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別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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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一衫也謹慎了起來,“如果不是劍奴,那是何人?”

    冉傾城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隻是有一點確定,那個人是在一步一步引誘我們深入,隻怕這腳步印的盡頭,就是我們能尋得的答案。”

    餘一衫也知道,那人費盡心思,作下這麽一個圈套,腳步印的盡頭,不僅是答案,恐怕還是一個致命的陷阱。“冉姑娘,我們退回去嗎?”

    冉傾城再次苦笑,“既然是有意為之,隻怕我們是退不出去了。”她伸出手,再次凝出了一個光球,打入地上,卻毫無反應。“果然,我們留下的記號被破壞了。”

    餘一衫的心倒是挺大的,似乎一點也不擔心,安慰道,“冉姑娘,既來之則安之。既然有人要刻意引我們前去,縱然是龍潭虎穴,也不妨闖上一闖。你放心,隻要有我在,一定會護你周全。”

    冉傾城似乎有些失落,“想我冉傾城自詡聰明一世,竟然也有被別人算計的一天。若不是。”她似乎想說出來什麽,但是話鋒卻及時止住了,隻是將後麵的話說了出來:“若不是我心急於龍丹,也斷然不會亂了方寸,還連累餘公子一起中了圈套。”

    餘一衫卻不以為然,“冉姑娘,此時再論已無意義。不如姑娘就在此靜待,我前去探一探,看看它究竟是龍潭,還是虎穴。”

    冉傾城搖了搖頭,嫣然一笑,“餘公子,本來就是傾城連累到了你,又怎麽會讓你一人前往險境。無論會發生什麽事,傾城都想和餘公子一起麵對。”

    餘一衫豪氣道,“那便是了!走吧,我們去看一看。是什麽人要花這麽大的心思,來引我們上鉤!”

    冉傾城點了點頭,眼神之中也露出了一絲堅定。餘一衫看了看那片黑泥之地,突然抓起了冉傾城的手,輕聲道,“我先走,你跟在我身後。”

    冉傾城臉上似乎浮現了一絲嫣紅,但是卻沒反抗,任由他抓著自己的手,將自己帶入了黑泥地之中。隻是出言提醒道,“餘公子,我們並不能分清哪裏是能走的路,哪裏的黑泥之下是陷人的深澤,所以我們隻能跟著腳步走,最好不要出現偏差。”

    餘一衫點了點頭,拿腳一探,雖然腳印所指引的路能走,但是一腳踩下去仍是泥滑,鞋履入泥三寸,卻也是令人寸步難行。

    兩人一前一後,緩緩地按照腳步印的方向走去。手中傳來冉傾城那纖細又柔弱,似乎無骨的觸感,也令餘一衫感到一絲旖旎。如果不是兩人如今都身陷囹圄,那感覺一定會特別好。他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冉傾城輕聲喊了幾次,他都沒有反應過來。心中一惱,勾出食指上的指甲狠狠的撓了一下餘一衫,餘一衫這才驚醒,回頭看到冉傾城正似乎有慍怒的望著他。“餘公子,你抓疼我了。”

    餘一衫連忙放手,冉傾城那原本白皙無瑕的手上印上了一絲血紅,他尷尬的笑了笑。冉傾城伸手揉了揉,也並沒多說什麽。兩人之間一時沉默。

    不知走了多久,兩人沿著腳印竟然是走出了黑泥地,來到了一片山壁之前。那山壁直上直下,似乎是有一把大刀,直接橫向劈開了一般,留下了這一半筆直的山壁翹崖。

    那淩亂的腳步印,帶著寸寸淤泥,蜿蜒向山壁內延伸而去。他們緊跟其後,而那腳步印引著他們來到了一個山洞前,便中斷了。

    看來,那人是想讓我們進這個山洞了。”冉傾城如往常一般淡淡道。似乎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餘一衫囑咐道,“冉姑娘,你跟在我身後,我所修習的律決,有助於五感天視,若有異狀,我有信心能夠第一時間發現。”

    冉傾城點了點頭,兩人都謹慎起來,小心翼翼地向山洞內部走去。進入山洞,原本明亮的世界漸漸地昏暗下來。洞內似乎沒有一絲光照,一片漆黑之中,似乎隱藏著什麽,突然一陣奇異的怒吼聲響起,餘一衫原本正運轉律決,環視四周,突然感覺手被猛然抓住了。嚇得他差點一手甩出去。

    不過感受到那熟悉的觸感,他才堪堪壓住了要甩出去的衝動。回頭相望,卻見冉傾城有些瑟瑟的看著他。餘一衫很快便反應過來,她似乎被剛才那個怪聲嚇到了。“冉姑娘,你別害怕,剛才那個聲音,是風吹入山洞的聲音。”他第一次跟律主進隱藏律器的山洞時,也聽到過類似的聲音。

    冉傾城這才緩和了不少,但是卻並沒有放開手。餘一衫倒也不會不識風趣的提醒她,任由她握著自己的手,兩人再次前行。

    就在整個世界都似乎陷入黑暗之時,突然看到遠方有一絲白光閃爍,雖是很小,但是在這片漆黑的世界中,卻顯得尤為刺眼。

    餘一衫再次仔細的感應了一番,確定四周毫無危險之後,便領著冉傾城快步走向了那片光芒。

    待光芒愈近,兩人這才看清,光芒的盡頭,竟是別有洞天。待到真正走入,卻是一片花香芬芳,奇樹林立,飛蝶翩然,鳥語花香之地。抬頭望去,高高的山壁之上,竟是直接開出了一個大洞,一絲耀輝,順著缺**入,照亮了這一方世界,不由讓人讚歎其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冉公子,那裏似乎躺著一個人!”重見天日的冉傾城,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一直抓著餘一衫的手,臉上不禁一紅,連忙放開,就在她剛放開手的刹那,她清晰的看到,在一片奇花異草的中央,有一個不高的石台。石台之上,一個人靜靜的躺在那裏。

    餘一衫順著她所指望去,果然是一個人。兩人連忙前往,那人卻是已經雙目緊閉。餘一衫伸手一探,卻是早已沒了呼吸。

    餘公子,這個人是襲擊我們的人嗎?”冉傾城疑惑道。

    餘一衫凝眉思索,答道,“我不確定。我並沒有親眼看到襲擊我們的人長什麽樣,隻不過是我所修習的律決,能夠感受到每個人的武息強弱。所以才能確定那個人向天限沼澤深處而去。但是人一身死,武息便止。所以我也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襲擊我們的人。”

    冉傾城仔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穿著一襲麻衣,破爛不堪,黝黑的臉龐上,也盡是灰塵,似乎很久都沒洗過。而更令人注意的,便是他那雙腿,沾滿了淤泥,似乎曾深陷泥濘之中。奇怪的是,他身上並無任何肉眼可見的外傷,卻不知是因何而死。

    冉傾城有些疑惑,便想翻開他的雙手瞧一瞧,而餘一衫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冉姑娘,你想看什麽,還是讓我來翻弄吧。別讓這些淤塵,弄髒了冉姑娘的手。”

    冉傾城回頭白了他一眼,“想不到你這個人平時一幅正正經經的樣子,卻也會油嘴滑舌。”不過她似乎也並不反感。“你把他的雙手翻開,我要看一看他雙手的樣子。便能猜出端倪。”

    餘一衫伸手,將他的兩個手掌翻了上來。他的手攛的死死的,餘一衫費了一番勁,才把他的兩手扣開。

    冉傾城仔細看了看,心中略一思索,便歎道,“隻怕此人便是我們要尋的劍奴。”

    餘一衫問道,“冉姑娘為何如此篤定?”

    冉傾城答道,“首先,你看他的手,左手雖然也盡是淤泥,但是卻光潔平整。而右手掌心則有明顯的側繭,這是長期握劍產生的握痕。劍奴想必就是一個長期握劍的人。”

    其次你看,此人體骨健碩,卻又十分清瘦。似乎是長期的營養不良造成的。一個修武之人,最不濟也能有一份入家保院的事可做,不至於長期的沒有飯吃吧。再看他的衣服,破爛不堪,想來便是那太中城的秘牢,不僅經常不給飯吃,還從未給過換洗的衣服吧。”

    最重要的一點,此人整體的狀態,就像是一個高度緊張的狀態。在這號稱有進無出的天限沼澤,一個衣衫襤褸的人,還是一個用劍的高手,在高度緊張的狀態下橫死,這一切聯係起來,除了劍奴,我實在想不出第二個人選。”

    餘一衫點了點頭,他發現,自從和冉傾城在一起之後,他使用腦袋的次數越來越少了。如果長期以往,真不知道會不會退化。不過他隨後想起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冉姑娘,既然他就是劍奴,卻為何會橫死在這裏?難道我們一開始的判斷是真的嗎?劍奴被發現,襲殺了那些追他的人。隨後見到我們,一擊不成逃入這天限沼澤,因為身受重傷,所以才留下淩亂的腳印,最後跑到這裏,終於忍不住傷勢,死掉了?”

    冉傾城陷入了沉思,並且似乎是自言自語道,“這一切看起來似乎是合情合理了。除非。”

    除非什麽?”餘一衫問道。

    除非,”冉傾城似乎想到了什麽,突然臉色一變。“不對!餘公子!我們快走!離開這裏!”

    說罷,冉傾城顧不上解釋,直接抓起了餘一衫的胳膊,就要帶他離開。

    而就在此時,洞口之上一道浩瀚無匹的劍芒突然竄入,直指兩人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