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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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覺得呢?”美妙嫵媚的聲音突然自門口傳來,貝爾摩德垂著精致的麵龐靠在門上,紅唇上揚:“假的?還是真的?”

    medoc老實的平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漫不經心道:“試試看不就知道真假了?”

    喂,喂,medoc,你在開玩笑吧?”camus誇張的挺起身,幹笑道:“若是真的,除了boss,大家都得玩完,哪個不要命的會蠢到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可這個世界上就存在著一些不要命的人。”medoc眨了眨眼瞳,一臉平靜地轉向camus,綿軟無力的嗓音似乎一陣風就能吹散:“更何況是這片籠罩著死亡與殺戮的地獄,更容易孕育出那種渴望破壞一切的亡靈。”

    camus抬起手指撫住下巴:“所以你想表達的意思是希爾薩克是一枚不定時的炸彈,我們隨時都可能在三途川開party?”

    medoc投給他一個鄙夷的眼神。

    medoc,你是在說我白癡嗎?”camus撩起袖管,就要衝上前去。

    先生說過隻有他對kh——001散發出的毒素免疫,那sake呢?她對先生而言是怎樣的存在,camus你比我更了解。”medoc收回視線,連咳了幾聲,半聳著眼瞼自言自語的呢喃一聲:“真是的,我還身受重傷,不要讓我說那麽多話啊!”

    camus直起的身子又坐回了沙發裏,仔細再三的咀嚼了一番,還是一副不得求解的模樣。

    camus,你活了這麽久,沒有一兩個想保護的人嗎?”說話的人是一直聽著他們交談的貝爾摩德,她身形一動,往沙發這邊走來。

    誰說沒有。”camus不滿的回擊道:“隻是那位先生強的根本不需要我保護啊。”

    貝爾摩德坐在camus對麵的沙發上翹起腿,垂眼笑道:“我不是指那位大人,而是其他什麽人,比如說戀人、親人、朋友……”

    沒有!”camus想了想,又加重語氣道:“我身邊沒有那類人,也不需要,這個跟那個問題有什麽關係?”

    啊,是麽!”貝爾摩德淡淡的飄出一句話,在camus被她的態度惹毛前,又繼續道:“先生怎麽會允許威脅到她生命的人存在呢,kh——001是真實存在的,但是其威脅卻是不存在的。kh——001是失敗品,上一代王向所有人隱瞞了這一點。”

    vermouth你又是怎麽知道的?”camus狐疑的望著他。

    因為那位先生在kh——001研究出來沒多久,就拿整個天守國做了實驗。”貝爾摩德唇角的笑容消失了,低垂的眼瞳裏抑鬱的有些憂傷:“在他五歲那年。”

    臥房裏突然安靜了下來,camus煩躁的撓了撓頭發,雙手枕在腦後,扭頭望向躺在床上的人,隨口換了個話題道:“那麽,medoc你也是一開始就知道麽?”

    不,我跟你一樣剛剛知道。”medoc盯著天花板上映出花影,眨了眨眼。

    camus望了一眼貝爾摩德,又轉向medoc,恍然大悟道:“難道,除了先生,這裏還有medoc你想守護的人麽,所以你很快意識到了這一點?”

    沒有!”medoc答的飛快,半聳著眼瞼睨了他一眼,隨即閉上眼睛,飽含睡意道:“晚安!”

    哈?”camus跳起身,幾步衝到床前,一把揪起medoc來回搖晃道:“喂,小子,太陽剛升起來,還睡個屁,年輕人要有點朝氣,你都快被暮氣侵蝕……”

    camus大人!”門外一位帶著單片眼鏡的男人筆挺的立在那裏,他行了一個紳士禮後,恭敬道:“殿下令你去趟希爾薩克先生的宅邸。”

    此時美國紐約,已經是十一月份,安室透披著一件和服外褂倚靠在窄廊下的廊柱上。

    清冽的月光流淌在院子裏,滿溢著澄澈的香味,夜露降落在秋草上閃閃發光。

    這裏的空氣怎麽聞都不膩。”羅拉坐在一邊,晃蕩著小腿,深吸一口氣,仰望著天邊的明月,神情柔和道:“有一種活在大自然裏的感覺。”

    安室透轉首望向天空,輕聲嗯了一聲。

    她是否也在看著這一輪明月?自己的思念又能否傳遞給她?若是能傳遞到就好了!安室透抬起手掩住唇輕咳幾聲,身上的傷痛,可以忍,可心口的痛,他該如何承受?他不知道,沒有人教過他,隨著時間的推移,那裏的痛愈加刻骨銘心,疼的他想聲嘶力竭的呐喊,疼的他想毀了這世界,為什麽,那個男人毀了他的人生將他拉進地獄還不夠麽,連她也要從他生命裏剝奪,為什麽,那個男人就是不肯放過他,他隻是想跟她在一起而已啊……

    一陣夜風吹來,羅拉冷的渾身都打起顫來,她吸了吸凍的有些紅的鼻子,扭頭望向安室透:“你傷還沒有好,不要在風裏坐著了,趕緊回屋子裏躺好……”羅拉話說到一半,沉默了下來,沉澱的夜色裏她聽到了自他薄唇間溢出的輕聲哼唱聲。

    他的聲音很美,柔軟清澈的像五月的細雨,羅拉愣愣的看著他,而他卻隻將眸光投向天邊皎潔的滿月,他的眼神溫柔而哀傷,像是一種施了魔法的觸摸,穿越時間與空間,指尖優雅飛揚,輕柔地碰觸到他思念的人。

    雲朵在夜空飄動,胡枝子在風中搖擺出婀娜的舞姿。

    安室透止住哼唱,流溢著月華的紫瞳瞬間黯淡了下來,他輕輕笑了笑:“這是她教我唱的,其實我早就學會了,隻是想多聽聽她的聲音,我一直故意跑調,現在想想,我從沒有將這首歌好好唱過一次給她聽……”安室透垂下麵龐,撫住額頭,閃爍著柔和光澤的淡金色發絲自指縫間揚起,沉默良久,他垂下手,振奮了一下頹然的精神,閉起眼瞳仰起頭靠在廊柱上。

    月色中的他全身變得朦朦朧朧,好像隻是月色幻化出的幻影,羅拉緊緊盯著他,她突然害怕下一秒他就會消失在自己的麵前。

    夜風送來了他身上迷人的氣息,羅拉眼中的擔憂與心疼逐漸被癡迷所湮沒,她著魔的凝視著他,突然她側過身,將手撐在木板上,身子前傾,慢慢往他靠了過去。

    一聲細微的聲音響起,伴隨著安室透的悄然離去,鼻尖令她沉醉的氣息一下子消失了,羅拉恍然回過神來,頹然的趴在空蕩蕩的窄廊上,伸手抓緊滑落在地板上的和服外褂上。

    原天守國,希爾薩克宅邸地下室,camus隨在希爾薩克身後,目光在各種千奇百怪的人體器官間流轉,時不時發出一聲驚歎聲。

    真是太壯觀了!”camus興奮的吹起了口哨:“藝術的表達真是沒有界限的,太棒了。”

    希爾薩克自豪的笑了笑,往最深處的水晶棺走去。

    古王殿內,毛利蘭將未動一口的甜點偷偷處理掉後,一個人坐在床邊發呆,臥房裏沉悶的讓她快要透不過氣來了,幾分鍾後,她煩躁的甩了甩頭,起身往外麵走去。

    還真是誇張的警備,十米之外就會出現一個穿著騎士服的男人,毛利蘭不禁苦笑,就算自己長出翅膀也無法逃離這兒了吧!

    不知不覺中,她又走到了那天未知名的花樹下,樹上潔白晶瑩的花瓣爭相綻放,開出一片雪海,仿佛永遠沒有凋謝的那一天。

    白色的秋千在紛飛的花瓣中輕輕搖晃著,毛利蘭順著樹幹坐下,雙手輕輕撫摸著肚子,接下來該怎麽辦?她需要好好思考一下,逃跑已經不可能了……該怎麽辦?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以自己的性命去威脅那個男人嗎?不,毛利蘭很快否決了這個想法,以伊斯萊的性格絕對不能容忍這個孩子,那該怎麽辦?放棄這個孩子嗎?不,不要,毛利蘭狠狠抓緊衣服,這是零的孩子,是自己深愛的男人留給自己的寶物,無論如何她也要保護這個可憐的小生命。

    毛利蘭曲起膝,將臉深埋進膝蓋裏,緊咬著嘴唇,低聲呢喃道:“零,我該怎麽辦?”

    啊,找到你了!”遠處傳來本田緒充滿活力的聲音,她跑了過來,抬起頭望著美得炫目的花樹,發自內心的讚歎道:“真美。”

    緒!”毛利蘭斂去沉重的心思,抬起頭望向花雨中張開雙臂的本田緒。

    姐姐真狡猾,這麽漂亮的地方也不告訴我。”本田緒臉頰上露出深深的酒窩,她調皮的笑了笑坐在秋千上:“對了,這棵花樹叫什麽名字,從來沒見過。”

    毛利蘭搖了搖頭:“伊斯萊隻說這是他父親送給他的花樹的種子。”

    是麽!”本田緒低垂下的瞳孔裏閃過濃濃的陰霾,一想到這個女人曾和伊斯萊一起出現在這片花海裏,她就快嫉妒的發瘋了。

    毛利蘭望向隨著秋千蕩高的女孩:“緒,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本田緒側首望向她,眨巴著一雙大眼睛:“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麽?還是說,我的出現打攪到你了麽?姐姐在這裏是在等伊斯萊先生嗎?”說到最後的時候,本田緒的眼神變得空洞冰冷,秋千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最後一動不動的懸掛在那裏。

    被她那種詭異陰沉的眼神瞅著,毛利蘭頓覺頭皮發麻,連連擺手道:“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緒能找我我很高興,真的,還有我隻是坐在這裏發了一會呆,沒有在等他,緒也沒有打攪到我。”

    本田緒噗嗤一笑,一腳蹬在草地上,秋千晃蕩起來:“我騙你的,幹嘛這麽緊張,對了,伊斯萊先生今天的早餐是你做的嗎?”

    嗯!因為之前承諾……”

    果然是你做的啊,你做的飯菜真的很合伊斯萊先生的口味啊!一向挑剔簡食的他竟然都吃光了!那些女仆們都大吃一驚呢,聽說廚師長都快哭了。”本田緒停下秋千,垂下頭,情緒低落道:“真是羨慕啊,可以做飯給他吃……”本田緒強打起精神,轉向毛利蘭,眼裏閃過一抹傷痛,長長歎了一口氣:“我一輩子也無法實現這個願望吧,能做飯給心愛的男人……”

    再過幾個小時就是午飯時間了,緒如果沒事的話就來幫忙吧!”毛利蘭拍了拍身上的落花,起身道。

    好!”本田緒高高舉起右手,自秋千上一躍而下的瞬間,一絲詭譎的笑容在本田緒唇角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