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再探礦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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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傾城淒淒一笑,說道,“好啦別想那麽多了,我先帶你回太中城養傷吧。”
餘一衫回過神,卻堅定了搖了搖頭,“這裏的事情還沒有結束,我不能回去。”
冉傾城心中一氣,反而被他氣笑了,“你看看你都成什麽樣子了,還有閑心管別人的事?”
餘一衫卻語氣堅定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莫說我已經答應了林宗寶,就算是沒有答應,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林久成就這麽病故。傾城,我們的時間不多的,此時若無功而返,林久成很有可能就沒救了。你能明白嗎?”
冉傾城一把甩開他的手,“我不明白!你說這些做這些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說完,她的眼淚再次留了下來。
餘一衫見狀,心中也覺得愧疚萬分,想幫她擦拭,卻又牽動了胸前的傷口,疼痛之下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冉傾城見他痛苦的表情,連忙止住了眼淚,再次抓住了他的手,安撫道,“好了好了,你別亂動了。我就是發發牢騷,你別著急。”
被再次握住手的餘一衫,感覺心中好了很多,他淡淡地說道,“傾城,你知道嗎?當初我年幼無修,隨著洪老一起前往浩寒閣參加招募大會。路上遇到了叛徒嶽清封的襲擊。”
他的眼神迷離,回憶起了曾經的一幕幕,那場麵雖然已經過去了四年之久,但是卻如同一塊烙印一般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裏。
後來洪老為了救回被挾持走的孩童,孤身一人前去營救,等我再見到他的時候,已經是陰陽兩隔了。那個時候我還小,沒有任何能力去幫任何人,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切事情的發生。從那以後,我就暗自發誓,我要變強,我要有能力保護身邊的每一個人。這也是我踏上修武之路,心中唯一的信念。傾城,你能明白嗎?”一口氣說了太多,他又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冉傾城點了點頭,答道,“我明白,我都明白。你要說什麽我都答應,你要做什麽我都陪你。如你對我說的那般,生則相伴,死則相隨。”
餘一衫笑了笑,他是第一次對別人說出自己內心中刻印的信念,這一刻,他隻覺得有伊如此,夫複何求。“謝謝你,傾城。”
冉傾城見他似乎好了很多,便把他扶起來,靠在一邊的樹幹上休息。“但這裏總歸不是安全之地,等你好一些,我們先離開這裏,再做打算吧。”
餘一衫靠著樹幹,緩緩地運起律決恢複全身。“傾城,你對今晚的事有什麽看法嗎?”
冉傾城靠在他身側,答道,“刀無鋒很可能是林宗寶的人。也許我們自前來林衫隕鐵礦脈之時,便已經踏入了一個陷阱。”
餘一衫仔細思索了一番,便明白了冉傾城意思,“你懷疑林宗寶?”
冉傾城點了點頭,“首先其一,林宗寶在出事之後的表現顯得甚為怪異,這一點我們在參加完林府夜宴之後我便說過了。”
其二,林久成與林宗寶不合,這你我都看得出來,想來是林久成長期被林宗寶壓製,所以才會造成林久成心中不忿。而在林久成昏迷之前,曾告誡我們千萬不可來林衫礦脈,想來他也是知道幾分內情,但是卻無法說出來。身為林家唯一的血脈,他竟然都不能站出來將內情說出,能使他如此的,想必也隻有林宗寶了。”
其三,那血玲瓏又不是隨處可見之物,據我所知,現在還存於世間的血玲瓏,也隻剩寥寥幾顆罷了。林宗寶在夜宴之上,拿出血玲瓏,誘惑一群武修不強的人前來探查林衫隕鐵礦脈,想必他是為了壓住林府上下眾人之嘴,免得別人說他在出事之後毫無作為,惹人懷疑。但是探查之人又不能太強,否則他的陰謀就會暴露。所以像我們這種武修不強,又涉世未深的人自然是上佳人選。”
其四,夜宴之上你我都見過,刀無鋒沒有幾個朋友,可見其狂傲本性。卻能受邀參席,他還願意來。甚至今夜,還能帶著血玲瓏前來,想必他與林宗寶早就認識。在我們提及林久成時,他還說過,林久成此人該死,想來其中有諸多恩怨糾葛。卻也坐實了林宗寶與林久成不合的推測。想來他與林宗寶是早就認識,所以才會出現在夜宴席中。”
餘一衫卻凝起了眉頭,問道,“如果是這樣,那刀無鋒應該去林衫隕鐵礦脈才對。為何會突然出現在此,與我們碰上?”
冉傾城答道,“他可能已經去過林衫隕鐵礦脈了,卻沒有發現我們的蹤跡。便會想到,我們可能已經暗中跟著運礦的馬車離開了,所以才會前來。他進洞之後,卻沒有帶著礦石而出,可見他並不是收礦之人,隻是前來查探我們的蹤跡罷了。可惜都怪我沒能提前想到這些,才會害你受如此重傷,還差點,差點。”話至此,她的眼圈又紅了起來。
餘一衫將她摟入懷中,輕撫著她的後背,安慰道,“好了,如果不是刀無鋒突然現出血玲瓏,他們之間的關係確實難以揣測。你我都不是神仙,哪能想到那麽多。”
隨後他又歎息道,“林宗寶與林久成,可是實打實的親叔侄,為何竟會如此,如仇人一般?”
冉傾城小心翼翼的靠在餘一衫的懷中,生怕扯動了他的傷口,淡淡答道,“這世間,權利和財富,向來都是最毒的毒藥,它可以毒到親人相離,兄弟反目。想來如果不出意外,林久成便是下一任家主的人選。但是如果林久成死了,隻怕整個林家,就隻有他林宗寶說的算了。”
餘一衫再次歎了一口氣,不再多說什麽。良久,在律魂的幫助下,天地之息縈轉周身,整個身體已經好了許多。一個身受重創之人,片刻之間便可行動自如,律決的恢複能力,確實隻有變態兩字才能形容。
他起身,活動了幾下,覺得已經沒有方才麻木和眩暈之感,身體也已經行動自如。冉傾城見狀,也暗自驚奇。“你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餘一衫點頭,笑了笑,“律決本就是當初墨嫣然匯聚天下名士共創,其中奧妙難以參悟。我所學的清字律,隻不過是最強的輔助,而鳳字律才是最強的恢複。如果鳳字律的傳人在此,想來若想痊愈,隻怕連這片刻之時都用不上。”
冉傾城見他已經好轉,便開完笑道,“這麽說來,你是嫌棄我拖油瓶了?你是不是一直在想,我若是鳳字律的傳人那該多好。嘖嘖,鳳字律,聽這名字,想來也會是一個大美女。”
餘一衫心中一驚,連忙解釋道,“沒有,沒有,傾城,怎麽能沒有你在。你可是我的主心骨,你說走哪我才敢走哪,你說打誰我才敢動手。”
冉傾城十分滿意地咯咯一笑,那光彩照人的笑容,就連夜色都難以掩蓋。“你越來越油嘴滑舌了!”
兩人嬉鬧了一會,原本陰沉的心情,也轉好了不少。“傾城,我們還在這裏等收貨的人嗎?”餘一衫問道。
提起正事,冉傾城的臉色瞬間沉穩了不少,“沒有必要了。我們已經知道是誰謀劃了這一切,所以誰是收貨之人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我們隻需要前去礦脈,看一看林久成的生息是不是被其中的人奪走,便可以了。如果是,我們就想辦法奪回來,如果不是,我們就隻能帶一些證據回去,指認林宗寶,也許,救林久成的辦法,就隻能指望林宗寶大發慈悲了。”
餘一衫點了點頭表示認同,隨後他抬頭看了看夜色,似乎已經過了子時,便說道,“我們走吧。如果等天亮了,事情就不好辦了。”
餘一衫說罷就要走,冉傾城仍然不放心的上前攙住了他。雖然他已經能夠行動自如,但是方才一幕確實嚇著她了,此刻仍是擔心他的身體。
餘一衫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卻沒有說什麽,任由她攙著,自己倒也樂在其中。
等趕回礦脈之時,天已經蒙蒙亮了。而此時礦脈外的圍牆,卻大門打開,情景略顯詭異。
餘一衫屏息,卻聞到了空氣之中隱隱有一絲血味,他驚異扭頭,冉傾城似乎也發現了這一點,兩人眼神一對,便小心翼翼地進入其中。
此時的林衫隕鐵礦脈已經不同於他們剛離開的時候,滿地雜陳,各種工具台架散落一地,雖然是夜色漆深,仍是遮攔不住漫天的血腥之味。幾具屍體橫陳,還未幹凝的血跡,昭示著他們剛死去不久。
兩人急忙深入,入洞之後卻發現了更多的屍體橫倒在地。冉傾城上前蹲下,看了看麵前的幾具屍體,他們都穿著同樣的黑服,不同之處是胳膊上有幾朵秀花,每個人秀的花瓣皆不相同。最少得是一瓣,最多的一個人則有四瓣之多。屍體無一例外,均是喉間帶有一條深可見骨的傷痕,緩緩流出的鮮血,證明他們都是被一劍封喉。
冉傾城驚詫一看周圍,所有的屍體都是被同一個人以同樣的方式殺死。而這些人生前雖然有反抗的跡象,但是卻不多,證明他們僅在一瞬之間就同時被一個人斬殺。
餘一衫似乎也發現了這一點,出言提醒道,“傾城小心,這些人剛死不久,凶手可能還在這裏!”
冉傾城起身,謹慎的來到餘一衫身邊,雙指凝花,在兩人周圍布下了一層鏡中水月。“雖然不知道對那人管不管用,但是有總比沒有要好。我們進去看看吧。但是要小心謹慎。這招鏡中水月隻能迷惑比我稍強一些的人,如果那人比我強太多,很容易便可識破。”
餘一衫點了點頭,兩人小心翼翼地向著礦脈深處走去。礦脈雖然縱深甚遠,但是卻是直來直往,並沒有太多岔路,即便是有,大多也是一些死路。而一路上無一例外,全部都是屍體。他們越往深去,心中就越為忐忑。
餘一衫自認若憑自己,是斷不可能在一瞬之間殺掉這麽多人。有些人生前有反抗的跡象,而更多的人則是毫無反抗的跡象,便橫死在地,處處彰顯著凶手之不凡,甚至連他們還未發覺之前,就已經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