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記憶清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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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室,怎麽樣?”浴太一見安室透出來,疾步迎了上去,衝門的方向努了努嘴,低聲問道:“老板她有沒有發火?打算怎麽處罰你?”

    我辭職了!”

    辭職?!”浴太大喊出聲,惹得四周的人將目光齊聚了過來:“有那麽嚴重嗎?”

    哼,我看不是辭職,是被開除了吧!”黑國王抿了一口紅酒,不鹹不淡的諷笑道。

    我來這裏的目的已經實現了。”安室透將視線轉向「歿」身上:“所以沒有必要再留在這裏了。”

    目的?”浴太一臉茫然的望了一眼安室透,又轉向「歿」。

    薔薇小姐,希望你能盡快答複我。”說完這些,安室透移步往門外走去。

    薔薇這是怎麽一回事?什麽答複?為什麽我聽不懂安室他在說什麽?”

    還記得那天路過巷子口迷路的修羅麽?就是他,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浴太,因為,這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事,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一聲叮的聲音傳來,門漸漸合上,大雪紛飛的夜色裏,安室透的身影很快融入了黑暗之中。

    當太陽再次升起的時候,伊斯萊自昏迷中清醒了過來,陽光的味道和著淺淺的薔薇香隨風撲了進來,有吹動書頁的聲音。

    伊斯萊側首望去,毛利蘭趴在不遠處的桌子上,睡臉旁攤開的書在風裏翻動著。

    伊斯萊支撐起身體下床,悄無聲息的走出了房門,門外,camus正守在那邊。伊斯萊沒有說話,往殿外走去,camus亦保持著沉默隨後跟了上來,直到離臥房有一段距離了,才停下腳步問道:“那根金發的鑒定結果出來了嗎?”

    camus自衣服口袋裏取出一張折疊的紙,攤開後遞了過去,眼角掃過伊斯萊冷峻的麵龐,小心翼翼道:“已確定是bourbon的!”

    果然是他麽!”伊斯萊接過鑒定報告,紙張在他的手裏扭曲變形,由於憤怒與嫉妒的蠶食令他臉上的表情完全消失了:“怎麽辦?已經忍到極限了。”

    camus將臉垂地更低了,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汗珠沿著臉頰滑落。

    美國,奧斯托蘭宅邸,花瓶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奧斯臉上的肥肉因憤怒而一抖一抖的,他上前一腳踹在亨利身上:“廢物,這都三天了,連一個女人都找不到嗎?我養你們還有什麽用。”

    亨利彎著腰,捂住被踹疼的肚子,賠笑道:“老板您先別動怒,「歿」不是說過,違抗主人的命令擅自離開五天後,那個叫什麽「監視者」的人會作出相應的懲罰的嘛,我看不出五天,她準會自己乖乖回來。也或者,那晚在貝爾納茨宅邸,她被fbi盯上了,所以暫時回不來。”

    奧斯聽了亨利這番話怒火消減了不少,冷哼了一聲掉頭往沙發走去:“這些還用你對我說,趕緊繼續去給我找。”

    夜色降臨,三天前的積雪已經找不到絲毫痕跡,風像裹著冰粒一樣吹在身上寒冷刺骨。

    一棟偏僻狹窄的住宅裏,浴太倒了一杯熱牛奶遞給抱著膝坐在地毯上的「歿」。

    這已經是第三天了,還剩下兩天!”浴太抬起手揉了揉她的頭發,靠著沙發邊在她身旁坐下,在身前的茶幾上放著一個手機:“我來聯係安室。”

    不要。”「歿」急忙伸手阻止浴太伸向手機的手,神情慌張而不安:“讓我再仔細想想。”

    浴太直起身,雙手落在「歿」的肩上,將她轉向自己,一臉嚴肅的問道:“薔薇怕死嗎?”

    「歿」用力搖了搖頭。

    薔薇真是勇敢呢,老實說我怕死,怕的要命,但是,若是跟薔薇一起的話,感覺死也不是那麽可怕了。我想跟薔薇在一起,無論是活著,還是死亡,更何況這也不是一條死路,還有希望不是麽?”浴太臉上嚴肅的神情漸漸柔和了下來,露出陽光的笑容:“無論成功還是失敗,我們在一起的結果也不會改變,所以,沒有什麽好猶豫的。”

    「歿」慢慢抬起手指,在碰觸到手機後又蜷縮起手指。

    浴太伸手捉住她的手,拿起手機放在她的掌心,鼓勵道:“別退縮,薔薇,你完全不用擔心我,我真的覺得就算跟你一起死,也是幸福的。”

    浴太……”「歿」蜷縮起的手指慢慢攤開,臉上的神情變得堅定:“我知道了!”

    雜木叢生的庭院裏,隱隱飄來淺淺的梅花香,安室透穿著日式浴衣走出了浴室,青白色的月光照進宅廊下,夜風裏傳來一味不屬於這裏的清淺的冷香。

    隻是很短的一瞬,安室透已握起刀架上的日本刀,冷冷的盯著不遠處的牆壁。

    一聲刀刃劃破氣流的聲音響起,牆壁被一斬為二,伴隨著磚塊碎落的巨響,一道挺拔的身影在揚起的粉塵裏漸漸顯現出來。

    那是一道極其美麗的身影,銀白色的發絲在月光下微微拂動著,漆黑的長外套包裹著修長的身軀,在他手裏同樣握著一把造型優美的日本長刀。

    伊斯萊彎唇笑了笑:“反應真是敏銳,隻是稍微出了一點殺氣,就被你發現了!”

    安室透的眼神驟然冷到了極點,提起手中長刀往伊斯萊斬去。

    冷兵器碰撞的聲音響徹夜空,驚飛了數隻停歇在附近的鳥雀,火花四濺,被刀刃波及到的樹木、磚塊簌簌地掉落在地上。

    月色一暗,伊斯萊一腳踩在廊柱上,外套衣擺隨著身形飛快的轉動,他的速度完全超出了常人的認知,眨眼間已俯身近在安室透身前。

    安室透往後連退兩步,完全憑借身體對危險的敏銳反應做出了反擊,巨大的力自相撞在一起的長刀間迸發開。

    哦?你的實力進步了不少,是因為仇恨的力量?還是對愛的執念?”伊斯萊加大了手中的力道,刀刃逐漸往安室透的脖子逼近過去,他半斂著眼瞳,冷峭的薄唇勾勒出邪魅的弧度:“但是,遠遠不夠!”話音飄入急卷而來的風中,伊斯萊突然鬆開手裏的長刀,反身一腳重重踢在安室透身上。

    安室透的身體不受控製的往窄廊下跌去,就在同一時刻,伊斯萊握住垂落的刀,飛身躍起。

    砰地一聲,樹木雜草劇烈晃動起來,在安室透落地的瞬間,伊斯萊一手揪住安室透的衣襟,將他牢牢壓製在地上,手中的長刀插在他的側頸邊,俯首冷睨著他:“結束了!”

    當年,為什麽要設計殺了我父母?他們不過是普通人罷了,為什麽要將他們扯進暗世界裏來?”安室透奮力掙紮了一下,淡紫色的瞳孔裏因極度的憤怒而燃燒著火焰。

    因為……”伊斯萊頓了頓,像是在思考的樣子,片刻後淡淡的回道:“很無聊啊!”

    就因為這個理由……”安室透緊握住手裏的長刀,刀身因怒火而顫動著,燒灼般的疼痛襲來,安室透握刀的手無力的垂在地上,右手腕不知道是脫臼了還是折斷了完全使不上力。

    抱歉bourbon,能不能安靜一會?”伊斯萊移開落在他右手腕的手,自口袋裏取出一粒藥丸送到他嘴邊:“這是我令pertus專門為你研製的,吃下這個,你就可以重新開始了,忘記過去所有的記憶,安安穩穩的過完剩下的日子。”

    什麽?”安室透輕笑出聲,猛地仰起身,卻又被伊斯萊壓製了回去,怒吼道:“為什麽不直接殺了我?”

    你知道理由的不是麽?”伊斯萊挑了挑眉,臉上的神情變得凶殘而冷酷:“三天前你們在貝爾納茨的宅邸偷偷見過麵了,不用懷疑,我是恨不得殺了你,但是,卻不能那樣做,真是頭疼啊。bourbon,吃下這顆藥,什麽都可以解決了,忘了她,這對我們都好。”

    安室透怨恨的瞪著唇角噙著冷笑的伊斯萊:“既然有這麽方便的東西,為什麽不幹脆奪走她的記憶?”

    因為,沒有了記憶的毛利蘭就不完整了啊!”伊斯萊一手捏住安室透的下巴,強製將藥他嘴裏:“悲傷、痛苦、思念、快樂、堅強、隱忍、憤怒、明媚、掙紮、溫柔、純淨……我深愛著傾注了所有情感的她的靈魂,而不是隻是想要一具空洞的軀體。”

    安室透使出全身的力氣,拚命的反抗著,這個男人已經從他身邊奪走了她,現在竟還要從他心底奪走她麽!不要,不要……殺了他,殺了他……

    不錯的殺氣!”伊斯萊獰笑道:“若不是為了爭奪她,我真舍不得舍棄你這顆棋子,但是,就到這裏了……”就在安室透失去理智的那一刻,藥被碾成粉末落進口裏。

    清涼的味道彌漫在口腔,安室透突然安靜了下來,布滿血絲的瞳孔盯著夜空。

    伊斯萊放開了對他的鉗製,直起身冷漠的望著他:“根據pertus的說法,三分鍾後你的記憶就會被清零,不要試圖恢複記憶哦,無論多少次,我也會阻止。”

    伊斯萊轉身往院外走去,竄過衣角的夜風呼嘯著卷向遠方,一聲痛苦的慘叫聲響起,身後,安室透緊緊抱著快要裂開的頭,蜷縮在一起。

    有什麽在消失!安室透的十指似乎要深深扣進腦袋裏,他感覺到了,有什麽東西正在急速抽離,不要,不要奪走她,拜托,停下來……

    溫柔的笑臉,徐徐拂動的紫藤花,明媚的眼瞳,揚起的黑發,以及溫暖到融化所有陰暗冰冷的懷抱……

    零,零……耳邊,有個女孩在這麽柔聲輕喚著,但很快,那個聲音隨著飛逝而過的碎片一同消失了。

    黑暗深沉的降臨,他的世界變得一片漆黑,仿佛蜉蝣在宇宙中的那種無處著落的孤寂感侵蝕著他。

    安室透漸漸安靜了下來,仰起頭茫然的盯著頭上的上弦月,腦海裏一片空白,有淚珠無聲的滑落眼角。

    浴太的住處,薔薇垂下手裏的手機,衝浴太搖了搖頭:“還是沒人接。”