。開門之後,餘一衫突然想起了太中城的嚴禁,這店小二也是小道消息靈通之人,所不定有什麽消息。於是便開口問道,“小二,你可知道太中城為何嚴禁嗎?”
店小二想了想,答道:“沒有確切的消息,但是有一則小道消息,卻是不知真假如何。”
見餘一衫示意他說出來,店小二便把自己聽來的消息說了出來:“聽說太中城有一個重犯。前幾日不知為何,從秘牢之中逃了出去。所以城主才會封鎖城門,嚴查任何出入之人。”
餘一衫點了點頭,如此看來,這嚴禁也不會殃及到浩寒閣派來的人。店小二問道:“公子還有別的吩咐嗎?”
餘一衫說道:“沒有了,多謝小二。”
店小二憨厚的笑了笑,“公子真是客氣,小人就先下去了。”
待店小二離開之後,餘一衫吃了點送來的飯菜,之後便再次無所事事。躺在床上,左右翻側卻難以入眠。自從修了律決之後,他的精神頭就越來越好。有時自己都有些苦惱。
反正無事,他便拿出了清疏笛。聊以**的吹了起來。除了《空餘恨》之外,他也是從律主那學到了一些其他的曲子。此時所奏,便是律主交給他的一首似乎能宣泄心中煩悶的《何所憂》。悠然的笛聲,淡淡的響起。聲音之中充斥著低高迭起,卻又轉換平和,不似《空餘恨》那邊,多為高亢,卻會突轉低沉,幽幽之中,比起《空餘恨》更能安撫人心。
餘一衫並沒有運起律決,又有意控製,所以笛音並不似帶有魔力一般刺穿人心,卻也是一絲悠然,引人陶醉。原本熙熙攘攘的周圍,不知不覺之中漸漸安靜了下來。似乎都不願打擾這份柔和。
餘一衫也漸漸陷入笛音之中,悠然而長源的笛音擊碎了心中的煩悶,還予了一片清明。隨著笛音漸息,最終落下了帷幕。而靜匿的人群也再次熙熙攘攘起來。
隻不過在閑聊之中樂此不疲得猜測道方才笛聲來自誰人之手,不過餘一衫此時並不不知道,此時的他卻是陷入了一片失神。
剛剛吹完一曲的他隨手打開了窗台,雙手按在窗台上,夜色下的太中城卻並沒有安逸下來,一盞盞燈籠點亮了黑暗,依舊是那麽人聲鼎沸,在燈火闌珊之中,他看到對麵的樓台頂,不知何時坐了一個人。
一身淡青又略有泛白的衣衫,裹著她那玲瓏有致的身軀。她靜靜的坐在那裏,似乎與這個熙攘的世界格格不入。單手托腮卻也半掩朱唇,一絲散落鬢發滑落,卻掩不住她那淡冷的眼神。一席薄紗遮麵,卻沒有遮住眼角下的一顆淚痣。雖然她似乎毫無表情,卻令人產生出一種難言的憐惜之意。
餘一衫剛打開窗台,雙目便與她對上了,心中頓時狂跳不止。以前他聽說過紅顏禍水這個詞,卻一直難明其中意思。僅僅是一眼,他似乎有些懂了,禍水是何意。
而對麵的她似乎也是被笛聲吸引而來。此時見到餘一衫突然打開窗台,也是連忙別開了雙眼。隨後一個轉身,便快速離開了,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等餘一衫從那一瞥中回過神時,才發現佳人已經不知何時離開了。他心中也是頓時一驚,自己怎麽這麽容易便失神?餘一衫不禁對自己的定力產生了嚴重的懷疑。
晃了晃腦袋,心中仍是一陣長跳,良久才漸漸平複。百無聊賴的看了看街上的燈火行人,卻是都似乎在那驚鴻一瞥之中失去了顏色。
夜,漸漸的深了。街上的行人也漸漸稀少起來,隨著一盞盞的燈籠滅去了焰火,似乎整個世界都漸入了沉眠。餘一衫關上了窗台,在燭台前坐了下來。那搖曳的燭光映紅了他的雙臉,映著閃動的燭光,他卻無心安眠。
隨著一聲雞鳴,漆黑的夜空似乎泛起了一片魚肚白,耀陽如往常一般,準時的露出了尖尖的腦袋。餘一衫也停止了律決的運轉。無心安眠的他暗自運轉了一夜的律決,此時睜開眼,卻也是一片眼神爍爍,精神高亢,絲毫沒有困意。
今日,便是龍丹大會召開的日子。昨日他已經打聽清楚了,龍丹大會將在辰時三刻,在太中城的廣場上舉行。
而今日的太中城也似乎醒的特別早,雖然仍是卯時,還未進入辰時,但是沉寂了一夜的人群,也再次熙攘起來。隨著一波波的人魚湧而出,太中城的廣場上似乎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
餘一衫卻並不著急,隻是不急不慢的洗漱了一番。剛擦幹臉上的水,便聽到店小二在樓下吆喝著什麽。開門下樓,店小二也見到了他下樓,便停止了吆喝,一臉笑容的迎了上來,“哎呦餘公子,你可算是醒了。再不醒,小人都想去叫你了。”
餘一衫也回了一個客氣的笑容,“小二,你方才在吆喝什麽?”
店小二答道,“那是本店的招牌早點,雖說是好貨不需吆喝,但是吆喝一番,也能多多吸引新顧客的注意,餘公子,是不是這麽個道理。”
是。”餘一衫淡然一笑,他也覺得,沒有宣傳的東西再好,也會淹沒在繁華的世界之中,那些高冷而又聞名的人或物,也不過是通過別人的嘴宣傳出去罷了。他隨意找了個桌子坐了下來,“小二,你說的這個招牌早點,來一點吧。”
啊?”店小二似乎十分驚訝,“餘公子,你還不著急趕去城中廣場嗎?再晚一會,怕是連那廣場中心都進不去了呢。”
餘一衫搖了搖頭,表示並不在意。真是一個奇怪的人,店小二暗自想到。
又吃了一番早點的餘一衫,這才滿足的走出門。雖然人聲鼎沸,而他所在的街上卻空落落的,似乎所有人都聚集在了不遠處的廣場上。
來到廣場之上,卻已經是辰時了。餘一衫沒有想往裏麵擠,卻被更後來的人瘋狂的往前推,弄得他也是十分無奈。他心思一動,一個側身,再次出了人群,找了一個偏僻的外圍,站了下來。
眼神掃過廣場,卻沒有發現浩寒閣那標誌性的長袍。但是因為人實在是太多,所以他也不能確定浩寒閣派來的人是不是被淹沒在茫茫多的人群之中而沒被自己發現。
就在無聊的等待之中,隻見廣場前的金殿,緩緩打開了大門,瞬間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連餘一衫也忍不住的向那門中望去。
隻見門中緩緩走出了一個中年男子,華袍加身,神情迥異,目光如炬的掃視了一遍人群。“各位青年才俊,各路豪傑,請安靜。在下太中城城主戎危樓。”
那人雖是輕聲一語,聲音卻如同有穿透力一般,頓時壓過了雜亂的人聲,令在場眾人皆安靜了下來。雖然仍是有人在交頭接耳,但是卻也自覺地壓低了聲音。
戎危樓並不在意,繼續說道,“諸位應該知曉,在諸位來太中城時,太中城正在嚴禁。大家也肯定十分疑惑,為何太中城要嚴禁。其實這件事,也與太中城日前宣布,此次龍丹大會,取消文試,隻餘武試有關。”
就在眾人都屏息靜待他說下去的時候,餘一衫聽到了身側有人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雖然聲音很小,但是修習過律決的餘一衫視感和聽覺都比常人要好很多。他本能的轉過頭,想看一眼是誰在歎息。
入眼所見,一身淡青又略有泛白的衣衫。雖然隻是側臉,但是他卻清晰的看到了那顆眼角下的淚痣。
是昨夜的那個人?餘一衫暗自想道。悄無聲息地打量了一番她那玲瓏有致的嬌軀,無論從穿著,身材,還是那眼角下的淚痣來看,似乎就是同一個人。
就在他暗自打量的時候,旁邊的人也似乎發現了有人在看她,轉過頭,兩人的目光不期而遇。完了,就在兩人目光碰上的時候,餘一衫就知道自己偷偷瞧人家被發現了。見到她那帶有明顯的鄙夷的目光,他知道自己已經被劃入登徒子,無禮之徒那個範疇了。冤枉啊,蒼天明鑒,餘一衫隻是好奇的想知道昨晚出現在他窗台對麵的女子是不是她,自己可沒半分輕薄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