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久成病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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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一縷陽光透過窗台,映入了餘一衫的眼角。他眼皮微微一動,便悠然轉醒。
他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回頭一看,冉傾城比他醒的更早,坐在床邊,用一塊不知道是什麽做成的細布,仔細擦拭著海角天涯的琴弦。
聽到動靜,她並沒回頭,隻是淡淡道,“時間還早,你怎麽不多睡會?是睡的不舒服嗎?”
餘一衫笑了笑,“你不是也一樣嗎?”
冉傾城也不掩飾,淡然道,“害怕有人趁我睡著圖謀不軌,所以睡不好。”
餘一衫氣憤道,“我想是那種人嗎?你可別平白無故誣人清白!不行,我不能這樣,否則太吃虧了。”
冉傾城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頭問道,“那你想怎樣?”
餘一衫並未回答,直接盯準位置,一個跨步飛躍上去。“嘭”的一聲巨響,他感覺自己似乎狠狠地撞在了一片牆壁之上。
咯咯。”剛剛瞬間劃出一道咫尺天涯的冉傾城不再理會捂著鼻子蹲在地上的餘一衫,轉過身繼續擦拭海角天涯。
此時的餘一衫卻沒有在挫折之中倒下,反而是選擇了在哪裏跌倒就在哪裏爬起來。他一邊揉鼻子,一邊暗自觀察冉傾城所在的角度,並以哀嚎聲降低她的警惕。
終於,他覺得時機成熟,原本蹲在地上的身影直接一個翻身,來到冉傾城的身側,隨後又是一個猛撲。這次他沒有失手,順利地將冉傾城整個抱在了懷裏,得意道:“怎麽樣?你最後不是還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嗎?”
冉傾城白了他一眼,“是是是,我逃不出餘大人的手掌心,這下餘大人滿意啦?”
兩人嬉鬧了一會,便聽到門外有人敲門的聲音。冉傾城做了一個“噓”的動作,輕輕指了指門,示意他去開門。
餘一衫這才戀戀不舍地把冉傾城放下,來到門外,打開了門,卻見到陳掌櫃站在門外,臉上一臉焦急之色。
陳掌櫃,怎麽了?何事如此焦急?”餘一衫疑惑道。他自從入店之後,便沒再見過陳掌櫃幾麵,實在想不出他為何會一臉焦急的來敲自己的門,
陳掌櫃似乎還有些上氣不接下氣,急切道,“餘公子,方才林府傳來了消息,林公子病危,林公子托人帶來消息,希望能與餘公子見上一麵。”
林公子病危?哪個林公子?”餘一衫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
陳掌櫃哎喲了一聲,答道,“當然是林府大公子,林久成林公子!”
什麽?你是說林久成?”也不怪餘一衫一時沒反應過來,自己昨日下午還見到過林久成,正直年輕力壯,又沒有任何生病的跡象,怎麽隻過了一夜,就病危了?
陳掌櫃連忙點了點頭,說道,“餘公子,你快前往林府吧,再遲一會,恐怕就見不到林公子最後一麵了!”
餘一衫迅速冷靜了下來,答道,“好的陳掌櫃,我收拾一下東西,馬上就出發。”
陳掌櫃告辭之後,他關上了門。而一旁的冉傾城開口道,“看來某人又被麻煩盯上了。”
餘一衫神色有些凝重,“此事來得如此蹊蹺。昨日我還見過林久成,身強力壯,無病無災,是什麽病能讓一個人一夜之間,就陷入彌留之際?”
冉傾城見他神色凝重,知道他重情重義,林久成雖然與他隻是萍水相逢,卻多次出手相助,所以心存感激,聽聞這個消息心情凝重也在情理之中。於是便收起了開玩笑的心,認真道,“病重我倒是不信的。若說是中毒過重還有幾分可信。走吧,我就陪你一起去瞧一瞧。”
餘一衫聽到了她前半句話,驚詫道,“傾城,你覺得林公子是被人下毒了?”
冉傾城搖了搖頭,“我可沒這麽說,我隻是說,如果一個人能一夜之間便病危,說是病,不太可能,若說是中毒,倒是有幾分可信。但是事情真相究竟如何,還要親眼看一看才能確認。”
餘一衫點了點頭,隨後苦笑道,“本來我們今天就要離開了,沒想到卻出了這麽一樁事,對不起。”
冉傾城拉住了他的胳膊,安慰道,“好啦,我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要隨你一輩子,那便你去哪,我去哪。你要做什麽,我都會支持你,幫你的。”
傾城。”餘一衫聽到這話,心中一絲暖暖的感動。“有你真好。”
哎呀婆婆媽媽的。”冉傾城雖然嘴上不悅,但是那微微一紅的臉頰卻暴漏了她的內心,“再不趕快,說不定你真見不到林久成最後一麵了。”
就在兩人來到林府的時候,發現整個林府都亂了套了,一幫形色匆匆的仆人或進或出,偶爾有幾個郎中模樣的人被帶了進去,隨後一臉搖頭,哀聲歎氣地離開。
兩人表明身份之後,便被帶到了內院。內院之中此時更是噪雜,更隱隱聽聞有幾個婦人嚎啕的聲音。
門外站著幾個年齡較長之人,其中一個便是昨晚召開宴席的林宗寶,而其餘幾個人餘一衫都不認識,不過想來應該也是叔伯之類的人。
林伯父。”餘一衫開口道,“林公子他這是怎麽了?怎會突然如此?”
林宗寶見到餘一衫和冉傾城,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眼神之中也是幾分蒼老,“我們也不知道,昨夜還好好的,隻是今日,丫鬟見他還未起床,便去叫他,誰知卻叫不醒。丫鬟們驚慌失措,連忙上稟告,但是等大夫來的時候,他已經是徹底昏迷了。中間又醒來過幾次,但是時間都不長,最後一次醒來的時候,他說想請你過來,然後便。便。”話沒說完,林宗寶哽咽了起來,眼中也似乎含起了一層水霧。
冉傾城安慰道,“林伯父不必驚慌,小女子的父親倒是略懂岐黃,其中有一項便是封脈存息之術,雖然不能治病,但是卻可以讓一個性命垂危之人保存一口生息,多活數個時辰,這樣能讓我們有更多的時間去尋找醫治之法。”
林宗寶聽聞此語,驚道,“姑娘說的可是真的?”
冉傾城笑道,“自然作不得假。若伯父信得過小女子,不如讓小女子一試。”
林宗寶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連忙道,“若姑娘真能保我侄子一命,林府上下感激不盡!這份恩情,老夫也會銘記於心!”
冉傾城點了點頭,答道,“不過這件事還需要一衫的幫助,他所學的浩寒閣功法,可以暫時將一個人內外封閉,有他的幫助,小女子有十分的把握,絕不會失手。還有為了防止我們兩人分心,還望林伯父可以摒棄所有閑雜人等。”
如此老夫就放心了。一切任憑姑娘調遣。餘賢侄,冉姑娘,此事就拜托你們了!”林宗寶深深的鞠了一個躬,看得出來他對林久成十分的上心。
事不宜遲,兩人進屋,便發現林久成躺在床上,臉色白得可怕,完全沒有一絲血色的氣息。若不是他還帶有一絲微弱的呼吸,別人會以為他早就死去多時了。
餘一衫見他如此,心中也隱隱作痛,問道,“傾城,我能幫些什麽?”他知道,冉傾城隻是隨便找了個理由把他帶進來,他所學的根本不是浩寒閣的心法,而是律閣的心法,而律決之中雖然也有療傷的方法,但是是針對修武之人的。像林久成這般毫無武修的人來說,卻是一點用都沒有。
冉傾城輕齒一笑,答道,“你在一旁看著就好。”隨後她雙手攤開,兩指之間出現一條幾乎細不可見的薄絲,餘一衫瞧得出來那是武息所化,能將武息轉化成如此細絲之狀,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兩條細絲悄然射入林久成的身體,便左右分開,流轉他的奇經八脈,而那武息所到之處,竟然將整個經脈徹底封閉,似乎是凍結了一般。 良久,兩道武息才將林久成整個經脈行進了一遍,冉傾城也略為舒了一口氣,將武息抽出。這招她雖然從父親那裏學來,但是卻從來沒用過,這也是她第一次使用此法,所以也有些忐忑。所幸並未出現差錯。
而就在冉傾城以奇門之法封閉經脈的時候,餘一衫也運起律決,查探他的全身,卻發現他的身體如一個正常人一般,毫無二樣。卻不知為何會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怎麽樣?你瞧出來什麽沒?”冉傾城收回武息之後,問道。
餘一衫搖了搖頭,“身體就跟往日一樣,隻是。”
隻是什麽?”冉傾城問道。
餘一衫謹慎道,“隻是他的生息卻全無。據我所學,每個人有生息,氣息,神識,而修武之人則多了一個武息。林兄弟他此刻,身體無異常,氣息雖是微弱,但還尚存,神識渙散,而生息,則是整個都消失了。”
哦?”冉傾城驚詫道,“這裏麵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嗎?”
餘一衫點了點頭,解釋道,“正常情況下,一個人若將身死,則是神識先滅,氣息次之,生息最後。而林兄弟現在的情況卻是,神識和氣息仍存,生息卻盡斷,就好像。”他想了想怎麽比喻現在的情況,“就好像是整個生息被人抽走了一般,所以才導致神識渙散,氣息漸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