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追尋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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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必一口一個姑娘的叫了。”她淡淡道,“我叫冉傾城。”隨後她仔細打量了一番餘一衫,“餘公子,你有意向與我聯手去尋一尋那劍奴嗎?”
餘一衫有些疑惑,“冉姑娘,你也說了,那劍奴未必是中毒之軀,以你我二人,可能就算聯手也不是他的對手。冉姑娘為何一定要冒險呢?這龍丹對你有什麽重要的地方嗎?”
冉傾城笑了笑,“餘公子,那龍丹卻是對我有莫大用處,但是其中緣由,傾城不便多說。餘公子,那劍奴雖是沒有中毒,但是傾城也有不得不冒險的理由。如果餘公子答應,事成之後兩枚龍丹我們平分,傾城隻要一顆便夠了。還是?”冉傾城頓了頓,“還是餘公子聽過故事之後,便已經怕了。沒有膽量再去惹那劍奴了?”
餘一衫歎了口氣,“冉姑娘不必用激將法,其實我倒是也有些想見識見識,這劍奴有何厲害之處。”
冉傾城也是幽幽一歎,“用如此拙劣的方法激餘公子,實非所願。隻是那龍丹對傾城來說太過重要,這才出此下策,還望餘公子海涵。”
餘一衫其實也並不在意。所以也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結,轉而問道,“冉姑娘有什麽計劃嗎?”
冉傾城略帶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答道,“戎危樓說,劍奴潛入到了歸寂山之中。這歸寂山,延綿百裏,山聳林立,盲目去找,隻能是無頭蒼蠅一般亂撞,能不能遇到全靠運氣。”
餘一衫點了點頭,“確實,而且不僅如此,那劍奴也是逃脫隱匿,若其不像被人發現,大部分人就算近在咫尺,可能也難有察覺。”
冉傾城卻話鋒一轉,“但是也並不是就一定的無跡可尋。首先,劍奴是以逃犯的方式逃出,身無長物,首要之事便是要保證自己的生存。他當年再血債累累,也不如他師父那般,尚未脫離五穀,所以他若要生存,水源首先是必不可少的。據我所知,整個歸寂山,大多泥澤,能供認飲用的水源隻有一條,那便是無度河。”
餘一衫雖然知道她心思縝密,但卻想不到,僅僅是一個逃犯的訊息,便能讓她在茫茫山脈之中尋得可循之機。不過冉傾城還沒說完,她繼續道,“水的問題解決了。他看到水源之後,一定會沿河而走,搜尋食物。這無度河的下遊,便是著名的天限沼澤,想來他不會輕易前去。而無度河的上遊,乃是環葉湖,雖然也有食物,但是地形卻實在不利,一片四麵高山,圍在其中,遠方來人,也瞧不見,一旦被人圍起來,就隻能成甕中之鱉,不利逃脫。而這中遊,則是一馬平川,又有千葉針林的橫鋪,真若被人發現了,也有利於在樹林的掩護下逃脫。所以,我料定他一定就在無度河的中遊!”
說完,她似乎篤定的笑了笑,“絕不會有錯!”一股似乎是天生的自信感,油然而生。
餘一衫認同的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我便與冉姑娘一起,去會會那劍奴。看看他是不是生了個三頭六臂。”
言談之間,兩人逐漸加快了腳步,急速向歸寂山內行去。一路上,餘一衫似乎有意要等冉傾城,所以壓慢了腳步。直到他無意間回頭一看,卻見冉傾城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心中不由升起了一絲疑惑。她的武息並不算太強,與自己相比仍有所不及,但是如此急行,就連自己都略微有些氣息紊亂,而冉傾城卻看起來毫無影響。
就在疑惑之間,冉傾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餘公子,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有很嚴重的偷瞟人的壞習慣。”
餘一衫臉上一臉尷尬,幸好此時他走在冉傾城的前麵,所以冉傾城無緣得見他那豐富的表情。“沒有人告訴過我。不過我知道,自己有每次偷瞟都絕對會被發現的技能。”他打趣道。
冉傾城不再多言,而餘一衫也識趣的沒有再瞄。兩人的速度雖然不如大多數人快,但是卻貴在持久,一路上從未休息,直接從辰時急行至未時。而且他們目的明確,所以一路上未有分心,等他們接近無度河時,卻是早已遠遠超過了大部分的人。
眼前的河流,越有百丈寬,河水清澈見底,絲毫不像其他的地方,滿地淤泥暗澤。冉傾城望著眼前的河流,卻是輕輕皺了一下眉頭,似乎有些疑惑。
餘一衫見她神色不甚自然,不由問道:“冉姑娘,這無度河有什麽不妥之處嗎?”
冉傾城點了點頭,但又搖了搖頭。“不知道,我不能確認。這河,不知為何,似乎帶有一絲血腥之味。但是又太淡,所以我並不能確定。”
血腥之味?”餘一衫仔細的嗅了嗅,卻什麽也沒有感覺出來。不過倒是感覺出來冉傾城身上似乎有一種奇異的暗香,那並不是胭脂水粉的香味,而是一種淡淡而又幽棉的香味。
冉傾城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餘公子,也許我們猜中了。而且也有人猜出來了。並在我們之前就趕到了這裏。我們隻需沿著河流而上,便可證明我心中的疑惑是真是假。”
餘一衫也已經習慣了聽她講,然後把結果告訴自己就好,自己樂享其成。兩人警惕起來,漸漸地沿著河流向上遊走去。
沒走多久,就連餘一衫也覺得事情不對了。他雖然鼻子不如冉傾城那般靈敏,但是走了不久之後卻也能感覺到空氣中有一絲血的那種怪異的甜味。回頭與冉傾城對望了一眼,兩人似乎都十分確定,可能要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餘一衫下意識的直接靠在了冉傾城麵前,輕聲道,“冉姑娘,留神。”
冉傾城輕輕點了點頭,兩人一前一後,朝血腥之味的源頭走去。在撥開了一片針葉林之後,視線漸漸地開闊,入目所見,卻是一片狼藉。地上有幾個人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身上均有一個指頭般大小的劍傷刺穿了心髒,尚未流幹的鮮血繼續緩緩地流淌著,其中一個人的手耷拉在河邊,鮮血匯入河流,很快便被衝淡了顏色,順流而下,被帶去了遠方。
餘一衫並沒有貿然上前,而是第一次認真的屏息凝神,暗運律決,在律決的相助下,體內的律魂從心口匯入五髒六腑,而天地之間的氣息也在他的感應下漸漸的浮現。冉傾城則在一旁神采奕奕地打量著餘一衫,似乎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奇異的功法。
你瞧出來什麽了嗎?”冉傾城開口問道。
餘一衫十分確定地回答道,“我能確定的便是,劍奴並不在此,也許是他已經逃了。”
冉傾城輕齒一笑,“你也真是笨。還一言不合就運功查探。此地又不是他們被殺死的地方,隻不過是在死後被拋到這裏罷了。你自然是尋不得劍奴的蹤跡。”
額?”這就十分尷尬了。餘一衫本來還想表現一番,沒想到弄巧成拙了。“冉姑娘,在下愚鈍。還望……”
諾你看。”她指了指地上的幾具屍體。“這些屍體橫七豎八。雖然是剛死不久,但是你看他們倒下的位置,左一個右一個,甚至前後都不一。若是案發現場,必是眾人何圍之勢。你再看看這些人,哪有一點合圍的跡象?”
額。”餘一衫試著反駁道,“說不定是他們雜亂無章,這才沒有形成合圍之勢,而被一一擊殺呢?”
那你再看看他們的致命傷。”冉傾城提醒道:“均是從胸前一劍刺入,餘公子,你天資聰慧,你來為傾城解釋一下,一個人被人從胸前一劍刺入,為何會爬在地上死了而不是仰躺在地上?”
餘一衫看了一下,果然如此,每個人都是被胸前一劍貫穿了心髒。不禁幽怨地歎了一口氣。自己從小到大,反抗女人就沒成功過。是自己實在是太愚笨,還是遇到的女人都太妖孽?
冉姑娘,既然這裏不是案發現場,那劍奴又為何煞費苦心的將屍體拋到這裏呢?”餘一衫仍是不解。
哼,欲蓋彌彰罷了。”冉傾城似乎已經看穿了一切,“他這麽做,無非是想把大家的目光轉移到上遊的環葉湖,畢竟這裏再往上走不遠,便是那環葉湖,而自己則可順勢而下,這樣一進一出,他便可安全潛伏到下遊之中!他卻不知道他這樣做,反而暴漏了自己的意圖!”
餘一衫汗顏,如果沒有冉傾城,自己隻怕再給他幾年時間,他也找不到劍奴在哪。
此事剛發生不久,餘公子,我們快追上。若是劍奴心中一橫,逃入了那天限沼澤之中,隻怕你我今生今世,都見不到劍奴了。無論他是死是活。”
這是為何?”餘一衫自然是沒有聽說過什麽天限沼澤。
冉傾城答道,“天限沼澤乃是一片死寂之地,這死寂山之中,有無數的沼澤暗湧,卻隻有一處是最可怕的,便是那天限沼澤。這些都是我在一本名叫《山河地理誌》的書中看到的。書中提到,古往今來總有人會誤闖天限沼澤,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能活著出來。所以裏麵的情況我也不得而知。知道的人,隻怕都化成了一堆白骨,永遠埋葬在了裏麵。”
餘一衫也覺得事態嚴重,要是劍奴心中一橫,真的進了天限沼澤,隻怕兩人就不要再想找到了。於是兩人一個回頭,轉身向下遊疾奔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