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血脈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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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玲瓏猛催之下, 滿天血息乍現,凝聚於身,刀無鋒雙目隱現猩紅之色,長刀直接穿破了氣凝,長驅直入。
餘一衫方將剩餘天地之息盡入冉傾城體內,此時也難凝新息,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長刀刺至身前,他本能的用手一抓,卻沒有任何感覺。
一衫!”冉傾城的呼聲傳來,他才方覺長刀已然入體。他愣愣地低下頭,發現長刀已經刺穿了自己的身體。
不!”冉傾城不顧其他,全力一指,刀無鋒也不做糾纏,一腳將餘一衫踢飛,自己也連退數步,躲開了指芒。
刀身拔出,濺起了一片血花。餘一衫倒飛出去,落入了一片溫潤如玉的懷抱。
冉傾城抱著餘一衫墜落,卻見傷口之上,鮮血湧出。她連忙用手去按,卻止不住鮮血從指縫中溢出。
一衫,不要嚇我啊一衫。”冉傾城愣愣道,雙手雖然極力去製,那血卻毫不憐惜眼前一幕,滲流而出。
餘一衫感覺自己頭有點昏,似乎整個天地都在離他遠去,伸手抓住了冉傾城的手,想說寫什麽,誰知剛一開口,就感覺喉嚨之間有什麽東西卡主了,翻湧之下,再次一口鮮血嘔出。
刀無鋒再度提刀來襲,冉傾城突然莫名的嫣然一笑,隨後臉色淩然。她輕輕地放下了餘一衫,回身張開十指,連出了漫天絲線,織成天網,將襲來的刀無鋒籠罩。
正是困獸之鬥!而冉傾城此刻卻第一次傾斜出了血脈之力,十指之上,一絲絲血息順著漫天絲線,緩緩而出,混合著這股力量,困獸之鬥第一次展現出了它那猙獰的獠牙,任憑刀無鋒如何揮灑,漫天之網卻毫無動搖,飛速凝聚,勢要絞殺刀無鋒!
冉傾城滿頭汗珠滑過嘴角,隨著刀無鋒一刀又一刀的揮落,她嘴角也在一滴一滴的浸漏著鮮血,與劃過的汗水混成的血珠,滴落在地。困獸之鬥雖是融合血脈之力才能展現最強的力量,但是卻也會給自己帶來無法逆轉的傷勢,甚至若血脈之力耗盡,便是自己身死之時。
然而,此刻的冉傾城,卻十分決然。她此刻已經抱定決心,就算自己身死,也一定要讓刀無鋒陪葬!
餘一衫此時還算清醒,他清晰的看到眼前這一幕,知道冉傾城的血脈之力已經盡出,如此下去,隻能是同歸於盡。
他心中決然,強行靠著一股毅力,再度召回了清疏笛。清疏入手,他瘋狂催動,卻感到律魂躁動無比,不聽使喚般四處流轉,似乎要脫體而出,而自己的意識也漸漸地模糊起來。
不行!我不能就此倒下!”他強提精神,壓製律魂,一曲奏出,卻引得透體的傷口血落更甚!
退!”一聲喝出,似乎耗盡了他最後的力氣。
冉傾城聽聞此話,回過頭看著他,卻見他的眼神一片決然。一道線無聲無息地劃過地麵,冉傾城似乎是知曉了什麽,連忙收起困獸之鬥,抱住了餘一衫,連退數丈之遠。
得到解放的刀無鋒不願給他們任何喘息的機會,一步躍出,攜毀天滅地之威,直奔兩人而來。
然而就在他邁入劃線的一瞬間,整個天地之間瞬間形成了一股奇異的壓力,向他壓來,生生地將他的步伐止住。那股巨力之壓迫,卻是他從未遇到過的,浩瀚無邊之力,使他全身幾乎凍結,令他寸步難行!
餘一衫見他已經中招,不顧自身傷勢,瘋狂催動。而他體內的血玲瓏之力,也登時受到引動,瘋狂向外擠壓,抵抗漫天之力。
兩力相交,刀無鋒仰天長吼,似乎自己的身體都要被兩股力量擠爆了一般。而血玲瓏之力,本不屬他所有,他一時之間也難以控製,隻能強行壓製。
兩人漸成膠著之勢,餘一衫意識已經模糊,一時之間也難以攻破。
冉傾城見狀,再次將方才所剩的全部力量,凝聚於指,一指射出,直指刀無鋒心口。
指芒透入,血玲瓏之力此時正在全力被壓製之中,無從抵抗,原本處於膠著的二人,此時遇到第三股力量侵入,終於打破了原有的平衡。
刀無鋒一聲痛喝,原本壓製之力瞬間出現一息空隙。而餘一衫心知正是此刻!全力一催,漫天血息之力一瞬之間盡數引爆!
刀無鋒的身體漸漸被撐大,等他再想壓製之時,卻是已無從談起。紅塵一線,越界命終!
他突然狂笑道,“生時天亦哭,萬骨皆成枯。聲聲問何人,竟是刀無鋒!”
一聲轟然爆炸聲響起,三股力量終於交匯至一處,直接將刀無鋒的身體撐爆,化成了漫天血霧。刀無鋒最後竟是以如此方式,結束了他狂傲的一生!唯留那一句,竟是刀無鋒,回響在深林夜色之中。
餘一衫也終於不支,雙手垂落,清疏笛再次墜地,整個人直接癱倒在冉傾城懷中。
冉傾城連忙扶他躺下,卻清晰的看到,刀傷入體,已經刺穿了他的身體,再加上強行施展紅塵一線,此時他的氣息已經顯得十分微弱。
她的鼻子一酸,淚水再也止不住,緩緩滴落。“一衫,你先休息一下,我馬上就幫你止血。”她直接撕開自己的袖拋,往傷口上纏去。
餘一衫自知無用,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說道,“傾城,我,求你一件事。”
不待冉傾城回答,他便繼續說道,隻不過此時他已經虛弱到連話聲都顯得斷斷續續,“你,一定要將我帶回,浩寒閣,帶給律主。我身上,有,有四道律魂,還有,清疏,它們,斷,斷不能有失!”
冉傾城搖了搖頭,“不,我不答應。我為什麽要把你送回去?要回去你自己回去,要還東西你自己還。你要是死了,我就直接把你丟在這。什麽四律,斷就斷了,與我何幹?”說到後麵,眼淚更甚,模糊了整個世界。
餘一衫苦苦一笑,“傾城,對不起。我可能,真的,支撐不住了。”
冉傾城哭道,“誰說的。我爹是大名鼎鼎的冉一徽,天之涯冉一徽!我一定有辦法救你的。一定的!你相信我。我有辦法的。”
餘一衫艱難地點了點頭,不再言他,因為此時的他,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視線逐漸的模糊。恍惚之間,他似乎看到了,漫天風刃,襲卷四野。耳畔一直縈繞著一個奇異的聲音,“稚兒,稚兒!”
他的眼皮沉沉的,已經分不清自己是在現實,還是在夢中。
冉傾城見狀,連忙喊道,“一衫,你別睡,我馬上就有辦法了,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就一點,你別睡好嗎?”
餘一衫艱難地開口,“好,我不睡,不睡。”而他的聲音卻越來越沉,雙眼也沒能再次睜開。
就在此時,異變突起。原本陷入昏迷的餘一衫,血脈卻忽然洶湧起來,如同煮沸的水一般,散發出一股燥熱之感。
原本已經陷入絕望的冉傾城見狀,猛然一驚,隨後她連忙反應了過來,餘一衫此時的情況,她隱隱記得在某本書中見到過。但是此刻已來不及細想,雙指迅速凝結成絲,鋪入餘一衫的體內。
那股燥熱的血脈之力,遇到細絲,似乎遇到了出口一般,順著絲路洶湧而出,流過之處,竟是漸漸修複起他的身體。
冉傾城見到起效,心中一喜,來不及擦拭臉上的淚跡,全力施為,協助血脈之力湧轉餘一衫全身。
而原本昏迷的餘一衫,也被燥熱之感灼醒,悠悠睜開雙眼,看到了滿臉淚痕的冉傾城。
他剛想開口,冉傾城卻輕輕按住了他的嘴,示意他不要多言。隨後他才感應到,自己體內有一股灼熱的力量正在全速流轉。
不知過了多久,血脈之力才湧遍全身。身前傷口一陣灼痛,他伸手一撫,雖然仍是劇痛無比,卻沒有鮮血流出了。
冉傾城見狀,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卻感到全身的力量都被抽空了一般,直接癱坐在餘一衫身邊。
良久,那股灼熱之感漸漸消散,最後消失於無形。餘一衫也恢複了一些力氣,神識也逐漸清醒起來。
傾城,方才發生了什麽?”他艱難地開口問道。雖然他的神識清醒,但是此刻仍是動彈不得。
冉傾城見他似乎已脫離危險,一個懸著的心終於落下。“我也不知道,是你體內的血脈之力。每個人都帶有血脈出生,而血脈之中會藏有一股力量。不同的血脈力量也不同,大部分人的血脈之力,都微弱到不值一提。而強者的血脈,則會含有強大的血脈之力。方才你陷入昏迷,你的血脈之力就迸發出來了。”
血脈,之力?”餘一衫疑惑了。
冉傾城點了點頭,隨後臉上有顯出了一絲難色。
餘一衫知道她有話沒說完,便問道,“傾城,你是不是還有話沒說完。”
冉傾城輕輕答道,“是的,但是,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餘一衫微微一笑,但是卻牽動了胸前的傷口,所以笑容變得有些難看,“我們之間,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嗎?”
冉傾城低下了頭,良久,她才緩緩道,“你先養傷吧。這件事情,還是等你傷好了再說吧。”
餘一衫卻抓住了她的手,眼神之中一片凝然。
冉傾城歎了一口氣,說道,“好吧,我說便是。你的這股血脈之力,我卻依稀的記得,在某本書中見過。它的名字應該是叫做太荒之軀,擁有這種血脈的人,深受重創之時,血脈便會覺醒,治愈重創的軀體。然而,這血脈,卻應該。卻應該。”
她支吾了半天,直到餘一衫再次給了她一個安撫的微笑,她才說了出來,“但是這血脈,卻應該早在數千年前就斷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