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身陷囹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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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一衫在劍芒剛出的刹那間就發現了,“冉姑娘留神!有人在這裏!”

    冉傾城也是早有防備,頓時放開了原本緊抓著的手,再次花指翻動,一道奇異的光芒映起,在他們麵前劃出了一道痕跡,隨後便消失無形。

    就在她完成的瞬間,那道劍芒也隨之刺來,打到了他們麵前,卻是隻至那道劃痕之外,便激起了一片漣漪,隨後消散無形。

    而餘一衫也瞬間有所動作,手中猛然翻出清疏笛,含在嘴下,天地之息猛然一頓,頓時如受到漩渦影響一般,湧入漩渦的中心,清疏笛。“清字律,天赦開道!”

    天地之息化成一股無形浩瀚之力,直接衝散了眼前的奇花異木,直指衝向襲擊之人。那襲擊之人並不驚慌,隻是單手一撞,似乎產生了什麽爆炸一般,他所站的四周皆被這無匹之力衝散的七七八八,甚至地麵都裂出了幾絲裂痕,不過他自己卻是毫發無損。

    兩人沿著清疏笛造成的一片狼藉看去,依稀的見到一個人站在那裏。

    而那個人也似乎看到了躺在石台上的屍體,一聲哀嚎響徹四野:“徒弟!”

    隨後雙目猙獰地望著兩人,“你們!就是你們這些趕盡殺絕的家夥!我要你們全都陪葬!”

    冉傾城頓時高呼道,“前輩,這其中怕是有誤會!”

    而那人卻並未給她解釋的機會,隻是一個瞬息之間,便再度襲來。餘一衫卻早有準備,屏息凝神,曲音更勝,頓時之間白芒大展,似乎都能灼傷雙眼一般,“清字律,地令罪罰!”白芒沒入腳下,周遭大地,瞬間似乎產生了無數的巨手,阻擋來襲之人。就在那個人的身影被阻擋而略有緩慢的一瞬間,頓時無數白芒瞬間爆發,直射那人而去。

    冉傾城略一思索,隻得長歎一口氣,顯得十分無奈,隨後便雙手翻弄,一指光芒射出,在那個人的周圍劃了一個圈。

    那個似乎有些瘋瘋癲癲的人也絕非易於之輩,一聲怒吼,響徹天地,暴漲的氣息瞬間擊潰束縛住他的白芒,身體像外退去。就在他即將離開白芒襲擊範圍的時候,似乎突然碰到了什麽,身形一頓,而就在這一頓之間,白芒已然近身。那人便索性不再脫離,反而一掌按出,掌勁,白芒,光圈三股力量登時匯聚,一聲巨響,首當其衝的那個襲擊之人略微後退了幾步。操縱白芒的餘一衫卻是心口一震,力有不濟,頓時半跪了下來。而強行把兩股力量圈起來的冉傾城則最為嚴重,遮麵的薄紗之上竟是侵出了幾絲血紅。

    好一個咫尺天涯,好一個畫地為牢!”那個人似乎呢喃道,“小丫頭,天之涯冉一徽是你什麽人?”

    此時的冉傾城就算想回答,也是無力,自己的天賦並不在武修之上,方才強行圈起兩股力量,卻是已經令她氣血沸騰,口中朱紅濺出。

    不過,不管你與冉一徽是什麽關係,今日也難逃一死!”那個人似乎並不在意答案。隻是瞬息之間,便已然恢複狂態,雙手成勾,直至兩人而來。

    冉傾城強提一身武息,準備故技重施,奈何一時之間也竟是氣息難以匯聚,而一旁的餘一衫則當機立斷,清疏笛瞬引方寸之息,隨著餘一衫的指引,盡數沒入冉傾城的身體,原本力有不濟的冉傾城被這一股氣息湧入,卻是解了燃眉之急。一道光芒劃過,正是方才的那招咫尺天涯。

    那人隻至光界之處,便再難寸進。兩人這才看清了那人的模樣。那人滿頭白發,汙垢而又蓬亂。雙目微紅,卻是包含怒意。眼神之中似有狂亂,又似有幾分清明。襤褸的衣衫,更是破爛不堪。完完全全一幅叫花子的模樣。

    若是冉一徽施展此招,卻是能做到咫尺天涯。但是。就憑你?”那人怒道,對著光界猛然一按,頓時一陣轟鳴之聲響起,那光界在一片漣漪之中,終是不敵,轟然而碎。冉傾城受到衝擊,再度退去,餘一衫連忙接住了她。入目所見,那半掩絕世容顏的薄紗此時已經是數片血紅侵透。

    餘一衫心中猛然狂怒,律魂也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狂怒,息息相生的它也為之暴怒起來,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流轉全身。而三者靈魂相通的清疏笛似乎也發出了一陣怒鳴。

    清字律,繁華盡逝!”餘一衫一手托著冉傾城,而另一隻手我單手握起清疏笛,一陣奇異的氣息吹入,清疏笛發出一片奇異光芒,四散而去,似乎籠罩起了一方天地。

    而受到笛聲波及之地,竟漸漸現出了凋零之意,樹葉凋蔽,花草垂地,所謂繁華盡逝,乃是一招止息之招。受到波及的人或物,氣息都為之一凝,而武息更是受此招抑製最嚴重的一招,那人也似乎察覺出了異樣,一身武息竟也在這一瞬之間難以施展。

    好一招繁華盡逝!老夫縱橫天下幾十年,卻是從未見過。”那個人長喝道,“但是,你還太嫩!”

    一聲暴起,那人強行運轉周身武息。而餘一衫則心一狠,再度加速了律魂運轉,律魂波動的速度幾乎已經被他推動到了極限!

    北海鬆前輩!你所見到的劍奴並非我等所殺,這其中有天大的誤會!家父正是冉一徽,還望北海鬆前輩看在家父的麵子上,容晚輩解釋!”躺在餘一衫懷中的冉傾城也察覺出餘一衫氣息逐漸紊亂,似乎已經快到極限了。便不顧傷勢,大聲喊到。

    而聽聞此語的餘一衫卻是心頭一驚,因為他清晰的聽到,冉傾城叫他北海鬆,正是劍奴的師父。其實剛才他也清晰的聽到那個人見到劍奴的屍體,悲呼了一聲“徒弟”。但是一切事情來的太突然,還未等他們反映過來,雙方已經是交手了數個回合。

    哼!要解釋,就讓你父親親自來解釋吧!”餘一衫雖然仗著律魂之奇,清疏之威,強行壓製了北海鬆數個片刻,但是奈何他卻隻能全力壓製,難以分神騰出手攻擊,最後終是不敵根基深厚的北海鬆,那股壓製天地萬息的光芒瞬間被打破,消散無形。而餘一衫感覺自己靈魂似乎都要被撕裂了一般,原本高速運轉的律魂也為之一凝。口中一絲甜意襲來,忍不住向前一嘔,入目一片鮮紅。

    再無阻礙,北海鬆的攻擊瞬間便來到眼前,一掌按下,似乎就要將兩人斃命於掌下。餘一衫此時已經顧不得其他,直接將還殘存的氣息盡數灌入清疏笛,隨後便將其抬起去擋。而冉傾城也在瞬息稍緩之際,將自己緩過來的一點薄弱之力順著餘一衫的手,一同匯入了清疏笛。

    結果卻是顯而易見的,兩人再度被逼退數步,僅僅是幾個回合的交鋒,便讓兩人幾乎失去了任何抵抗之力,唯一還值得僥幸的,便是兩人的性命還在。

    冉傾城心思瞬轉,知曉兩人如此下去,必定一同赴死,但是很明顯,已經半入瘋癲的北海鬆不會耐心的聽他們的解釋,便心中一橫,大聲喊道,“北海鬆前輩,那劍奴確實是被我所殺,而我身旁的餘公子則是被無辜牽連進來的。前輩,俗話說得好,冤有頭債有主,還望前輩不要為難無辜牽連之輩。”

    餘一衫聽聞此話,心中頓驚,但是很快便知曉了冉傾城的意思,但是他卻有著一股天生的執拗。平時難以察覺。但是事到臨頭,便會顯現出來。比如他當年執拗的要夜尋父親,在去浩寒閣的路上遭遇獸潮,又執拗的去引開獸潮。這種固執此刻卻似乎斷絕了他的一切生機。“冉姑娘,大丈夫何懼一死,既然北海鬆前輩固執的認為劍奴是被我等所殺,那我們又何須多言。你放心,這個世上隻有站著陪你死的餘一衫,沒有跪著逃命的貪生怕死之輩!”

    你!”冉傾城似乎被他的一句話氣極,他不知道剛才是他最後的生機嗎?但是看到他那無畏而又堅定的眼神,卻什麽也說不出來。“冉姑娘不要忘了。在未進天限沼澤之前,我便說過。有我在,一定會護冉姑娘周全。如果我護不了,那便隻有一種可能,就是我先死了。”

    聽聞此語,冉傾城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什麽感受,隻是怒喝道,“你真是我平生所見的最大的傻瓜!”你我最多隻算是萍水相逢,你又何必如此呢?後半句話冉傾城卻是沒有說出來。

    不過餘一衫卻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答道,“我生平隻恨一件事,那便是眼睜睜的看著身邊之人的離開!”他想起了洪老。雖然洪老在他生命中也隻不過是一個過客。但是洪老的離開,卻是如同一個烙印一般,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底。雖然他從來沒說過。但是隻有他自己知曉其中味道。

    北海鬆似乎狂笑道,“既然想做同命鴛鴦,那老夫便成全你們!”兩人尚未細品其中味道,北海鬆卻已再度來襲。

    餘一衫先動了。方才撕裂之痛略緩之後,清疏笛便一直在凝納四周之息為他暗養,雖然時間不多,但是卻也仍有了一份抵抗的力量。

    清字律,紅塵一線!”清疏笛再次散發光芒,卻一改方才的暴虐,而是在地上輕輕的劃出了一條長線。北海鬆不以為然,一步躍入,就在他躍入紅線的瞬間,整個天地之間的氣息,似乎都瞬間向他擠壓而來。而體內那原本屬於自己的武息,卻反其道而行之,無限的向外膨脹,雙力一個向外,一個向內,似乎要將他整個身體撐爆了一般。

    此招正是清字律的三大絕殺之招,律主在傳於餘一衫時,曾講過,紅塵一線,越界命終,並警告他慎用。律主自信道,他若施展此招,就算是池映雪貿然進入,自己也有十足的把握將他斬殺。餘一衫當時隻覺得律主是在吹牛。但是還是將此招學熟了。

    以北海鬆縱橫四方多年的經驗,此時貿然闖入,也瞬間身陷囹圄,由此可見,也許律主並不是在吹牛。四律之招,乃是墨嫣然匯聚天下名士共創,而能稱得上是四律絕殺之招的招式,又豈是易於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